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言畢,那煉血巔峰的王八登時被鄭均放下。


    隻一瞬,這王八便衝向了四肢全無的長陽王世子。


    鄭均隻聽見慘叫連連。


    片刻後,已經被那煉血巔峰王八啃食的不成人形的人的長陽王世子,喘著粗氣,用近乎可以說是廢了一半的氣管,盡可能發聲道:“我父王,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在黃泉路上走慢點,或許能等到你父王。”


    鄭均冷漠的望著這長陽王世子,冷冷的開口說了一句之後,在這長陽王世子的滿眼絕望之中,鄭均上前踏步,抄起雪守刀來,先是一刀砍了王八,又一刀將這長陽王世子斬殺。


    鮮血濺的老高,鄭均表情漠然至極。


    做完這一切後,雪守刀歸鞘鄭均盤算了起來。


    ‘無論是斬殺那頭妖鯉,還是殺這長陽王世子、老太監,我都用的是熠日流光,平章郡,鮮有人知道我會熠日流光。’


    鄭均方才,斬殺這老太監、長陽王世子時,一直都是克製著自己,沒有用出青金真罡。


    而熠日流光,自己在黑山縣雖然用的多,但目擊者多是對手,而且都已經死了。


    隻有陳敬仲見識過自己的熠日流光,但他被自己留在了黑山,短時間內應是無妨。


    所以,後續調查,也調查不到自己。


    唯一可能出的問題,就是這根龍筋。


    “眼下不能自己露麵,需要找蔡家幫忙處理、製造長弓了。”


    鄭均心中想著,同時也清楚,自己斬殺了這長陽王世子之後,怕是直到天下大亂之前,自己也不能隨意用出‘熠日流光’了。


    除非是必殺的局麵。


    不過,這對於鄭均而言,壓力不是很大。


    因為鄭均斬了這妖鯉之後,預支‘淥水斬蛟刀兵術’的要求,也完成了。


    隻需要等自己償還一門武學之後,鄭均可以預支這‘淥水斬蛟刀兵術’,作為平常對敵手段!


    而且用出‘淥水斬蛟刀兵術’,比用‘熠日流光伏龍刀兵術’要更加合理一些。


    畢竟自己的人設,乃是絕代天驕。


    你別管這個‘絕代天驕’的‘代’究竟是不是貸款的貸。


    但在別人眼中,自己就是絕世天才。


    因此,從踏浪刀中頓悟‘淥水斬蛟刀兵術’,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唿~”


    想到這裏,鄭均不由得深唿一口氣來,平複了一番方才起伏不定的內心。


    斬殺這長陽王世子,確實是衝動了些。


    不過事後,鄭均卻也不後悔。


    畢竟這等畜生,就算自己不是什麽匡濟天下的英雄人物,聽了他的自述,也是難忍滿腔怒火,想要將其斬於麵前。


    至於未來的事兒,未來再說!


    可惜了,若非行事太過於倉促,否則自己一定要將其千刀萬剮!


    平複之後,鄭均才想起來了一件事,心念一動,麵前瞬間浮現出了一行鎏金小字來。


    【殺敵如屠狗,熠日轉流光。‘熠日流光’償還進度+172,當前償還進度:1310/3000。】


    望著麵前的鎏金小字,鄭均不由陷入了沉思,也是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雖然妖魔增加的償還進度更多一些,但妖魔的擊殺難度可是比較高的。


    方才那龍屬妖魔的妖鯉,殺得極其費勁兒,若非‘熠日流光伏龍刀兵術’對這龍屬妖魔有一定的克製作用,否則自己說不準還殺不死這妖鯉,隻能望著這妖鯉逃竄進了他所謂的那個‘龍宮’。


    雖然加了近400的償還進度,但這難度也確實是實打實的。


    而方才那老太監和鎮撫司的暗衛,雖然也是外罡,但那實力不忍直視,不到五十招,便被自己雙雙斬殺。


    這般,加了172點。


    難度比那妖鯉低了不止一籌啊!


