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邊,留聲機旁迴放著宮粑粑的原話,一遍一遍:……


    “你配不上她。”


    “你給過她幸福嗎?”


    “你能讓我放心嗎……”


    ……


    一句比一句紮心。


    裴修似乎到現在才意識到,宮落自從跟他在一起之後,經曆的全是磨難,哪裏有什麽幸福可言?


    有的也隻是,他不痛不癢地撩撥……


    為什麽自己不能夠好好地保護她,愛護她,到如今讓她受盡磨難不說,還失掉了一身的本領……


    一瞬間。


    裴修覺得自己很失敗。


    覺得宮粑粑所言全對。


    而他真的沒有一絲底氣,再去跟那個女人說,自己很愛很愛……她……


    忘了。


    最後是怎樣離開的現場。


    隻記得。


    那個時候,天色暗下,起風了,樹葉沙沙地湊餉,發出嗚嗚咽咽的嘶鳴。


    像在同情著裴修的遭遇。


    而他唯一能去的地方,不是迴家,而是找到了承翼。


    兩個人在私密的酒館裏碰麵。


    裴修點了一桌子的白酒,承翼趕到的時候,裴修已經喝得雙眼迷離,腦袋不停往下點。


    明顯,是醉酒的征兆。


    “修少,你這是怎麽了?”


    承翼一頭霧水,看到他發的信息,急急忙忙趕過來,根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問空間裏的火火,它無奈地報告,“我家格寶在昏睡中……它的小主人似乎是安然無恙的啊?應該木有什麽狀況吧?”


    “宮粑粑……不同意我們、結婚。”裴修滿嘴酒氣,聲音踉蹌。


    “他不同意?”


    承翼表示震驚,“天底下還有你這樣完美的男人,能配得上他女兒的嗎?”


    “我……哪裏完美了?”


    裴修好像很慚愧,澀然地笑,“我從來沒有保護好落落……她沒認識我之前,一個人瀟瀟灑灑,仗劍天涯,隻有她教訓別人,沒有人敢欺負她……從我走到她身邊起,她受盡了各種折磨與苦難……而我為她做了什麽?”


    “嗬……什麽都沒有……”


    裴修淒惶地笑,打了一個酒嗝,眼眶微熱,啞聲地道,“我強迫她和我領結婚證,她沒有太多反抗地就同意了……”


    “其實我知道,一直以來,她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麵上對我各種不願意,但其實……我做什麽,她都配合……”


    “她愛我,比我愛她,更多……”


    ……


    斷斷續續,裴修說了很多。


    承翼除了把他手邊的酒杯撤掉,就是在這裏,安安靜靜聽他酒後“吐真言”。


    平常,若是想聽到修少滔滔不絕,那幾乎是不可能。


    但酒精,釋放了他心中所有的小怪獸,一個一個全部跑出來,絡繹不絕地數落那些傷感的往事。


    承翼聽罷。


    並沒有立即表態,而是舉起了酒杯,跟他同甘共苦地道,“修少,其實,我現在也為了女人的事情,而心煩。你知道,明天是小願被捆綁的最後一天。我感到,很無力。”


    說完,他一連喝下三杯酒下肚。


    英俊臉色,也跟著染上一抹帥氣的紅。


    “你……足夠愛她嗎?”裴修微眯著潭眸。


    日光燈下,他醉醺醺的樣子,修長睫毛,微微凝著亮亮的雨露。


    不知道,他曾什麽時候,低頭,掉下了珍貴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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