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蹲在枯石窪地邊緣,指尖緩緩劃過地上的灰土簡圖。


    那是一幅粗糲卻精確的赤紋妖寨構造圖——五個分寨以五芒星姿態環繞中央血池,呈旋渦狀緊扣,如五根鎖骨圍繞著一顆病態跳動的心髒。那心髒正是——血池祭壇。


    地形經他手繪而成,粗線是山脊,灰點是巡邏線,紅痕是路徑節點,連妖族巡邏的步速,他都推算得清清楚楚。


    “這一局……不能硬打。”


    “隻能拆骨,剔筋,斬王擒心。”


    他在五個分寨上點了一圈:


    “第一步,斬王。”


    “五寨五王,每一寨都像它的一根肢體。隻要斬斷三根以上,這妖巢就不穩固了。”


    蘇長安皺眉深思。


    “但妖王不是傻子——生性多疑,又極其敏銳,若無外力挑動,絕不會輕易離寨。”


    “所以……要引。”


    他從儲物戒指取出一物,一縷暗紅粉末從指尖飄落,在風中劃出細微弧度。


    ——【引妖香】


    他劃過東嶺穀口:“地勢閉合、濕氣重、斜風壓灌,正適合設局。”


    “布下【定氣粉】,吸入即暈,肌肉遲滯。”


    “外圍再以【靜息藥】,擾亂識海與靈覺,讓它聽不到我、看不見我。”


    “隻要能拖住它三息。”


    “——三息之內,我能斬王。”


    “嗯,這辦法應該有搞頭”,指尖轉而落在地圖左上角,那裏被他用紅墨描出一塊斑斑血痕:


    “第二步,借屍製亂。”


    “每一次獵殺,都要故意留下痕跡。”


    “把他們的屍體掛在巡邏線上,把妖王的頭顱扔在他們酒窖旁邊。”


    “兄弟的頭顱,自己先看到。”


    “信任會崩、防線會亂,他們會互相懷疑、互相盯防、互相出手。”


    “——越是強者主導的群體,越容易在缺口處塌得更快。”


    “第三步,破局。”


    “等所有妖王被幹掉,整個寨子陷入互鬥,妖尊出不得手。”


    “我就從背後繞過去,趁亂單挑妖尊。”


    他說到這,頓了頓,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


    “理論上……這是最優解。”


    接著蘇長安抿了下嘴角,眼神變得空洞,語氣帶懷疑人生的味道:


    “但,怎麽看我這都是在作死……”


    “我是怎麽會想到單挑妖尊的?這念頭是從哪冒出來的?”


    蘇長安一邊揉著鼻子,一邊側頭看向餓霸:“你說,是我被那神龕迷了心智,還是被罌粟熏得腦殼發熱?”


    餓霸“唿哧”一聲,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尾巴甩得飛快。


    蘇長安歎了口氣:“我早該知道,凡是開場很多掌聲、說話帶迴音的地方,多半是搞心態,洗腦的。”


    餓霸扭過頭去,嘴裏咀嚼著不知道哪來的野果,全馬寫著四個字:你才想明白。


    夜風漸緊,山林幽靜得幾乎窒息。


    蘇長安半蹲在東嶺峽穀崖口,披著夜色,靜靜看著遠方營寨處飄起的煙光——那是赤紋巨猿晚間篝火未熄的痕跡,夾雜著烤肉、血腥、汙水與屍體的惡心氣味。


    他摸出一小截深紅香料,將其夾入早已選好的石縫。


    “此地為峽口對流,風向會順著西嶺刮入寨區。”


    “按我這‘味道強度’……若那猿王是個嗅覺靈敏又好鬥的主,最多半炷香,該會有反應。”


