第八章 心神俱傷
前世，安心為了照顧母親，很早就學會獨立，煮飯燒菜當然不在話下的。而自來到這個時空後，她便從未做過一次飯洗過一次衣，在相府當然是不允許她做這些事的，而在這裏安安把所有家務都包攬下來，自然也是不允許她碰的，所以一直沒機會做些二十一世紀的菜肴，來緬懷一翻。這個時空的菜肴多是以清淡的素食為主，雖製作得樣式精美，口味獨特，卻獨獨少了前世的味道。
安安看著一桌子從未見過的菜肴，頓時食指大動，夾起一塊糖醋排骨就往嘴裏送，還含糊不清地嘟嚷著：“好吃，好吃……”
安心見安安滿嘴流油的模樣邊笑邊搖頭：“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坐在一旁遲遲未見動筷的老婆婆，看到安安的饞嘴模樣，也忍不住露出笑容。安心瞥了眼婆婆，夾起一塊魚肉到她的碗裏，柔聲道：“婆婆，這道菜是我家鄉的一道特色菜，叫做鐵板鱸魚，你嚐嚐，味道很鮮美。”
老婆婆朝安心笑著點了點頭，夾起魚肉送到嘴裏，緩緩地動了動唇，才將筷子輕輕落下。安心看著她這一係列幽雅的動作，心中湧出一絲狐疑，這婆婆從衣著來看分明是生活過得十分拮據的，為何她的動作卻猶如受過良好教育似的。難道她以前是書香門第，後來落了魄才這般的麽？
安心站起身，從裏屋拿來紙筆放在婆婆手邊，如果她以前受過良好教育，那她肯定識字的，笑了笑道：“婆婆，今後你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不如畫下來或者寫下來，我和安安一定會為你安排妥當的。”
老婆婆怔怔地看了安心半晌，才勾起唇，拿起筆在紙上寫了“謝謝”兩個字，安心見那兩個字，字跡娟美俊秀、渾然一體，心中更是篤定眼前這婆婆定是接受過教育的。而在這個時空女子能接受教育的，除了名門之後就數富貴之家了，那婆婆她是……
安心暗暗壓下心中的訝異，如果婆婆以前出生名門或者富貴，而現在卻落魄成這副模樣，個中辛酸想必是安心她們無法想象和理解的，她若再去揭人家的瘡疤，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安心收起心底的好奇心，朝婆婆莞爾一笑，埋頭專心吃飯。
翌日清晨，老於駕著車，早早地等在安心的鋪子門口。他對安心心存感激和敬佩，故做起事來也是賣心賣力、格外地認真，安心看在眼裏自是滿意的緊。安心坐上老於的馬車，一路平安順暢地到了碼頭。
清晨的碼頭清風徐徐、陽光和煦，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河泥的腥味，遠處一艘貨輪正緩緩地朝岸邊靠近，“嘀……”，一聲嘹亮而悠長的汽笛聲臨空響起，警示著岸邊擁擠的人群。
安心下了馬車，雇了兩個船工幫忙，和老於一起將她置辦的貨物從貨輪上搬下來，裝上馬車，自己則在一旁指揮監督，單是這樣就累得她氣喘籲籲、香汗淋漓，不過總算把這批貨都搬上了車。
安心坐到車廂裏放下車簾，準備驅車迴去，忽的聽到旁邊經過的人說：“不知李兄聽說了沒有，皇上昨日臨朝宣布，將和宣公主賜婚於剛從邊城打完勝仗迴來的鐵騎大將軍吉誠玄，嘖嘖，大將軍真是有福啊，不僅連年勝仗，節節逼退對我國虎視眈眈的遊族，還皇恩榮寵，抱得美人歸，真真令人欽羨啊。”
“可不是，聽說和宣公主才貌雙全、知書識禮，和大將軍這等英雄人物結為夫妻，可謂天作之合。”另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附和道。
“不錯，不錯，皇上還將在公主大婚之日，大赦天下，免稅三年，真是皇恩浩蕩……”
“……”
後麵的話安心聽不清也不想再聽下去，隻覺得心慢慢地往下沉，越沉越深，越深越冷，腦袋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清楚。說了要忘記的，為什麽還是會痛？說了不要再期待的，為什麽還是在等待？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他的婚訊，死心了吧，這下死心了吧？嗬嗬，安心再也抑製不住地冷笑出聲，生平第一次動心竟以這樣的方式傷心收場，真是夠糗的。