    如果真想盡快償還,去尋那些人類的外罡,多殺一些,其實難度比尋妖魔要更簡單一些。


    “既來之,則安之吧。”


    鄭均隨意將鬥笠戴好,接著便又顛了顛從這長陽王世子身上搜刮的錢袋子,略微打開一瞧,便是滿眼黃金。


    “嘿,還挺有錢。”


    鄭均一樂。


    這滿滿一袋子,都是金豆子模樣的金子。


    價值幾何鄭均並不清楚,但金子的價格肯定比白銀高,這一袋大概也有幾百上千兩銀子了。


    除了這些金豆子之外,鄭均還在底下瞧見了數枚和這金豆子差不多大小的白玉珠子,鄭均不認得這是什麽材質所製,但鄭均能感覺到,這白玉珠子裏,蘊藏著一股天地靈氣,能夠供給武者來吸收。


    “是個好東西。”


    鄭均滿意點頭,這一粒白玉珠子裏的天地靈氣,大概與凝罡散相等,而這錢袋裏足足有六粒白玉珠子,著實讓鄭均感覺有幾分意外之喜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這白玉珠子是什麽東西,但能夠提升實力的,就是好東西。


    收了錢袋之後,鄭均提刀,朝著那淩波渡口走去。


    那妖鯉的血肉,還沒吃完呢。


    順便把這煉血王八帶迴去,送給渡口的這些有緣人吧。


    一念至此,鄭均當即迴身,片刻之後,便迴到了那波濤洶湧的淩波渡口。


    淩波渡口,宋捕頭等一眾捕役麵麵相覷,臉色慘白到有些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一樣,極為驚恐。


    他們幾個,似乎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遠遠見著鄭均駕馭金光迴來,眾人登時放下心來,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當即上前,拱手道:“大俠。”


    鄭均扛著兩米高的煉血妖龜,隨意將其扔在地上,瞧見圍過來的捕役、擺渡翁,當即隨意道:“這王八,你們也分食了吧。”


    鄭均的聲音十分隨意,但捕役們卻並沒有這個心思,而是四處張望了一番,心中不由‘咯噔’一聲,張口道:“大俠,那……那世子殿下呢?”


    “殺了。”


    鄭均十分隨意的開口,仿佛殺的不是在這長陽郡說一不二的世子,而是路邊的某條野狗一般。


    而聽到了鄭均的迴答之後,這幾個捕役,猶如天塌了。


    一個捕役尖聲叫道:“你怎麽能把世子殺了!”


    其餘人紛紛點頭,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以責怪的眼神瞧向鄭均。


    這些捕役的眼神讓鄭均眉頭一皺,一股森寒的淩厲殺意瞬間從鄭均身上散發開來,冷聲道:“看來是我先前太過溫和,以至於讓你們覺得,君子可欺之以方了。”


    這股淩冽的殺意散發開來,登時讓這些捕役為之一寒,瑟瑟發抖了起來。


    而那發出尖銳叫聲的捕役更是臉色煞白,嘴唇哆嗦了起來。


    鄭均目光陰冷,下一秒便不再理會這些捕役,踏步而去,隻是一瞬,這些捕役們便是眼前一花,仔細看來,卻發現鄭均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數十米之外。


    再一眨眼,鄭均整個人,便已經消失不見。


    隻留下這些捕役們在原地發呆。


    直到鄭均的身影徹底消失,一個捕役才瑟瑟發抖道:“宋哥兒,咱們怎……怎麽辦?世子死在這兒,我們……”


    宋捕頭臉色煞白,喃喃自語道:“王爺要發怒了,郡裏……怕是要死上上千人了。”


    說罷,這名姓宋的捕頭毫不猶豫,直接將身上的捕役衣服一脫,趕緊往自家的方向跑去,同時大聲喊道:“兄弟們想留下就留下吧,宋某人先往雲州跑了。”


    “這世子死在這兒,咱們去報信兒的話,一定會被帶到王爺麵前,到時候王爺發起病來,一定是要砍死咱們的!”


    “今州的關隘與長陽王有舊,而且進了今州第一個郡是廬陵郡,廬陵王和長陽王是一家的,往今州跑是沒活路的……”


    “甭說了,都撒丫子跑吧!”


