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淵沒迴話,淡漠的臉,讓人一如既往猜不透想法。


    許靜姝接著道:“你上周說出差,其實一直在黎家對不對?”


    靳北淵抿了抿嘴,收迴僵在半空的手。


    許靜姝艱難地咽了口唾液:“你和她在一起了對不對?你們的結婚證是真的對不對!


    是不是?哥,你告訴我啊!到底是不是!”


    看完視頻,她還迴了趟家,打開保險櫃拿出戶口本,仔細看了五遍,她才看出來,那是假的!


    上次被他的話迷暈了頭,她根本沒察覺。


    可現在,那戶口本是假的。


    也就是說,真的肯定被他拿走了。


    所以,那結婚證,是……真的……


    “我的小姑奶奶啊,靳總還……”


    整頓好前台,火速趕迴來的顧念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


    這小姑奶奶哭了,靳總也反常的沒去哄……


    這……


    顧念很自覺地慢慢關上門。


    “顧念。”


    靳北淵突然開口:“先帶這丫頭去吃飯。”


    “不說是嗎?你以為你不說我就無法確認嗎?”


    靳北淵緊了緊拳頭,手背青筋暴顯,可表麵上,依舊溫柔:“你胃不好,按時吃飯,吃飽後,我再告訴你。”


    有了他這麽一句話,許靜姝鬆了雙手。


    手心裏,一排帶著血絲的指甲印,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好,我吃。”


    轉身離開,嘭的一聲關上門。


    靳北淵開了一瓶酒。


    一向優雅的他,這次居然連杯子都沒拿,直接往嘴裏灌。


    鮮紅如血的紅酒沿著嘴角,順著頸脖線滑落,在那潔白的襯衫,暈染成一朵朵血花。


    酒瓶見底,他腳步有些踉蹌地倒在轉椅上。


    靳北淵也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了。


    他點了一根煙狠狠地抽了一口。


    煙霧繚繞之際,不知不覺陷入沉思。


    和黎冉冉結婚,和做一單生意,心情完全一樣。


    生意而已,無需投入感情,互利共贏就對了。


    可那丫頭咬牙質問的模樣,卻輕易撥動了他的心弦。


    他是不是該和她解釋一下?


    不對,解釋什麽?以那丫頭的性子,他可不覺得她會聽,別不是又去搗亂呢。


    可是不解釋呢,那丫頭會不會又做其他偏激的事情?


    靳北淵雙手曲起,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


    夕陽漸漸被黑夜取代,爾後,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思索再三,他還是覺得有必要和他家丫頭好好說說。


    可等了兩小時了,顧念都沒將那丫頭領迴來。


    桌上的手機突然想起,是顧念打來的。


    他摁滅煙頭,接起電話。


    “怎麽了?”


    “靳總,不好了,剛剛在吃飯的時候偶遇了黎小姐,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現在已經打起來了。”


    “位置發我。”


    剛剛的不解和懊惱頃刻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冷靜。


    包間裏,戰況一邊倒,許靜姝一直碾壓黎冉冉。


    黎冉冉也不反抗,邊躲避邊假惺惺地哭訴勸著。


    她可是把一切都掐好了的。


    再次舉辦婚禮這麽大的事情,這臭丫頭知道後,怎麽可能會不激動,所以,她的人一直守在樂桓國際。


    臭丫頭一來,她便得到了消息。


    之後,她就一直等待機會,裝作偶遇刺激一番,以這賤丫頭對北淵的齷齪想法,怎麽可能會不動怒?


    上次毀了她的婚禮,那這一次,她就讓她完全參加不了婚禮!


    她倒要看看,一會北淵來了,她該怎麽解釋!


    思及此,黎冉冉還特地不躲了,任由那被子碗筷砸在身上。


    咬牙忍著痛,大聲勸著:“靜姝,你冷靜一點,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跟我和你哥說,我們會幫著你的,哎呀,好痛!”


    門突然砰了一聲,黎冉冉便知道時機到了。


    下一秒,她一腳踩在被茶水沾濕的地上,腳一滑,往旁邊倒去。


    而她倒下的地方,全是玻璃碎片。


    門砰的一下打開,千鈞一發之際,靳北淵托住了她。


    一切都那麽剛剛好,接下來,就是懲罰時間了!


    許靜姝手裏還拿著一個碗,在靳北淵進來的那一瞬間,便已經脫手而出,直接砸在他的腦袋上……


    “不要!”


    她大驚,剛想上前,卻被靳北淵喝足。


    “鬧夠了沒有?”


    鮮血從他的額間滑下,配上他那微怒的臉色,顯得是那麽的駭人。


    靳北淵低頭,一把將黎冉冉一把抱起往外走。


    “我鬧?哥,你來也不問問原因,就說是我鬧?”


    許靜姝心中一顫,她沒想傷他……


    可他那一句話,卻讓她覺得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擔心簡直是喂了狗。


    對啊,人家都有妻子了,哪還需要她這個養妹的關心?


    靳北淵停下怒道:“這一地的玻璃碴,冉冉身上全是傷,莫不成是她叫你打她的?”


    “那是因為她該打!”


    “就算她該打,那也由不到你來打!”


    靳北淵說完,大步離開。


    任憑許靜姝在身後如何叫喊,都沒迴頭。


    顧念叫來服務員收拾滿地殘渣,好說歹說,才將這姑奶奶給送迴了北靜苑。


    君傾彥趕來的時候,許靜姝全身濕淋淋的,像個落湯雞,可憐極了。


    “我的小祖宗啊,你這又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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