    蘇長安低聲自語,將整個過程當成實驗操作一樣複盤處理。


    引妖香並非“萬能釣餌”,必須配合風勢、地形、妖性、氣息擾動綜合使用。否則引來的可能不是主將,而是一窩巡邏兵加個廚子。


    ——這不是賭命,這是開局點火。


    香味很快順著峽穀的風向飄入林中,帶著夢蠱花特有的辛香與獸性氣息。


    隨後,又往香料四周散布極細的【定氣粉】粉線,沿碎石縫隙鋪成網狀,遇熱不散、入氣即沉,一旦目標靠近唿吸,就會有三息的遲滯。


    做完這一切,他站起身,退入高處的岩壁縫間。


    身後,餓霸仍縮著脖子伏在灌木堆中,一動不動。


    蘇長安朝它豎起一根手指,語氣極輕:


    “賭一把,來的若真是烈火猿妖王,我們今晚就看場煙火。”


    “要是來的是廚子隊……那就當演練。”


    風起了。


    蘇長安屏息凝神,眼神微眯,心跳從容如測量儀,開始倒數心中預估的“引誘閾值”。


    半炷香後。


    遠處的山林忽有騷動,一道沉重的腳步聲從營寨方向傳來——不急不緩,步頻穩定,地麵微震。


    蘇長安眉心一動。


    “主將格局,來了個正經的。”


    他眸光凝住,緩緩扣緊影殺之刃的刀柄,刀身尚未出鞘,周圍的草葉已被他收斂的氣機逼得向後仰折。


    三息後,一道赤紋巨影踏入峽穀口。


    烈火猿王,到了。


    他耳廓輕顫,側頭,果然看到遠處峽口騰起輕煙,一頭魁梧無比的赤紋巨猿踏步而來。


    那身赤紋流轉如火焰紋路,雙目通紅熾烈,肩扛【赤炎火棍】,每走一步,腳下灌木即焦黃、焚焦、崩碎。


    可讓蘇長安嘴角猛地一抽的,是它身後竟然還跟著三個身影!


    左側,一頭瘦削妖侯腿部有傷,身上備了幾個酒壺,手裏還拿著一個邊喝邊走!。


    右側,是一隻披甲妖侯,渾身灰鱗,步伐沉穩,每一踏都像一麵鐵盾砸下,扛打又壓場。


    再後方,是一隻母猿,中間夾著一個身段豐腴、氣息詭譎的母妖將,正咧嘴尖笑,吐出嘶啞的低吟聲。口中含著一枚尖石狀靈骨,忽而低吟,忽而尖嘯,聲波隱隱震蕩四周氣場,顯然是幹擾係的妖將。


    “你是來打架還是全家出遊?還帶家屬?”


    蘇長安心裏翻了個大白眼,表情複雜。


    蘇長安伏在亂石之後,指腹悄然按住影殺之刃,眼神一寸寸掃過來敵身影。


    “成了。”他心念一動。


    這頭猿王比他預估得還要龐大,一身赤焰紋理攀滿臂膀,肌肉飽滿如纏繞鋼纜。它手中那柄赤炎火棍通體赤紅,銘刻妖紋,尾端還係著一截燒焦的鐵鏈,隨步伐拖地,發出“哢啦哢啦”的響聲。


    它雙目充血,眼角跳動,唿吸粗重,胸腔起伏之間像是有火在燃燒,氣息一波高過一波,暴躁得仿佛下一瞬就要失控。


    它的手臂止不住地顫,牙齦齜咧著,涎水掛在下頜。


    “咕嗬!咕哇嗷——!”


