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裴修爵第一次感到無力的挫敗,“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女兒現在會在哪裏。


    不是他的實力不夠強大。


    也不是他的勢力還不夠遼闊。


    而是。


    小玫兒太小了。


    沒有行動能力,也沒有語言能力。


    很多人都不認識她。


    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天天地,她的麵貌還會發生改變,小嬰兒的蛻變,是幾何式的倍增。


    假若,她現在已經被人抱走收養,那真的是無力迴天了……


    可這個結果。


    他不能告訴玟兒。


    隻能趕緊補充著安慰她,“但你別著急,隻要女兒還在京都城,我們會找到她。”


    “那如果已經離境,飛到了國外呢?”宮玟想起了衛斯理的駭言。


    “我一樣有辦法。”裴修爵很有底氣。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是權宜之計。


    女兒如果被帶到了國外,那更是大海撈針,找到她,難於上青天。


    “……”宮玟沒說話,忽然一頭栽倒在他的懷裏。


    好像是預期到了什麽,承受不住地昏厥了。


    “玟兒,你怎麽了?”


    裴修爵富有經驗地摁住她的眉心,另一之手,探在她的鼻息,淺淺的,仍有活力。


    於是。


    他心安地吩咐道,“你們把這些嬰兒暫時送到福利院,再跟警方聯係,幫助她們一一尋親。”


    然後。


    他開車載著宮玟到了人民醫院,找傅教授幫她複原。


    隻是精神受到了刺激。


    沒什麽大礙。


    宮玟蘇醒得很快。


    她躺在白色病床上,睜開眼的時候,滿是楚楚,仿佛一瞬間消瘦了不少。


    裴修爵心疼地握她的手,“玟兒,才一天的時間,你都已經憔悴成這個樣子了。”


    如果是小玫兒離開一周,一月,一年……很多年呢……


    那不敢想象,宮玟會變成什麽樣子。


    “玫兒!我的小玫兒!”


    宮玟突然掙脫開他,跳下床,跑到病房門口,攔住一個護士,就去要搶她懷裏的孩子,嚇得女士以為見到了瘋子,趕緊往後背塞,出於禮貌地給她看了一下小腦袋,“太太,你一定認錯了,這是我剛從隔壁病房抱出來的寶寶,要去給他洗澡。”


    裴修爵愣怔片刻。


    匆匆追了過來,抱住宮玟,哄著她,“玟兒,這不是我們家小寶寶,你的神經太緊繃了,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這就是我們家玫兒!長得一模一樣!他是我的小玫兒!”


    宮玟披散著頭發,張牙舞爪,眼瞳似琉璃般空洞地放大,在她麵前的那張小嬰兒臉蛋,完全虛幻地和小玫兒重合,就像做了一個美夢,怎麽都醒不過來。


    “哇~哇~哇~”小嬰兒放聲大哭,眼睛緊閉,淚水像噴射機,往外飆飛。


    “你看你,把孩子都嚇到了。”


    小護士數落著宮玟,不滿地道,“你就是一個瘋子,把他也嚇傻了,怎麽辦!”


    “……”宮玟一下子安靜了,望著淚水哇哇的嬰兒,心疼地道,“小玫兒乖乖,小玫兒不哭……”


    分明就是一個好媽媽的形象。


    小護士看著這樣柔軟的她,臉色一紅,不禁為自己剛剛的魯莽而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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