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把匣子放在院子裏的小桌上,打開,把陶陶寫得大字拿了出來,侍墨的小太監,已經把文房四寶搬了出來,放到桌子上就退到一邊兒,知道隻要陶陶在,剩下就沒自己的事兒了。


    陶陶輕車熟路的把朱砂墨研開,蘸好了遞到三爺手裏,看著他在自己的功課上畫圈圈,一邊兒點評,這幾個字寫得還過得去,這幾個就沒法兒看了,這一瞥一點力道都沒有,軟趴趴的想地蠶趴在上頭。


    陶陶探頭看了看不禁道:「真有您說的這麽差嗎,我瞧著還行啊。」


    三爺看了她一眼:「行什麽行,跟你說過幾遍了,寫字需用心,筆隨心動,方能寫好,若心不在焉的還不如不寫,以後想這樣糊弄的功課,不做也罷。」


    陶陶聽他語氣嚴厲,也知道自己錯了,低下頭不敢吭聲。


    三爺批完了,側頭見這丫頭低著頭一臉心虛委屈,不免有些心軟,歎了口氣:「以後不許敢著寫了,這些需一張不落的補了給我看,若再不好,一並罰。」


    陶陶看了看他挑出來一摞裏有一半是七爺替自己捉刀寫得,不禁指了指:「這幾張也不成嗎?」


    三爺哼了一聲:「你說呢。」


    陶陶立馬就虛了,知道這位估摸是看出來了,不點出來一個是給自己留麵子,再一個也想把七爺牽連進來,便不敢再說了,叫小雀兒把他挑出來的收了,正好見潘鐸進來,忽想起門口的美人不禁道:「三爺,門口那個美人是誰啊,之前怎麽沒見過啊?長得真好看,怪不得在南邊的時候您瞧不上燕娘呢,原來府裏有這麽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


    給她如此調侃,三爺倒不惱,反而挑眉笑了一聲:「美人倒不見得,不過是比你漂亮。」


    陶陶不樂意了:「三爺這個您就不知道了,其實這女子長得太好看了反而不好,醜點兒才有福,老百姓家裏不是有句話叫,醜妻薄地破棉襖窮人家裏三件寶,可見好看的沒用。」


    三爺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麽說你這丫頭倒是個福澤深厚的了。」


    陶陶眨眨眼:「什麽福澤深厚,我可不傻,聽的出來您這是拐彎抹角的說我醜呢。」


    三爺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倒是不傻,放心吧我不嫌你,聽說前些日子你跑去戶部發賣的場子上打架去了。」


    陶陶今兒正是為這個來的,忙道:「師傅知道了。」


    三爺:「陶二姑娘衝冠一怒為藍顏跟端王府的奴才大打出手的事兒,如今京裏還有誰不知道。」說著仔細端詳她半晌:「那個陳韶早有才子之稱,又生的俊美,在京裏頗有名聲,你不是真瞧上他了吧。」


    陶陶:「我又不是子萱,我是敬重陳大人的人品,不忍見陳大人的獨子公然受辱,一時不忿才動了手,其實我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可就是沒忍住。」


    三爺:「知道莽撞還做,真不知你是怎麽想的,若那日不是十四十五正好在,替你扛了下來,這事兒可不是輕易能了的。」


    陶陶:「大皇子也太過分了,殺人不過頭點地,陳大人已經家破人亡了,仍不收手,還要作踐人家的兒女,這還有沒有點王法啦,更何況本來就是他犯錯再先,陳大人作為臣子彈劾他正是職責所在,難道就因為他是皇子,就可以如此為所欲為嗎。」


    三爺搖頭歎息:「你這丫頭還真不受教,什麽時候吃了大虧看你還這麽口無遮攔,其實大哥也沒外頭傳的那麽壞。」


    陶陶:「他是你的親哥,你自然會這麽說了。」


    三爺:「這裏的事兒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你怎麽不想想,以我大哥的身份,有必要去強搶民女嗎?」


    陶陶想了想也覺得這事兒是有些蹊蹺,就算大皇子是個色中惡魔,府裏那麽多女人呢,難道還不夠他淫的,就算不夠也不用去大街上搶啊,叫了人牙子來,想買多少沒有,卻忽想起陶大妮慘死的原因,又覺像大皇子這樣的混賬,幹出這事兒也不新鮮,不過今天來這一趟的目的也達到了,既然十四十五替自己扛了事兒,也就不用求三爺幫自己收拾殘局了。


    想到此便要告辭,卻聽三爺道:「怎麽知道沒事兒了就想走?」


    他這麽一說淘寶倒不好告辭了,嘿嘿一笑:「誰走了,既然來了今兒怎麽也得在這兒蹭頓飯才劃算。」


    三爺卻笑了:「口是心非的丫頭,算了吧,一會兒有客,你最不耐煩應酬這些,還是玩你的去吧,改天若再交來這樣的功課,必然重罰,去吧。」


    陶陶詛咒發誓的說自己迴去一定認真練字,然後磨著從三爺這兒順了個羊脂玉的手把件兒,才高高興興的走了。


    出了府抬頭見時間尚早,忽然想起柳大娘上迴做了的那個野菜蒸蛋,清淡好吃,七爺應該會喜歡,不如自己這會兒去廟兒胡同跟柳大娘問問,迴來親手做一個哄哄他,說不準就過去了,男人嘛都是吃軟不吃硬的,更何況,根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兒,自己去憐玉閣也就站站腳兒罷了,也沒幹什麽,就算他吃味兒,也輪不上憐玉閣那個娘娘腔啊,陶陶現在想想憐玉那個做派都膈應,不男不女的,自己實在欣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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