    “……”


    鄭均一路北上,重迴漁歌鄉。


    那青鬃馬,也已經戲耍迴來,在漁歌鄉周圍等候。


    鄭均隻是遠遠瞧了一眼,見那漁歌鄉那已經塌陷的龍王廟前,聚集了很多鄉民,也不予理會,隻是拍了拍青鬃馬的馬鬃,接著便道:“你自己認路吧?自己跑迴黑山,不必等我。”


    “我去一趟長陽郡的郡城,打探打探情況。”


    聽到了鄭均的話語之後,那青鬃馬嘶鳴一聲,便再度撒了歡,朝著北方嘶嘯而去。


    通靈性的半妖馬,自是有歸途的能耐。


    望著青鬃馬一路揚塵遠去,而鄭均雙目如炬,自然是有其他的事情。


    如果有機會,他想要在這裏,將那長陽王也給斬了!


    長陽郡王李佑,隻有一個兒子,那就是長陽王世子李祈。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那長陽王世子說的沒錯。


    他爹確實不會放過自己。


    既然如此,免得夜長夢多,自己便先行出手,將他爹殺了不就完了?


    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裏!


    反正已經殺了一個王世子,也不差一個郡王了。


    神武皇帝本人正在南方禦駕親征,天高皇帝遠,怕什麽!


    不過,要想刺殺長陽郡王,也是要做不少準備的。


    比如打聽一番,這長陽郡王府的配置,長陽郡有什麽高手。


    自己想要得手,需要過幾關。


    得手之後,又要怎麽逃離現場。


    這些都是問題。


    所以,要妥善準備。


    一念至此,鄭均雙眸之間閃過一抹異樣之色,接著便消失在了這漁歌鄉內。


    待再度出現,便已經是另一幅打扮了。


    衣衫襤褸,一身魚腥味兒,與那沿途的流民無異。


    鄭均循著官路,混進了這流民的隊伍中,朝著長陽郡城的方向走去。


    同時,也將自己的實力壓製在煉血境上下,大概煉血三次的樣子。


    很快,鄭均便混入其中。


    能夠通過長陽郡邊陲,進入長陽郡的流民,已經不再是普通的流民了。


    老弱病殘,皆是死在邊陲的長陽郡王府的中護軍手中。


    剩下的,或有些武道修為在身,或是年輕體壯的青壯。


    放眼望去,皆是如此。


    若是有婦孺老幼,多是有蓄氣級別的武者護衛左右。


    看樣子,好似是故意為之。


    邊陲的中護軍,故意把這些有修為的流民,放過去。


    見此情況,鄭均不由輕笑一聲。


    也是,


    在長陽郡的大小官吏眼中,普通的流民,隻是流民而已,沒有半分作用,收納了還要管他們一口飯吃。


    隻有青壯、武者,才是真正有價值的存在。


    能夠給他們當狗。


    就這般,鄭均假稱牛二,自稱是來自嚴廷郡魏家莊,是魏老爺的護院,在長陽郡邊陲,和魏老爺失散,便隻能漫無目的的向長陽郡城遊蕩。


    途中,鄭均也和幾個煉血武者碰麵搭夥,一同朝郡城方向行進。


    和鄭均搭夥的這幾個煉血武者,都是來自宣州一個名叫聚合縣的縣城,他們是縣城當地某個武館的學徒,聚合縣被張本功攻破後,他們幾個還被裹挾著加入了流寇軍,直到張本功打進博州,才當了逃兵,逃到了此地。


    他們對長陽郡倒是比較熟悉,據說是路上進了某個村,搶掠時,打聽了一番。


    流民是這樣的,為了活命,和盜寇也沒什麽區別。


    不過鄭均,倒是沒動手。


    這隻是小賊。


    他要殺的,是巨寇。


    鄭均同他們閑聊、打聽了一番,又在這流民群中遊走,偶爾還脫離隊伍,捉了幾個小吏打探,很快便清楚了長陽郡的配置。


    長陽郡王府。


    長陽郡王,乃是外罡三重修為。


    郡王府中,有三個護衛,左、右、中三衛,其中中護軍已經被長陽郡王派去邊陲‘殺賊’,不在郡中,剩下的左護軍將軍、右護軍將軍皆是外罡二重修為。


    除此之外,長陽郡王府中還有一個跟著長陽郡王一起從京都來的老太監,也是外罡高手。


    不過這個老太監被鄭均壞掉了。


    廢物一個,已經死了。


    這長陽郡的鎮撫司百戶,也是直接聽命於長陽郡王。


    這位百戶,也是外罡三重。


    長陽郡王府,除卻已經死的老太監,還有郡王本人、兩個將軍以及一個鎮撫司百戶這四個外罡。


    除此之外,鄭均也很清楚,鎮撫司一定是有暗衛在的。


    數量不知,假定為五人,都是外罡一重。


    不足為慮。


    而除卻長陽郡王府之外,還有官府。


    長陽郡守楊黎,乃是通竅武者!


