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還默認了她謝槿寧一定不肯他去找謝沐瑤,故意問一句她會不會介意,企圖道德綁架她。


    他是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要為他拈酸吃醋麽?


    謝槿寧感覺自己要吐了,她強忍著惡心,極力扯出一抹笑容“四皇子人中龍鳳,槿寧仰慕都來不及,怎敢有微詞。”


    得到了謝槿寧的讚美,薑珩臉上喜色更甚,他誇讚了一句“本王就知道,謝二小姐最是明事理。”


    “本王知道謝二小姐最喜鬆鶴樓的菜,不知明晚謝二小姐是否願意賞光,同本王在鬆鶴樓一敘?”


    謝槿寧:……不願意。


    短暫的沉默,讓薑珩以為謝槿寧是在欲迎還拒,沒等謝槿寧迴答,他就十分自信地說道“那就這麽定了,明晚謝二小姐定要賞光啊。”


    語罷,他瞧了眼謝沐瑤那邊快要離開的馬車,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謝槿寧,這才離去。


    謝槿寧對薑珩的自信很是無語,她有理由懷疑,若不是謝沐瑤的馬車要走了,薑珩至少還要和她聊上一刻的時間。


    薑百潼看熱鬧不嫌事大,抱著手走到謝槿寧身旁,輕輕碰了她一下“唉,我看這樣子,是要對你窮追不舍了啊。”


    謝槿寧剛在為甩了薑珩而緩口氣,立刻就被薑百潼打迴原型了。


    薑百潼笑著拍了拍謝槿寧的肩膀“爛桃花來了擋也擋不住呐,走了。”


    薑百潼沒再看謝郢川一眼,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


    謝槿寧心煩地瞥了眼那邊正著攔馬車,同謝沐瑤說著話的薑珩。她無語地白了個眼,別過頭看向謝郢川,恰好就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


    這人原本有些煩躁的謝槿寧眼中閃過一抹玩味。


    平日裏,謝郢川除了對待她是一副長兄的親切模樣,對待其他人向來淡漠。在國子監這些日子,謝槿寧還發現謝郢川遇上薑百潼的時候,總是刻意壓著自己的情緒。


    不對勁。


    “兄長,咱們一起去公主府吃頓飯吧?”


    “嗯。嗯?”


    “噗——”


    謝槿寧看著被自己坑了的謝郢川,不由得笑了出聲。


    謝郢川驚覺自己方才下意識說了什麽,趕忙說道“寧妹,休得無禮。”


    “哦~好哦,迴家吃飯咯。”


    謝槿寧刻意加重了‘吃飯’兩個字,沒等謝郢川迴話就蹦蹦跳跳地上了馬車。


    謝郢川無奈叮囑了一聲“跑慢點。”隨後跟了上去。


    暖陽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倒映在了地上,可他們的影子卻從未重疊。


    兩人的馬車緩緩向相國府駛去。然而,謝沐瑤那邊卻是紋絲不動。


    “瑤兒,本王方才都解釋了,隻是聊得投機便多說了幾句,你別氣了。”


    謝沐瑤站在馬車前,看著攔住他的薑珩,心中生了不忍。


    他那麽尊貴的人,為了她能屈尊,她還有什麽不滿的呢。


    她心裏雖然不忍,可臉上依舊帶著幾分慍色“我知道,可是珩郎,先前你不是說要去找爹爹說婚約一事嗎,為何遲遲沒有動靜。”


    薑珩聽後,目光閃爍不定,似乎在躲避謝沐瑤的直視。


    “瑤兒,凡是講究循序漸進,婚約一事是父皇定的,不是那麽好更改。”


    “為何要更改,橫豎都是嫡女,我謝沐瑤也可以啊。”


    麵對謝沐瑤滿臉的不解,薑珩沉聲道“話雖如此,可你心裏也知道自己是不是謝家嫡女。”


    他的話讓謝沐瑤一怔,臉上有些不可置信。


    她以為,他從未介意過她的身份……


    薑珩繼續說道“你的身份瞞得過京城眾人,瞞不過父皇母後啊,他們可是一早就知道的了。”


    他話說得好聽,可謝沐瑤卻聽出了其中關鍵,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所以,你是在嫌棄我?”


    “瑤兒,並非本王言而無信,隻是眼下二皇兄和三皇姐步步緊逼,本王不得不謹慎行事,免得惹父皇不悅。”


    謝沐瑤沒有接話,隻是看著薑珩,沉默不語。


    她當然明白薑珩的難處,可是,先前她提這事的時候,薑珩從未像今日這樣扯出諸多原由,可自從初試結果出來後,薑珩的口風就忽然變了。


    是他真的做不到嗎?


    還是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娶她。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沉默。


    薑珩見謝沐瑤不說話,也不主動再解釋,反倒是臉上生了些許不悅。


    “瑤兒,你一向體貼懂事的。”


    薑珩的話中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語氣。


    謝沐瑤抬眸看了薑珩一眼,她已經分不清薑珩是在誇讚她,還是在警告她了。


    她淡淡應了一聲“我明白了,珩郎,是我太過心急。”


    薑珩見她屈服,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


    他剛想伸出手握住謝沐瑤,可她抬手就扶著丫鬟上了馬車。


    不知為何,從幾日前開始,她的頭就時常暈眩,剛開始還是一陣一陣的,後來暈眩的時間越來越久,有幾次甚至要人叫才能迴過神來。


    今天從國子監出來後,她隻感覺腳步虛浮,頭更是如同要炸開一般。現在她隻想迴去請個大夫瞧瞧,好好休息。


    “迴府。殿下也早些迴去吧。”


    謝沐瑤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薑珩望著遠去的馬車,眼底晦暗不明。


    跟在他身邊的下屬出聲道“殿下,謝四小姐這是生了您的氣嗎。”


    薑珩冷哼一聲“一時罷了,她還能離了本王不成。”


    語罷,他拂了拂衣袖,離開了國子監。


    沒有人注意到藏身在陰影中的茶館二樓裏,有一道冷冽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他們的動靜。


    “婚約。”


    “仰慕。”


    “嗬。”


    男子一身紫袍立於窗邊,眼眸中盡是寒意。


    “主上,已經安排好了。”


    男子隻淡淡應了聲,目光仍舊落在逐漸遠去的馬車上。


    影塵看了眼自家主子,他的主子從前雖然話不多,但也不會像如今這樣,一整天下來惜字如金,臉色陰沉得很,讓人不寒而栗。


    “主上,影塵不明白,謝二小姐於我們的計劃無礙,對我們也並無惡意,為何要為難她?”


    祈晏安沒有迴話,隻冷冷地望著窗外。


    影塵見狀也不敢多說,默默退了出去。


    自從他們把主子從山底下救上來後,他就覺得主子不太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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