一路渾渾噩噩地到了鋪子，卻見安安迎出門來，安心趕緊整理好情緒，露出笑容，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安安過來扶安心下了馬車，就去督促船工們搬貨，而安心卻再也無法待在眾人麵前，她怕自己控製不住眼淚，轉頭吩咐了安安一聲，便轉身踏進屋去，她現在需要一個無人的角落好好地舔舐傷口，理清自己的思緒。
躺在床上，腦袋裏閃過一幕幕和吉誠玄相遇、相交、相知的場景，猶如電影般不斷地交織在眼前。
“……反正我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過你。”
“相信我，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本將軍有著莫大的魅力，居然每每都能引得安小姐主動投懷送抱……”
“……你救過我一次，就算扯平了……”
“……你不舒服麽？臉這麽紅……”
“……我也懶得管……”
“怎麽哭了……”
“前些天本來想送給你的，可一直沒見到你……”
“……”
安心緩緩地閉上雙眸，淚水從眼角不停地滑落下來，沾濕枕巾，卻無力抬手拭去。心被撕裂，支離破碎。
原來他對她刻意疏遠是因為他早就知道皇上會將公主賜婚給他，所以用這種方法好叫她絕了這念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嘴角自嘲地笑容漸漸擴大，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
安安督促完船工搬完貨，便急急地朝安心的房間行去，扶她下車的時候就發現她似乎有些不對勁，平日裏事事親力親為，今日卻獨自躲進房間偷懶，這不像她相處了近三個月的姐姐。莫非……身體不適？一想到這，便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安安輕輕推開房門，發現安心背對著門躺在床上，似乎並沒有發現她進到房裏。待走近了，才發現她的身體竟在不停地輕顫，還有些微不可聞的低泣聲，安安心裏驀地一怔，這麽久以來從未曾見過安心因為什麽事哭泣，此時到底是怎麽了？累了？乏了？還是受欺負了？一想到她下車時還故作開心的樣子，心裏忍不住一酸，落下淚來，姐姐就是這樣，處處為別人考慮，有苦總是自己一人默默地擔著，也不知心裏有多苦。輕輕地坐到床邊，拉過安心的手，哽咽道：“姐姐……”
安心的手微微一顫，任安安握住，卻不轉過身來，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安安，我沒事，就是累了，想睡會兒……”
“姐姐，”安心話未說完便被安安打斷，“安安知道姐姐心裏有多苦，以後就讓安安幫你，不要什麽事都一人擔著，好不好？”
當人脆弱或者受了委屈的時候，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的安慰，所以即使安安這番話並不應景，卻足以令安心崩潰，而再一次驗證了這個事實。此時她正抱著安安哭得翻天覆地、形象全無，安安越是勸慰，她就哭得越兇，最後實在無法，安安索性不再勸她，任由她抱著她使勁兒地哭。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發泄完了，安心終於漸漸止住了哭泣，放開安安，揉揉紅腫的雙眼，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她第一次在安安麵前失態，勉強朝安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安安，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安安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安心頓了頓，看著安安搖了搖頭，微笑道：“沒事兒，你放心。”安安握住安心的手，蹙緊眉：“姐姐……，難道連我也不能說麽？”安心怔怔地看了安安半晌，輕輕歎了口氣，無力道：“罷了，以後不再提他，就當我從未認識過他。”“姐姐說得他是誰？是那晚上的黑衣人麽？”安安看著安心緩緩道。