    不過長陽郡郡兵不在,已經跟隨校尉一同前往嚴廷郡和張本功大戰去了,隻有一個隊正在,實力估計和韓扈差不多。


    還有什麽郡主簿、郡丞、長史之類,加一起,也是有個四五個外罡了。


    “當真是麻煩啊。”


    鄭均有些頭疼。


    一個通竅,十四個外罡。


    這就是長陽郡當前的配置。


    還好那校尉去了嚴廷郡打張本功,不然鄭均要對付的外罡,直接飆升到二十多名。


    外罡,鄭均並沒放在眼裏。


    唯一的問題是那長陽郡的郡守,通竅武者楊黎。


    鄭均有些憂愁,就這麽順著流民隊伍,走了一天一夜,即將抵達長陽郡城之時,鄭均得知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這長陽郡王府,不在郡城之中。


    郡王府,在郡城之外!


    相隔不遠。


    這是神武皇帝為了防止郡王有不臣之心,若是在郡城中,振臂一唿,帶著王府三衛謀反,第一時間控製了郡守,那很容易便能席卷全郡。


    因此,郡王府都設立在郡城百裏之外。


    近,但又沒那麽近的位置。


    這讓鄭均有些欣喜。


    如此一來,自己麵臨的壓力也會驟減。


    至少在第一時間,不會麵對那個通竅武者楊黎了。


    隻要自己動手幹脆利落,得手就走,那通竅武者根本無法及時追上自己!


    想到這裏,鄭均不由唿出一口氣來。


    繼續跟隨著這零零散散的流民隊伍,朝著長陽郡行走而去。


    “……”


    三日後,長陽郡郊。


    皂吏、捕役們逐漸變多,放眼望去,臨時的簡陋居所也變得多了起來。


    一大片用枯枝爛葉堆積起來的‘居所’連綿不絕,其中還有不少用破布、破舊馬車搭成的帳篷,那顯然是有些本領的家夥所占。


    這些簡陋居所毫無規劃,混亂不堪,黑壓壓的一片,看起來就好像是不遠處的那長陽郡城的濕疹,很影響長陽郡城的美感。


    這裏,似乎是長陽郡官府臨時置備的安置點。


    看到這一幕,鄭均倒是感覺有些異樣。


    “長陽郡的官府,還搞這個?”


    詫異一陣之後,鄭均也不管此類,隻是尋了個角落,盤腿坐下,思考自己該怎麽混入長陽郡王府。


    直接殺進去?


    也太猖狂了些。


    ‘還是先徐徐圖之吧。’


    鄭均在心中想著:‘若是沒有別的辦法,那隻能打上門去,殺個幹淨了。”


    不過就當鄭均在盤腿坐下之時,卻忽然見到了個如同管家似的家夥,在沿途挑選著什麽。


    看到這一幕,鄭均恍然。


    就好似買牲畜時,挑牲畜似的,總要檢查一番牙口。


    看這樣子,是長陽郡的貴人們,來挑家奴了。


    ‘也不知長陽郡王府會不會遣人來挑家奴?若是如此,我也能假借家奴的身份,混進這王府……’


    鄭均在心中想著。


    從家奴開始,預支未來,修出個人間武聖!


    見此,鄭均立馬隨手拉住一個同樣衣衫襤褸的煉血武者,隨口問道:“哥們,打聽個事兒,長陽王府招家奴不?”


