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知過了多久,在那持續不斷的嘈雜聲中,身心俱疲的憶霖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他的唿吸逐漸變得平穩而深沉,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仿佛終於在這極度的困倦中找到了一絲安寧。


    而憶霖做了一個夢,在夢裏憶霖再一次的陷入了迴憶。


    就見憶霖置身在三一門內,莊嚴的大堂前,水雲師兄和長青師兄並肩站在所有弟子麵前。水雲師兄神色十分嚴肅,聲音沉重地說道:“還在這的大夥都有共識了吧?”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帶著無盡的悲憤與堅決。


    沒等其他弟子迴應,水雲師兄又猛地提高音量,大聲喊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揪出那兩個人!!誓殺無根生!誓殺李慕玄!”那聲音仿佛要衝破雲霄,帶著深深的仇恨與決心。


    聽到這話,其餘還在三一門的弟子,反應各異。有些弟子神情悲戚,十分傷心地帶著哭腔重複著“誓殺無根生!誓殺李慕玄!”這兩句話,聲音中飽含著失去師父的痛苦與對仇人的憤恨。


    而有些弟子則是怒發衝冠,雙目圓睜,十分憤怒地重複著,就見憶霖的師兄陸瑾和憶霖就在其中。細看之下,就可以發現憶霖眼睛紅腫,顯然是之前痛哭過,但此刻他的臉上卻也布滿了憤怒的神情。


    畫麵變換,就見憶霖一隻手如鐵鉗般緊緊抓著一名全性門人的脖子,將其高高舉起。憶霖對著那人怒聲質問著:“說,李慕玄和無根生在哪?讓他們出來見我!”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沙啞,額頭上青筋暴起。


    就見那名全性門人,聲音帶有沙啞的戲謔道:“想讓我告訴你我們掌門和位置,你來求我啊?求我我也不告訴你,我們掌門還真是找了個好樂子呀,能把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左若童給氣死,真是太有樂子了。”他的臉上滿是挑釁與不屑。


    憶霖聽到這話,隻覺得氣血上湧,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就見憶霖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說?好,那就死吧!”說完,憶霖手上猛地發力,隻聽“哢嚓”一聲,就把那全性門人的脖子給硬生生掐斷了。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但憶霖知道絕不會是最後一次了。


    畫麵再次變換,憶霖身處一片混亂與悲戚之中。他木然地在人群中看著那些死去的師兄,有幾個師兄弟,癱跪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捶打著地麵,聲嘶力竭地失聲痛哭著:“嗚嗚嗚,陶師弟,王師弟。你們怎麽就這麽……!”


    就連一向堅強的陸瑾師兄此刻也跪在那些師兄的靈柩墓前,雙手緊緊地抓著地麵,聲淚俱下地大聲痛哭著:“師兄!嗚啊!啊啊啊!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而憶霖在一旁的角落,孤獨而無助地獨自坐著,他的頭深深地低垂著,眼睛紅腫得如同兩顆熟透的桃子。


    這時幾個師兄腳步踉蹌地走到水雲師兄麵前,聲音顫抖且帶有哭腔的說道:“水雲師兄,又有三位師弟被全性給……給殘害了。”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憶霖在一旁捂著臉,淚水從指縫間不斷地湧出,他的身體因抽泣而顫抖著,隻能默默地哭著,那壓抑的哭聲仿佛是從靈魂深處傳來,飽含著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而就在這時,這顛簸馬車裏的憶霖也悄然轉醒,他的神情還有些恍惚,眼中滿是尚未消散的悲傷。


    眼角還殘留著一些淚痕,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仿佛訴說著夢中那無盡的痛苦與哀傷。


    憶霖緩緩坐起身來,用衣袖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痕,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此時,馬車外的唿嘯聲似乎小了一些,憶霖深吸一口氣,試圖將夢中的慘景從腦海中驅趕出去。然而,那些畫麵卻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頭。


    他靠在車廂壁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喃喃自語道:“我這是上年紀了,怎麽又想起了那些傷心的往事?”


    憶霖在馬車裏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緊閉雙眼,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隨後緩緩睜開眼睛,雙手用力地搓了搓臉,略微調整了一下狀態,這才掀開馬車的簾子,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出了馬車。


    無所事事的沈妙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那,率先看到憶霖從馬車裏出來,立刻興奮地揮起手,便和憶霖打招唿。


    “唉?憶霖你這麽快就休息好了?”沈妙眨巴著大眼睛,臉上帶著些許好奇,歪著頭向憶霖問道。憶霖神色平靜,微微點了點頭以表迴應。


    而沈妙見憶霖出來,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鳥嘰嘰喳喳地跑到憶霖那,嘴裏還不停說著:“憶霖休息好了就好,你是不知道呀,姑奶奶我可是無聊壞了,紅夜姐她話太少了,和她聊天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跟她說十句,她能迴我一句就不錯啦,真是急死人。”


    邊說邊誇張地比劃著,接著就要把她和寧紅夜一路上的經曆一股腦地給憶霖說一遍。


    憶霖見狀不禁笑了笑,之前那些因夢而生的不好的情緒也在這一瞬間消散無蹤,心裏暗道:“我就說嘛,能讓寧紅夜那冷若冰霜的女人感到無聊,那才有鬼呢!”


    憶霖心裏雖然這麽想著,可嘴上還是教訓起了沈妙,就見憶霖說道:“你紅夜姐,一直在駕駛著馬車,怎麽有空理你了?好了別鬧了,一邊玩去。”


    說完也沒管沈妙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述著,憶霖徑直向寧紅夜那走去。憶霖走到寧紅夜身邊,停下腳步,憶霖率先開口:“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換我來吧。”他的聲音低沉而誠懇。


    寧紅夜聞言,抬頭看向憶霖,點了點頭。隻是不知道是察覺到了憶霖情緒不太對,還是出於其他別的原因,就見寧紅夜帶有關心但還是有些冰冷的語氣說道:“你沒事吧?我感覺你的狀態不太對。”她的目光緊緊盯著憶霖,仿佛想要看穿他的內心。


    憶霖聽到這話,心頭不禁一震,有些吃驚,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將情緒隱藏得足夠好了,沒想到還是被敏銳的寧紅夜發現了,就連一旁的沈妙也好奇的停止了話語,轉過頭看了過來,眼中滿是疑惑。


    憶霖有些結巴的說道:“沒,沒事,我挺好的。”他努力讓自己的嘴角上揚,試圖擠出一絲微笑,以此來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自然。然而,那微微顫抖的聲音卻仿佛不聽話的孩子,肆意地出賣了他。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就像平靜湖麵上泛起的細微漣漪,雖然細微,卻依然清晰可感。每一個字從他口中吐出,都仿佛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沉重,那顫抖的尾音在空氣中遊離,讓人輕易地察覺到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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