安心心裏驀地一怔，抬眼看向安安，那晚上她看到他了？可……為何卻隻字未提，裝作不知道？
安安被安心懾人的眼神看得極不自在，垂下眼，低聲道：“姐姐，其實那晚上我看到黑衣人了，先前我以為是賊，可後來聽到你和他的談話似乎極為熟識，而你好像又不想讓我知道的樣子，所以我才裝作不知道，一個字都沒提。姐姐，對不起！”
安心舒了口氣，笑道：“傻瓜，我又沒怪你，那黑衣人隻是……我的朋友，並不是他。”“那姐姐說的他是……”安安抬起眼遲疑道。
“他……”安心看了眼安安，眸裏帶上一絲暖意，“他是鐵騎大將軍，吉誠玄。”
“啪。”一個清脆的破裂聲從門外傳來，安心和安安兩人同時轉頭朝門外看去，隻見老婆婆怔怔地望著地上被打破的碗，神情變幻莫測。
兩人急忙跑到門外，扶住婆婆，安心擔憂地看著婆婆：“婆婆，你沒事兒吧？”隻見婆婆仍是一臉被怔住的表情，安心忍不住輕喚：“婆婆……”
過了半晌，婆婆才仿佛從驚嚇中迴過神來，轉頭看著安心，“嗚嗚”地比劃起來，不知是不是慌亂的緣故，她比劃得極亂，安心始終沒弄明白她的意思，安安從屋裏拿來紙筆，隻見婆婆提起筆，在紙上寫上“吉誠玄”三個字，然後轉頭看著安心。
安心疑惑地看了眼婆婆，蹙了蹙眉問道：“婆婆認識他？”
老婆婆怔了怔，眼神漸漸變得茫然起來，良久，才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輕擱下筆，拄著拐杖轉身晃晃悠悠地往自己房間行去。
安心看著婆婆失魂落魄的樣子，忽然心裏像是抓住了些什麽，但一時又理不清頭緒，不過唯一能肯定的是婆婆一定認識吉誠玄，而且還關係匪淺，否則婆婆聽到吉誠玄這三個字不會有那麽奇怪的反應，明明是認識的卻又否認這層關係，像是在保護什麽似的。婆婆要保護什麽呢？還有，一個是身份卑微的山野農婦，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將軍，他們又是怎麽認識的？這中間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
前世，安心為了照顧母親，很早就學會獨立，煮飯燒菜當然不在話下的。而自來到這個時空後，她便從未做過一次飯洗過一次衣，在相府當然是不允許她做這些事的，而在這裏安安把所有家務都包攬下來，自然也是不允許她碰的，所以一直沒機會做些二十一世紀的菜肴，來緬懷一翻。這個時空的菜肴多是以清淡的素食為主，雖製作得樣式精美，口味獨特，卻獨獨少了前世的味道。
安安看著一桌子從未見過的菜肴，頓時食指大動，夾起一塊糖醋排骨就往嘴裏送，還含糊不清地嘟嚷著：“好吃，好吃……”
安心見安安滿嘴流油的模樣邊笑邊搖頭：“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坐在一旁遲遲未見動筷的老婆婆，看到安安的饞嘴模樣，也忍不住露出笑容。安心瞥了眼婆婆，夾起一塊魚肉到她的碗裏，柔聲道：“婆婆，這道菜是我家鄉的一道特色菜，叫做鐵板鱸魚，你嚐嚐，味道很鮮美。”
老婆婆朝安心笑著點了點頭，夾起魚肉送到嘴裏，緩緩地動了動唇，才將筷子輕輕落下。安心看著她這一係列幽雅的動作，心中湧出一絲狐疑，這婆婆從衣著來看分明是生活過得十分拮據的，為何她的動作卻猶如受過良好教育似的。難道她以前是書香門第，後來落了魄才這般的麽？
安心站起身，從裏屋拿來紙筆放在婆婆手邊，如果她以前受過良好教育，那她肯定識字的，笑了笑道：“婆婆，今後你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不如畫下來或者寫下來，我和安安一定會為你安排妥當的。”
老婆婆怔怔地看了安心半晌，才勾起唇，拿起筆在紙上寫了“謝謝”兩個字，安心見那兩個字，字跡娟美俊秀、渾然一體，心中更是篤定眼前這婆婆定是接受過教育的。而在這個時空女子能接受教育的，除了名門之後就數富貴之家了，那婆婆她是……
安心暗暗壓下心中的訝異，如果婆婆以前出生名門或者富貴，而現在卻落魄成這副模樣，個中辛酸想必是安心她們無法想象和理解的，她若再去揭人家的瘡疤，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安心收起心底的好奇心，朝婆婆莞爾一笑，埋頭專心吃飯。