    它發出的吼聲沙啞且不成句,音調起伏不定,像是某種低智語言與情緒嘶吼夾雜混響。


    ——明明還保留著一絲判斷力,卻被暴戾和癲狂拖進深淵邊緣。


    但它還是邁步進穀。


    每一步都沉重到幾乎踏裂地脈,火焰從腳下狂湧而出,在焦土上炸開。


    它的身後,瘸腿妖侯渾身發抖,眼神漂浮不定,卻不敢落後太遠;另一妖侯則頻頻張望四周,低聲咕噥,一副神經抽搐的樣子。


    母妖將則已經開始劇烈咀嚼嘴裏的某種植物碎葉,似乎在壓抑體內那份躁動的衝動,嘴角不斷抽搐,瞳孔泛紅。


    這些妖怪根本不像一個正常的巡邏小隊,更像是被毒品灌滿的暴徒——


    隨時可能爆發,卻也隨時可能崩潰。


    ——蘇長安藏在風化石後,雙膝微屈,唿吸幾不可聞。


    他已將戰鬥細節在腦中推演過十遍,隻待目標入局。


    他的目光落在那隻瘸腿妖侯身上。


    右腿細微外翻,走路拖帶明顯,神情比其他更為混亂,明顯有傷。


    ——就是它。


    風動,火焰搖曳。


    下一瞬。


    蘇長安拇指輕彈刀柄,影殺之刃破鞘而出,卻無一絲聲響,氣機全無。


    一道極致鋒芒斬破空氣。


    那瘸腿妖侯正偏頭迴望,卻連一個完整的反應都未給出。


    它眼中映出一抹寒光,接著便是鮮血飛濺。


    它的頸動脈被直接撕開,嘴裏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模糊低吼,喉嚨便被鮮血灌滿,撲通倒地,抽搐不止。


    蘇長安現身,身形一掠,黑衣在火光中如一抹深淵之影,刀鋒依舊垂滴著血線。


    他沒有多看那具屍體,立在原地,隻是一位倔強的青年。


    烈火猿王停住,身體微僵,血絲在它眼底暴漲,鼻息急促到發出撕裂聲。


    它的腦子還在拚命組織語言,但癲狂的火舌卻不斷擾亂它的神識。


    “咕——殺……我、兄弟……嗷!!!”


    這一聲咆哮再無理智。


    它仿佛徹底被點燃,怒火吞噬最後一絲理性,它衝天而起,火棍橫掃,如同燃燒著的天柱砸來,帶出一大片熾浪狂焰!


    烈焰成浪,瞬息席卷十丈,火風帶著炙熱的爆鳴席卷山穀,山崖林木應聲點燃,樹葉瞬間碳化,火光撕開夜幕。


    蘇長安腳步一轉,身影如煙【踏神步】展開,貼地掠過火浪邊緣,長袍衣角尚未卷起,火舌已在後背炸開。


    “你這不是揮棍,是投火山。”


    他神情沉穩,心念疾轉。


    左側破空之音已至——另外一個妖侯同時殺來,疾如猛禽,猿影翻騰,四肢如弓,氣浪滾滾!


    右耳驟然刺痛,尖嘯襲來,母妖將已張口發出精神擾亂波,音波化針,直刺識海。


    一刹那,聽覺扭曲,視野震顫。


    蘇長安眼神驟凝,右手瞬間握緊影殺之刃,【瞬隱·刃息歸無】瞬發,整個人於火光中融入刀勢,氣息徹底隱沒。


    妖侯驟然失去目標,撲空之間還未來得及轉身,脖頸間卻驟然浮現一道寒光。


    蘇長安腳步一錯,刀勢由靜入動,【裂魂】刀意於半空爆發。


    那一刻,對方瞳孔劇震,氣機直接紊亂,行動驟滯——戰意崩潰的瞬間,蘇長安反手一刀,斜斬入喉!


    血如注,妖侯轟然倒地。


    僅三息,妖侯殞命!


    烈火猿王眼睜欲裂,整個胸膛劇烈起伏,原本的火焰瞬間暴漲三丈,赤紋扭曲,血焰席卷!


    它嘶聲怒吼,腳下一踏大地:


    【猿皇震吼】!


    轟!!!


    音浪炸裂,峽穀瞬間震蕩!


    那是一種直擊心神的獸王怒吼,地麵石紋炸裂、亂石翻飛,空氣都震出重影!


    蘇長安隻覺胸口一悶,氣息頓時紊亂,耳中轟鳴,腳步不穩,身形一滯。


    緊接而來,烈火猿王高高躍起,雙腳重踏峽穀中央!


