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山先生是仙界的人...


    怪不得如此...


    但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王小飛不斷搖搖頭說道:“我隻是無意中融合了領主玉,並無成為領主的想法。還有,怎麽把玉取出呢?還是交給山先生吧,仙界會安排妥當的新人選。”


    葉蠻聽到王小飛的話,臉上明顯震驚,他連忙道:“大人千萬不要這麽認為。領主玉是至寶,自有識主的能力。如果不被接受,任你修為再厲害也無法從中得到一分力量。大人兩個月不到就能融入它,前所未有的事情,正是您是通天山脈真正領主的證據。況且,隻有當領主死去,領主玉才會離開你的身體。”


    啊?


    王小飛急急追問:“就沒什麽其他方法了嗎?我真的不適合啊!”


    突然間,葉蠻跪倒在地,懇切地祈求:“大人!山之大人的猝然離世,使得整座通天山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一半的山衛不盡職盡責,甚至出現內部紛爭,險些演變成內亂。如若無人來掌控全局,不出一個月,這片山脈恐怕就會動蕩不安。請大人以整個山脈的福祉為重,隻要您的命令,便能讓這一切迴歸秩序。”


    王小飛正欲再次推托,葉蠻接著開口:“不論如何,領主玉如今已是大人的命脈。領主的位置關乎千萬生靈,無數飛禽走獸以及萬物的命運都因此而動。懇請大人體念此事的重要,一句簡短的話語就能扭轉乾坤。”說罷,他又對王小飛深深一拜,表情誠懇。


    聽見這話,王小飛內心不禁煩躁,苦澀地道:“哎,為什麽會這樣?我隻是一個山村獵戶,隻想平和度日。這神仙般的生活與我無關!而且我從不打算接手什麽領主職責啊!”他的心中突然充斥著不安與煩躁,憤怒地道:“隻因這塊玉,我被迫遠離家鄉;也是因為它,我不能再見小雨;又是由於這塊玉,如今又要我做這領主!難道餘生都得為它所左右嗎?!”


    葉蠻站在一旁默默聽,待王小飛的宣泄完畢,他說道:“我堅信,大人會做出明智的決定。在此之前,我會陪伴守護您。您無需立刻接受,隻需要當麵表明態度。至少讓人心稍安定。”


    王小飛深深地歎了口氣。


    什麽才是最好的選擇?


    麵對這種局麵,還有其他出路嗎?


    一股深切的無力感席卷王小飛,不僅僅是身心的疲勞,更像是一把無形的枷鎖把他束縛,內心空洞無比。他的聲音低沉緩慢地說:“要說什麽?怎麽做?”他發現自己幾乎失去了原有的自我,這聲音仿佛從遙遠天空傳來,模糊而遙遠,宛如另一個人在發聲。


    葉蠻迴應:“請您將手掌放在地上,注入領主玉的全部力量入地,然後念出‘山衛歸位’即可。”


    按部就班地照做,王小飛伸出手掌按在泥土中。此時,明華的話在腦海中迴響:“如果你真的掌握了領主玉的力量,你背負的責任將會讓你無法想象其沉重……”


    此刻,他終於醒悟:


    我絕不是一個迴避責任之人。


    然而這次,負擔是否會過重?是否會就此束縛我終身?


    不錯,或許正如明華所言,我就是這樣一個容易心軟的大傻子。


    洶湧澎湃的玉力注入大地深處,他輕輕念道:“山衛歸位。”


    當他話語出口的刹那,他明白,哪怕此刻未給予迴應,他也已無法避免某些事的逼近。同一刻,在遙遠的心底,王小飛感覺到了一種震顫,因為他的感知告訴他,通天峰周遭,不,整個通天山脈的廣大領域裏,所有的生物都為他的這一句話歡喜若狂。


    他們的意識借助玉石之力瞬間交融。歡愉、興奮與欣喜等各種情緒疾馳他的心間,他仿佛能看見通天山脈的林蔭之下、岩縫之中、泥土深處……每個山衛皆神色恭敬地向著他膜拜,對他的尊敬無比深刻。對世人而言,通天山脈依然保持著平常態勢,但對於其中的居民而言,這山脈因主人的到來已躁動不已。


    與此同時,無論是高峰頂巔、密穀深處還是森林邊緣,負責守衛山巒的各種山衛齊聲發出隻有他們才能領會的歡暢呐喊,伴隨著百獸的低吼與鳥類的長鳴,許久之後才漸漸平靜下來。這樣的心靈震撼突如其來,王小飛如同塑像一般呆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才有所反應。


    葉蠻依然恭順跪在一旁,靜止不動。直至遠方的唿喊仿佛依舊迴蕩在耳邊,那一刻,他終於領悟到自己所擁有的力量有多深遠,他掌管著怎樣巨大的能量,那是一股足以摧毀一切的力量,以及數不盡的生命對他的虔誠效忠。


    輕輕感歎過後,王小飛扭頭望著眼前低頭的葉蠻說道:“起來吧。”葉蠻聞言起立,莊重地站立一旁。王小飛又問道:“你會變形術嗎?”


    葉蠻點點頭答道:“會,不知大人需要我化為什麽樣?”這裏,葉蠻仍習慣性的尊稱對方為大人。


    王小飛對他擺手,改變稱唿,“別再叫我大人了,我是王小飛,以後你就叫我王小飛就好。你要跟隨我,不妨變得像個普通人。”


    葉蠻欣然同意,仍略顯敬重地稱王小飛為大人,詢問:“大人,我們現在要去何處?”


    王小飛苦澀一笑,知道沒法改變他的習慣,就不再強求,解開背後背負的四娘毒醫的衣服說:“我們先去找個人,走吧。”在這時,葉蠻已完成他的轉變。


    他的胡須及頭發恢複成了常見的黑色,隨意散落在腦後,身形更為瘦削,皮膚變為健康的黃銅色澤,唯獨眼眸中的赤紅未曾褪去,不過若是仔細留意並不易察覺。此刻,他是一個魅力十足的壯碩男子,盡管並不英俊,但他的氣質卻透露出吸引人的豪爽魅力,隻是那身盔甲與手握的惡鬼頭手套多少破壞了他的觀感。


    目睹葉蠻的變化,王小飛也不禁讚歎道:“真是不得了,眨眼間就和人類一樣無二。現在你就差一件衣服……。嗯,走吧!隻有到念山鎮再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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