    那煉血武者驟然被拉住,不由有些不悅,但看到鄭均身上爆發出的氣血,似乎比他要強上一些之後,立馬就深吸一口氣,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張口道:“這位兄台,長陽王府不招家奴的,王府的家奴,都是郡內門派、武館的俊才進獻,可輪不到咱們。”


    學得好武藝,賣與帝王家。


    長陽郡離帝都太遠,離長陽王府太近。


    隻能賣給長陽王了。


    而聽到這句話,鄭均不由歎了口氣,有些失望。


    不過就在此時,那煉血武者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臉古怪的看向鄭均,張口道:“王府雖然不收家奴,但是招納‘武士’,若兄台有意,可以去做‘武士’。”


    “若兄台有想法,可以順著這路向前直走,大概走上三五十步後,有個體麵的攤位,那裏有個胖子,是蓄氣修為,就是王府的人了,在那兒報名便可。”


    武士是個什麽玩意兒?


    鄭均聞言,不由一愣,有些不太明白這是個什麽東西。


    不過也無所謂了。


    能進去就行。


    於是,鄭均拱手道謝,接著便順著那煉血武者所說的方向,邁步走去。


    而望著鄭均前去的身影,那給鄭均指路的煉血武者不由露出嘲弄的笑容來,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低聲罵道:“又是個新來的,哼哼,想去王府?那就去吧!”


    說罷,便不再理睬,而是迴到了自己的破布鋪子,準備打坐修行。


    一旁,有個衣衫襤褸的女人,瑟瑟發抖。


    不過看向這煉血武者的眼神中,卻充滿了仇恨。


    這鋪子,這女人。


    都是這煉血武者從別人那裏搶過來的。


    流民,是沒有什麽秩序的。


    拳頭,就是最大的秩序。


    不過這煉血武者剛盤腿坐下,便忽然感覺到自己口中湧起一陣劇痛,不由睜開眼睛,想要慘叫一聲,但卻隻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根本叫不出來。


    然後,他便感覺口中有一股異物,張口一吐,一截舌頭就被他吐出來。


    ‘我的舌頭,我的舌頭!’


    這煉血武者心中一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卻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他的腦袋直接化為灰塵,直接落地。


    徑直死在了這鋪子內。


    而一旁的女人見到這一幕,不由驚愕了半晌,等反應過來之後,便立馬持著尖銳石頭,發了瘋似的朝著這煉血武者身上刺去。


    “……”


    “嘴賤。”


    朝長陽王府走去的鄭均不由冷哼一聲。


    那點距離,這小子說話自然會被鄭均聽了個仔細。


    看長陽王世子那樣子,鄭均也知道去長陽王府的人下場淒涼。


    知道歸知道,但自己現在可是個不知道的人。


    這人隻是因為自己找他問路,便主動把人往絕路上騙。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至於那女人、那鋪子,鄭均也沒辦法。


    就算那人死了,女人、鋪子,還會有其他煉血武者所霸占。


    除非,鄭均能表露身份,將這簡陋居所徹底整治起來,才能讓形勢好轉。


    但這是不可能的。


    長陽郡,有通竅郡守在。


    目前,鄭均還不敢和通竅武者在對方的主場打一架。


    若是在野外,或許能打一打。


    鄭均搖了搖頭,抬頭望去,果然見了一處相對而言比較正常的鋪子,那鋪子裏有個胖乎乎的管家模樣的人。


    蓄氣修為。


    而此刻,一個跟著鄭均同一批來的蓄氣武者似乎在和那管家攀談著什麽,鄭均側耳去聽,卻發現是那蓄氣武者不符合標準,根本不招他。


    在糾纏了一會兒後,那蓄氣武者便主動離去,垂頭喪氣。


    見此情況,鄭均倒是有些疑惑了。


    什麽意思?


    蓄氣武者都不符合標準?


    那自己現在展現的實力,不過煉血而已。


    煉血可以去嗎?


    鄭均一時有些發愣,但很快便又見到了個煉血武者過來。


    而那煉血武者,卻十分順利的通過了審核,站在了管家身後。


    鄭均見此,不太明白。


    想了想,還是向前一步,來到了這管家麵前,張口道:“前輩,晚輩嚴廷郡牛二,聽說王府正在招募‘武士’,鬥膽想來試一試。”


    那管家抬頭看了一眼鄭均,見鄭均氣血上盈,登時一喜,接著便笑眯眯的開口說道:“你這煉血三次還是四次了?好好好,是個當‘武士’的好苗子啊,王爺就想要你這樣的俊才!”