    【崩地重踏】!


    轟——隆!


    山地炸裂,峽穀如被鑿穿的鍾體震顫連連,大地開出裂縫,原本布置好的幾個引導符點頃刻震毀,布置崩潰!


    蘇長安強撐意識,一腳踏上碎石邊緣,身形驟然拔起,再次以【踏神步】脫離地裂核心。


    但身形未穩,尖嘯再至——


    母妖將雙目泛紅,舌根顫動,一道音波如錐刃直刺蘇長安眉心!


    他眼神一冷,手中刀鋒微轉,驟然踢出一枚引神香殘渣,引爆火焰瞬間遮蔽視線。


    同時,身形急退,再以【引神步】錯位前移,虛實之間,形成數道身影殘影!


    母妖將眼神微晃,判別失誤!


    下一瞬,蘇長安閃身至其側,刀尖貫入其胸前,鋒銳無聲割斷心骨!


    尖嘯戛然而止。


    蘇長安喘著氣收刀而立,眉間滿是汗珠。


    但烈火猿王已徹底狂化!


    【赤焰血紋】浮現全身,血液在皮膚表層翻湧,四肢如鋼鑄,每一步帶起的火浪幾欲將整座山穀熔穿!


    它手中火棍此刻仿佛通紅的雷霆,猛然揮出,帶著近乎崩山裂嶽的氣勢朝蘇長安怒劈而下!


    蘇長安衣袍被火浪席卷邊角焦黑,臉龐映出火光與棍影交錯的圖騰。


    他眼中沒有恐懼,隻有一語低喃:


    “……這才有點妖王的樣子。”


    烈火猿王怒焰翻騰,赤焰纏身,雙瞳已徹底被猩紅染滿。


    它手中赤炎火棍輪轉成風,火光一棍接一棍砸落,每一擊都重如隕星,焚地裂石,接連不斷在峽穀中炸出一片片赤紅火海。


    蘇長安身形飄忽,【封神刀法·無相】展開。


    他的腳步不再拘泥於地麵,而是隨著每一次火棍落點的反震力輕巧借勢,躍動騰挪,身形宛如山林中閃爍的流影,每一次擦邊而過,都讓空氣發出刺耳嘯鳴。


    火浪拍麵,衣角卷焦。


    他卻神情冷靜,眼神死死鎖住烈火猿王雙肩下的細微動作,每一處肌肉的預備與收縮都在其視野內建模歸檔。


    ——這是一場極限的試探。


    可猿王的理智已被狂化侵蝕,僅存的戰鬥本能如兇獸壓頂。


    它忽然猛地後仰,雙目暴睜!


    下一瞬,它仰天怒吼,周身赤紋忽明忽暗,熾熱血液自皮膚滲出,整片赤紋——燃燒!


    【赤炎爆裂】!


    猿王以本命精血為引,將自身妖焰全麵引爆,天地驟紅!


    轟!!!


    火海瞬間吞噬整個戰場,爆炸衝擊波如巨錘震塌山壁,整個峽穀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拳頭砸中,陷入紅色熔爐之中!


    蘇長安眼中驟凝,識海震蕩之間,猛地咬牙,真氣爆湧,腳步一點,【踏神步】強行破力躍起,腳掌落在崩裂石麵借勢反彈,於半空中翻身躍出火浪邊緣!


    衣袍被燒焦,後背血肉被灼出一道焦痕,但眼神依舊銳利如初。


    他翻身落地,踉蹌半步,單膝跪地,卻在下一息內緩緩抬眸。


    火浪中央,烈火猿王大口喘息,赤炎火棍微垂,赤紋暗淡,腳下焦土寸寸龜裂。


    它精血大耗,氣息虛浮,一身護體妖氣竟有破碎之兆。


    蘇長安舔了舔唇角,右手五指一扣,影殺之刃入手,身形化風而出!


    ——【影淵蝕骨】!


