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純的話,聽在二當家眼裏,就是在傳遞著“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這個意思。


    說他們地下拳擊場的職業拳手,連她都打不過,還配稱職業拳手這個意思咯!


    二當家按壓不住自己的脾氣,掀起茶杯就想朝薑純潑去滾燙的開水,卻反手被大當家按住了手:“別衝動!”


    大當家笑意盈盈地看著薑純:“我們這兒確實不止雄獅一個職業拳手。你有沒有興趣挑戰我們這兒的其他職業拳手呢?”


    大當家一邊問,手裏有條不紊得給薑純、霍昀、童戰沏茶。


    他的手法一看就很熟練,顯然是深諳茶道。


    他連續沏了三杯茶,分別把茶盞推到薑純三人麵前:“來一杯?”


    薑純搖頭婉拒了:“我不愛喝茶。”


    霍昀倒是爽快的接下了。爺爺平時也有喝茶的習慣,他為了陪爺爺喝茶,慢慢的也養成了習慣。


    童戰則是把茶當水喝,一杯茶喝完又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幾杯。


    茶杯很小,根本就不夠他喝的,他正好渴了。


    “我也就不跟你賣關子了,我來地下拳擊場,隻是來當看客的,和你們家的職業拳手打擂台,這純屬是誤打誤撞。我沒有任何要加入你們的想法,也不會再與任何人打擂台了。謝謝,告辭!”薑純一口氣說完,就拉著霍昀的手轉身離開。


    童戰見師父要走,連忙放下手裏的茶杯,也跟在她身後。


    三人剛走到拐角處,大當家突然出聲:“一個條件。”


    “隻要你願意在這兒再打一場擂台,無論你指定和誰挑戰,我都答應你一個條件。我們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薑純駐足,沒有迴頭。等大當家說完這句話後,才重新邁開腳步,大步流星得往外麵走去。


    直到薑純三人都走遠了,二當家才沉不住氣問道:“二哥,你為什麽要答應她一個條件啊?她真有那麽厲害?”


    “我在後台看了他們那場擂台記錄,她看起來也沒那麽厲害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雄獅的威名是怎麽來的。他名氣在我們這兒這麽大,還不是摻雜了水分……”


    話還沒說完,大當家皺眉打斷了二當家的話:“我警告你,這些話我們在私底下議論就行了,別把秘密泄露了出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大哥到底是怎麽想的,我咋猜得到?”


    二當家一聽二哥這麽說,立刻閉嘴不再言語。


    十分鍾後,剛剛在院子外麵鋤草的男人進來了。


    他手裏拿著鬥笠帽子,身上的衣服看著仍舊簡樸,氣場卻是截然不同,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老板。


    男人把口罩摘下,露出和雄獅有七八分相似的臉。


    男人把鬥笠帽子放在桌上,隨意坐在大當家旁邊:“給童戰師父說了沒?”


    “說了,但她不願意。”大當家開口。


    男人似乎鬆了一口氣:“不願意就別勉強她了。”


    最好是永遠別來了。


    後麵這句話,男人沒有說。


    之前知道童戰師父這麽厲害,就想著把她簽約在職業拳手下,有了她加入,他們地下拳擊場會多賺錢。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童戰師父竟然是“她”。


    “她”果然來了,他私底下準備了那麽久,“她”終於來了。


    他既怕“她”來,又怕“她”不來。


    “啊?為什麽呀?”大當家甚是不解。


    這大哥怎麽一會兒一個想法一會兒一個變化啊?


    前十五分鍾,大哥還通知他,務必要把童戰師父簽下。現在,又來告訴他,她不願意就不再勉強了。


    聽大哥那語氣和態度,似乎巴不得童戰師父別來了。


    這……大哥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自從半年前,他一覺醒來後就變得神神叨叨的,整天嚷嚷著會有人來殺他。


    從那之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總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雄獅原本是個街上的流浪漢,有一天他們兄弟三個在路邊等紅燈。


    當時他們在外麵吃了飯,車停在對麵的馬路上。


    雄獅過來找他們乞討,還找他們要煙抽。


    當他抬頭的時候,三人發現,流浪漢居然和大哥長得有七八分相似。


    大哥看著流浪漢若有所思,竟然把流浪漢接迴家,把名下一套房子給他住。


    不僅如此,還特意請了專業的師傅讓流浪漢學了兩個月的拳法,把流浪漢捧為地下拳擊場裏,最有天賦的職業拳手。


    流浪漢確實是有點天賦在身上的,又或許,他不是熱愛拳擊,而是為了生存。


    他做了職業拳手後,每個月穩定收入就有5萬,還可以穿名牌衣服坐豪車,有豪宅住。


    衣食住行樣樣都不用愁。


    誰會想得到?現在大名鼎鼎的雄獅,過去隻不過是個街頭乞討的流浪漢呢?沒人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連他自己都忘了。


    誰也不了解大哥這是何意?為什麽要這樣做?


    他和三弟私底下也問過大哥,可是大哥每次都表現得很煩躁,總是用同一句話來搪塞敷衍他們。


    “哎呀你們就別管了,我自有我的用意。”


    時間長了,他們也就任由大哥去了,不再多問。


    “唉!”大哥歎了口氣,身上那股燥鬱感又來了:“你們不懂。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我現在隻盼望,她永遠都別來了……”


    最後一句話,男人幾乎是在喃喃自語。


    他神情緊張,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臉上的肌肉不斷抽動,整個人給人一種坐立不安、強裝鎮定的感覺。


    沒人知道,他有多害怕。


    自從半年前,他幾乎每晚都會做一個噩夢,那個噩夢特別真實,每次醒來他都會被嚇得一身冷汗。


    夢裏麵,他背對著所有人,正坐在人群裏和其他顧客一起擲骰子。


    突然一顆子彈射過來,正好打在他的太陽穴上。


    他瞳孔驟然睜大,到死都不知道是誰殺死了他。


    他們地下拳擊場是他們兄弟三開的。


    最開始隻有他一個人,他們三兄弟感情很好,是同母異父的三兄弟。


    他是老大,是母親與前夫所生。在他不滿三歲時親爹去世,母親之後再嫁,和後爸一起生下兩個雙胞胎弟弟。


    那時候他滿十歲了。


    後爸對他很好,對他視如己出。即便後來兩個弟弟出生,後爸也依舊疼愛他。


    可是命運對父母太殘忍了,在他十五歲的時候,父母雙雙去世,隻留下他們三兄弟孤苦伶仃的生活著。


    他們三兄弟,他叫魏楨,二弟三弟分別叫任重、任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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