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雖然不明白兒媳婦為什麽這麽問。


    但秦父知道,他們家落落既然問了,肯定有道理。


    他皺著眉頭迴想了好一陣,篤定道:“是死胎!”


    “我不會記錯,醫生說生下來就死了!”


    蘇落眸光一變再變。


    表姐一直吃著她的安胎藥,就算受了衝撞早產,也不至於讓孩子胎死腹中。


    這事兒果然有蹊蹺。


    她繼續追問:“爸,你們見過孩子嗎?”


    秦父搖搖頭。


    “醫生說擔心刺激到產婦,直接就把孩子處理了,沒讓我們看。”


    “這個醫生有問題。”


    就算是死胎,醫院也絕對不會不讓家屬見孩子最後一麵,就直接處理掉。


    什麽刺激產婦?!全都是胡扯!


    產婦怕刺激,其他人呢?


    孩子的爸爸,孩子的外公外婆,總可以見見孩子吧?


    秦父還沒跟上她的思路,一臉茫然地看看兒媳婦,又看看兒子,“有啥問題?”


    秦錚沒理會還暈著的秦父,和小媳婦兒對視一眼,“你是懷疑孩子被人……”


    “偷走了”三個字還沒說出口,秦錚忽然停住。


    深沉的瞳孔微眯,劃過一抹暗芒,“媳婦兒,那個女人!”


    他們剛剛上樓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女人。


    “我去追!”


    “欸——”


    蘇落原想說,現在應該追不上了。


    但話還沒說出口,秦錚已經化成一道殘影,飛了出去。


    “落落,阿錚這是去幹什麽了?”秦父更暈乎了,“你們兩個打的什麽啞謎?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


    “你懷疑孩子怎麽了?還有什麽女人?”


    “爸。”


    蘇落警惕地往他身後看了眼,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爸,你先別激動,聽我說。”


    蘇落幹脆直接把秦父拽到了樓梯間,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他。


    “這……這怎麽可能!?”


    秦父大為震驚,反應過來又連連點頭。


    他們家落落說得,準沒錯。


    說話間,秦錚也折返迴來。


    男人的腳步沉重,臉色陰翳,周身的氣壓低得可怕。


    顯然,人沒追到。


    蘇落不意外。


    “我們上來有一會兒了,那人如果真是偷孩子的,肯定早就跑沒影了,哪裏會等著我們去追她。”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秦父六神無主,下意識將蘇落當成了主心骨,“你說這孩子要是真夭折了,那是命,咱們也就認了。可……可現在是被人偷了啊,咱得把孩子找迴來!”


    “我先去告訴你媽和你表姐一聲,省得他們哭壞了眼睛。”


    “爸,你先別著急。”


    蘇落拉住他。


    剛經曆了z集團的事情,她現在尤為謹慎。


    “這事兒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給表姐接生的醫生肯定脫不了幹係,但其他醫護有沒有參與,咱們還不知道。”


    還有她那個婆婆,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我們現在告訴表姐容易打草驚蛇,要是他們把孩子轉移就麻煩了。”


    “對對對,你說得對,爸糊塗了。”


    秦父聽勸,“你們說怎麽做,爸配合你們。”


    他看向蘇落,蘇落則看向了秦錚。


    “先問醫生。”秦錚攤開手,“媳婦兒,給我幾粒真話丸。”


    媳婦兒身上有個能儲物的空間就是方便!


    一瞬間,秦錚甚至想弄兩把木倉放進去。


    “給。”


    蘇落從口袋裏摸出一瓶給他。


    “媳婦兒,先去病房陪著表姐,我很快就迴來。”


    “好。”


    “爸,你認不認識是哪個醫生給表姐接生的?帶我去找人。”


    “認得認得。”


    秦父帶著兒子去找人,蘇落則轉身朝病房走過去。


    李沛瑤的婆婆苗春花見蘇落在一旁嘀咕了好久,放下翹著腳,一臉警惕地走過來,“你誰啊?”


    “你祖宗。”


    苗春花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頓時暴怒,“你個小賤人,嘴巴吃屎了這麽髒!”


    “誰能比得過你心髒!”


    蘇落一個眼神掃過來,苗春花掄起的胳膊就這麽僵在了半空。


    “我姐八個月的身子,你還動手推她,你有沒有人性啊!”


    “親孫子沒了,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故意要害我姐,害孩子!”


    蘇落沒錯過苗春花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她心裏有了決斷,孩子隻怕不是被偷,而是被賣了。


    前朝都滅亡好多年了,一些老人還保留著封建守舊的思想,一心覺得生兒子好,能養老,能傳宗接代。越是偏遠、落後的地區,家裏條件不好的人家,這種思想就越根深蒂固。


    沒錢養那麽多孩子,幹脆把生下來的女孩兒賣掉,然後繼續生,繼續賣,直到生出男孩為止。


    蘇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你,你少胡說八道!”苗春花梗著脖子反駁,眼珠子心虛地滴溜亂轉。


    “李沛瑤自己坐不住孩子,我還沒找她算賬呢!”


    “我好好個大孫子,就這麽被她害死了!”


    苗春花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鬼哭狼嚎起來。


    “哎喲我的大孫子啊!奶奶還沒來得及抱抱你!可憐的孩子啊!”


    大孫子?


    蘇落輕皺了下眉心,隻當這個老東西是信口胡扯。


    “要嚎去一邊嚎,別在這兒吵著我姐!”


    “唉,我姐也是沒福氣。”蘇落搖頭晃腦地感慨,“可惜我給孩子準備的東西了。”


    “什麽東西?”


    一聽說有好處,小腳老太太也不嚎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動作比年輕人都麻利。


    “你拿了啥?快點拿出來!”


    蘇落白了她一眼:“東西是給孩子準備的,關你什麽事兒!”


    “孩子早沒了!”苗春花鬼叫一聲,死死盯著蘇落的口袋。


    眼珠子瞪得老大,仿佛下一秒就要衝上來翻她的口袋。


    “孩子沒了,我可以給我姐。”


    蘇落直接將人扒拉到一邊,抬腳進了病房。


    病房裏,


    李沛瑤躺在床上,眼神空洞,不停地流淚。趙雅蘭抱著她安慰,聲音也是哽咽。


    當事人之一的趙大誌,縮在最遠的一個角落,埋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床邊的秦母最先看到蘇落。


    “落落,你們迴來了啊!阿錚呢?”


    “媽,我們剛迴來,聽周嬸子說你們在醫院就過來了,阿錚和爸出去辦點事兒,一會就迴來。”


    蘇落拍了拍秦母的手背:“媽,先解決眼前的事兒,其他的等我迴家再慢慢跟你說。”


    秦母不知道她要解決什麽,但還是聽話地點點頭。


    “表姐。”


    蘇落在床邊坐下,握住了李沛瑤的手。


    “落落,你來了。”


    李沛瑤嗓子啞得厲害。


    她想笑一笑讓親人安心,可做出來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苗春花嘀嘀咕咕地罵了兩聲“晦氣”,轉眼又一臉笑意地看向蘇落,眼神貪婪:“她娘家妹子,人你現在也見到了,東西可以拿出來了吧?”


    “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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