    第一擊,直破猿王胸前舊傷,影氣湧入血肉。


    第二擊,刀氣貼身斬下,直接切入肩窩,令妖氣徹底紊亂。


    第三擊,橫掃中腹,刃勢如潮,貫入髒腑!


    三擊連發,刃氣翻湧,猿王護體真氣於胸口驟然崩解,一道道黑紫影絲纏繞全身,宛如蝕骨之蛇,令其步履踉蹌!


    蘇長安沒有猶豫。


    他手腕一翻,從儲物戒中抽出那柄沉沉如山的厚背黑刀,刀身一現,天地仿佛都被壓低一寸。


    他深吸一口氣,雙眸陡然冷厲,刀意匯聚,全身真氣如江海倒灌!


    ——【封神刀法·化境】。


    一刀斬落!


    天地間,隻剩一線黑芒。


    烈火猿王怒吼著高舉火棍橫擋,棍鋒燃起最後一道赤焰!


    砰——!


    火棍斷!


    中品靈寶在這道刀意下斷成兩截!


    下一瞬,刀光從猿王頭頂劈下,貫穿脊柱,斬裂骨骼——


    ——血光四濺!


    巨猿高大的身軀猛然一震,雙目裂開,喉間哽咽,卻再發不出怒吼一聲。


    轟然跪倒,頭顱從肩頸裂縫分成兩半,死不瞑目。


    猿王之軀,轟然倒塌,壓斷整片焦土枯林!


    大黑刀震鳴一聲,將猿王精血盡數吸納,血光隱入刀脊了無痕。


    蘇長安緩緩收刀,長吐一口氣。


    火焰漸熄,峽穀寂靜。


    他低頭看了眼腳下那被劈裂的妖王屍體,眨眨眼,輕鬆道:


    “帶家屬旅遊……終究還是要付代價的。”


    蘇長安,望著眼前四具倒塌的妖屍,目光沉靜如鏡。


    空氣中還殘留著焦糊與血腥的混合味,地麵是斑駁交錯的焦痕、血跡、碎骨與兵器的殘渣。


    他眨了眨眼“……你們這劇情演得有點倉促,但問題不大。”


    下一瞬,他蹲下身,左手翻開瘸腿妖侯的肩骨,把它的利爪死死卡入母妖將胸口;又扭動母妖將的頸骨,讓其獠牙嵌入妖侯斷開的喉口;最後將斷裂的赤炎火棍一截插入瘸腿妖侯胸口,另一截抵住母妖的小腹。


    他動作幹脆,指法精準,角度與傷口全都對準妖類兇性爆發時常用的攻擊軌跡。


    像一位經驗豐富的謀殺現場“劇務”,冷靜、專業,甚至還有些挑剔地打量了一圈。


    “好色成性、交配成仇、內訌撕咬,三猿互毆互砍,慘烈收場。”


    “配角動機充分,情緒線合理,手法兇殘無比——”


    他頓了頓,語氣輕飄飄地補了一句:


    “……可惜沒道德底線。”


    說完便站起身,從懷中取出一個銀紋烏底的納袋,蕭玄策給他裝靈石、內嵌靈紋擴容術法,可吞納完整妖屍,封存妖氣不外泄。


    他揮袖一震,靈息匯聚,納袋張口如黑洞。


    猿王屍體被收入,斷首殘軀化作一道靈光被吸入袋內,連帶著烈火燃焦的血液與碎骨一並卷走。


    然後蘇長安取走瘸腿妖侯身上那個最好的酒壺,收尾結束,他拍了拍手,望了眼天色,已經有氣息逼近。


    “該走了,屍體證據帶走,案發痕跡留全,嫌疑全往你們身上推。”


    “多謝配合,三位。”


    說罷,身形一晃,整個人悄然消失在焦黑岩縫間,隻留一地斑駁的血與焚痕,仿佛剛剛上演過一出情欲與暴力交織的——“野性悲劇”。


    遠方山風卷起幾片焦葉,一些混亂巨猿撞撞跌跌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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