翌日清晨，老於駕著車，早早地等在安心的鋪子門口。他對安心心存感激和敬佩，故做起事來也是賣心賣力、格外地認真，安心看在眼裏自是滿意的緊。安心坐上老於的馬車，一路平安順暢地到了碼頭。
清晨的碼頭清風徐徐、陽光和煦，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河泥的腥味，遠處一艘貨輪正緩緩地朝岸邊靠近，“嘀……”，一聲嘹亮而悠長的汽笛聲臨空響起，警示著岸邊擁擠的人群。
安心下了馬車，雇了兩個船工幫忙，和老於一起將她置辦的貨物從貨輪上搬下來，裝上馬車，自己則在一旁指揮監督，單是這樣就累得她氣喘籲籲、香汗淋漓，不過總算把這批貨都搬上了車。
安心坐到車廂裏放下車簾，準備驅車迴去，忽的聽到旁邊經過的人說：“不知李兄聽說了沒有，皇上昨日臨朝宣布，將和宣公主賜婚於剛從邊城打完勝仗迴來的鐵騎大將軍吉誠玄，嘖嘖，大將軍真是有福啊，不僅連年勝仗，節節逼退對我國虎視眈眈的遊族，還皇恩榮寵，抱得美人歸，真真令人欽羨啊。”
“可不是，聽說和宣公主才貌雙全、知書識禮，和大將軍這等英雄人物結為夫妻，可謂天作之合。”另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附和道。
“不錯，不錯，皇上還將在公主大婚之日，大赦天下，免稅三年，真是皇恩浩蕩……”
“……”
後麵的話安心聽不清也不想再聽下去，隻覺得心慢慢地往下沉，越沉越深，越深越冷，腦袋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清楚。說了要忘記的，為什麽還是會痛？說了不要再期待的，為什麽還是在等待？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他的婚訊，死心了吧，這下死心了吧？嗬嗬，安心再也抑製不住地冷笑出聲，生平第一次動心竟以這樣的方式傷心收場，真是夠糗的。
一路渾渾噩噩地到了鋪子，卻見安安迎出門來，安心趕緊整理好情緒，露出笑容，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安安過來扶安心下了馬車，就去督促船工們搬貨，而安心卻再也無法待在眾人麵前，她怕自己控製不住眼淚，轉頭吩咐了安安一聲，便轉身踏進屋去，她現在需要一個無人的角落好好地舔舐傷口，理清自己的思緒。
躺在床上，腦袋裏閃過一幕幕和吉誠玄相遇、相交、相知的場景，猶如電影般不斷地交織在眼前。
“……反正我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過你。”
“相信我，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本將軍有著莫大的魅力，居然每每都能引得安小姐主動投懷送抱……”
“……你救過我一次，就算扯平了……”
“……你不舒服麽？臉這麽紅……”
“……我也懶得管……”
“怎麽哭了……”
“前些天本來想送給你的，可一直沒見到你……”
“……”
安心緩緩地閉上雙眸，淚水從眼角不停地滑落下來，沾濕枕巾，卻無力抬手拭去。心被撕裂，支離破碎。
原來他對她刻意疏遠是因為他早就知道皇上會將公主賜婚給他，所以用這種方法好叫她絕了這念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嘴角自嘲地笑容漸漸擴大，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
安安督促完船工搬完貨，便急急地朝安心的房間行去，扶她下車的時候就發現她似乎有些不對勁，平日裏事事親力親為，今日卻獨自躲進房間偷懶，這不像她相處了近三個月的姐姐。莫非……身體不適？一想到這，便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安安輕輕推開房門，發現安心背對著門躺在床上，似乎並沒有發現她進到房裏。待走近了，才發現她的身體竟在不停地輕顫，還有些微不可聞的低泣聲，安安心裏驀地一怔，這麽久以來從未曾見過安心因為什麽事哭泣，此時到底是怎麽了？累了？乏了？還是受欺負了？一想到她下車時還故作開心的樣子，心裏忍不住一酸，落下淚來，姐姐就是這樣，處處為別人考慮，有苦總是自己一人默默地擔著，也不知心裏有多苦。輕輕地坐到床邊，拉過安心的手，哽咽道：“姐姐……”
安心的手微微一顫，任安安握住，卻不轉過身來，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安安，我沒事，就是累了，想睡會兒……”
“姐姐，”安心話未說完便被安安打斷，“安安知道姐姐心裏有多苦，以後就讓安安幫你，不要什麽事都一人擔著，好不好？”
當人脆弱或者受了委屈的時候，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的安慰，所以即使安安這番話並不應景，卻足以令安心崩潰，而再一次驗證了這個事實。此時她正抱著安安哭得翻天覆地、形象全無，安安越是勸慰，她就哭得越兇，最後實在無法，安安索性不再勸她，任由她抱著她使勁兒地哭。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發泄完了，安心終於漸漸止住了哭泣，放開安安，揉揉紅腫的雙眼，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她第一次在安安麵前失態，勉強朝安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安安，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安安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安心頓了頓，看著安安搖了搖頭，微笑道：“沒事兒，你放心。”安安握住安心的手，蹙緊眉：“姐姐……，難道連我也不能說麽？”安心怔怔地看了安安半晌，輕輕歎了口氣，無力道：“罷了，以後不再提他，就當我從未認識過他。”“姐姐說得他是誰？是那晚上的黑衣人麽？”安安看著安心緩緩道。
安心心裏驀地一怔，抬眼看向安安，那晚上她看到他了？可……為何卻隻字未提，裝作不知道？
安安被安心懾人的眼神看得極不自在，垂下眼，低聲道：“姐姐，其實那晚上我看到黑衣人了，先前我以為是賊，可後來聽到你和他的談話似乎極為熟識，而你好像又不想讓我知道的樣子，所以我才裝作不知道，一個字都沒提。姐姐，對不起！”
安心舒了口氣，笑道：“傻瓜，我又沒怪你，那黑衣人隻是……我的朋友，並不是他。”“那姐姐說的他是……”安安抬起眼遲疑道。
“他……”安心看了眼安安，眸裏帶上一絲暖意，“他是鐵騎大將軍，吉誠玄。”
“啪。”一個清脆的破裂聲從門外傳來，安心和安安兩人同時轉頭朝門外看去，隻見老婆婆怔怔地望著地上被打破的碗，神情變幻莫測。
兩人急忙跑到門外，扶住婆婆，安心擔憂地看著婆婆：“婆婆，你沒事兒吧？”隻見婆婆仍是一臉被怔住的表情，安心忍不住輕喚：“婆婆……”
過了半晌，婆婆才仿佛從驚嚇中迴過神來，轉頭看著安心，“嗚嗚”地比劃起來，不知是不是慌亂的緣故，她比劃得極亂，安心始終沒弄明白她的意思，安安從屋裏拿來紙筆，隻見婆婆提起筆，在紙上寫上“吉誠玄”三個字，然後轉頭看著安心。
安心疑惑地看了眼婆婆，蹙了蹙眉問道：“婆婆認識他？”
老婆婆怔了怔，眼神漸漸變得茫然起來，良久，才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輕擱下筆，拄著拐杖轉身晃晃悠悠地往自己房間行去。
安心看著婆婆失魂落魄的樣子，忽然心裏像是抓住了些什麽，但一時又理不清頭緒，不過唯一能肯定的是婆婆一定認識吉誠玄，而且還關係匪淺，否則婆婆聽到吉誠玄這三個字不會有那麽奇怪的反應，明明是認識的卻又否認這層關係，像是在保護什麽似的。婆婆要保護什麽呢？還有，一個是身份卑微的山野農婦，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將軍，他們又是怎麽認識的？這中間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