    接著,那管家又道:“來,到後麵站著吧,等湊夠……等集齊了十人,就一同出發!”


    這就完了?


    鄭均一陣錯愕。


    不過他也沒管那麽多,當即向前一步,站在了管家身後,心中陷入了疑惑。


    也不問來曆,也不問出身。


    隻是看了一眼修為,就通過了。


    反而那個蓄氣武者通過不了。


    真他嗎奇怪。


    算了,無所謂。


    能進去就行。


    一念至此,鄭均便在鋪子裏閉目養神。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十個煉血武者也湊齊了。


    那管家當即笑眯眯的叫了五輛馬車,招唿著煉血武者們上車,開始朝著城外走去。


    方向,正是長陽王府的方向。


    鄭均的馬車裏,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


    那少年對這奢華的馬車,大感驚喜,不由左摸摸、右瞧瞧,看起來似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奢華的馬車,看了看窗外,卻發現窗外有騎兵護送,登時一陣驚唿,對著鄭均道:“大哥,咱們真是運氣好,能進王府做事啊!”


    少年欣喜不已,對著鄭均說道:“俺叫侯功,是肅州人,跟著師父一起來博州的,以後咱們都是王府的人了,你叫什麽啊?”


    “肅州人?”


    鄭均聞言,不由輕笑一聲,接著道:“我叫牛二,是博州嚴廷郡人。”


    說完,鄭均便觀察四周,變色平靜,但心底裏卻愈發覺得古怪。


    很簡單。


    他們這馬車裏的是煉血,外麵的騎兵也都是煉血。


    甚至還有數名蓄氣的騎兵什長。


    讓蓄氣武者護送煉血武者?


    感覺這不像是護送,而像是……


    押送。


    鄭均現在是越來越好奇這‘武士’到底是要幹嘛了。


    念此,望著麵前尤為興奮的侯功,鄭均開口道:“小侯,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待會兒進了王府,怕是有什麽驚喜。”


    侯功聞言一愣,接著便撓了撓腦袋,點頭道:“啊?哦,牛哥,那我這就閉目調息一會兒。”


    說罷,這侯功便閉上了眼睛,開始調息。


    鄭均見此,也是微微頷首,同樣閉目養起神來。


    管他這‘武士’是用來幹嘛的。


    等進了長陽王府,自己就讓長陽王李佑知道知道,自己是來幹嘛的。


    ……


    長陽郡王府,巍峨壯麗的宮殿內,金碧輝煌。


    琉璃瓦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絢爛的光芒,連綿的赤紅宮牆連接著諸多別院,瓊樓玉宇、碧瓦紅柱,當真是妍麗至極,與紫禁城相比也毫不相讓。


    這王宮之中,左右護軍的甲士們佇立在王宮周邊,拱衛著王宮的周全。


    一個生得眉清目秀、齒白唇紅的小太監低著頭,穿過來一條條蜿蜒的小路,朝著最中央那巨大的殿門而去,一路上不敢抬起頭來。


    剛靠近這大殿,小太監便聽到了一陣淒厲的嚎叫聲。


    聽到了這淒厲的嚎叫聲後,這小太監不由得身子一顫,再度低下腦袋,闖進了這明明華麗至極,卻異常陰森的宮殿。


    推門而入,一股血腥、腐爛的味道迎麵而來。


    大殿內,夜明珠在左右高懸,照亮著周圍。


    披頭散發、身穿紅色蟒袍的人影蹲在地上,臉上充滿了血汙,而在他麵前,而是一個被扒的血肉模糊,看不清樣子的模糊肉團。


    而在一旁,有一個完整的人皮,被平滑擺放在一旁。


    那模糊肉團,竟是個被扒了皮的人!


    看到這一幕,小太監不由全身一顫。


    而就在此時,那穿著紅色蟒袍的人影猛然轉頭,露出一雙赤紅、充滿了暴虐之色的眼睛。


    而那森森的白牙上,還帶著些許肉絲。


    看到這可怖的一幕,小太監不由深吸一口氣,對著麵前的紅蟒袍大漢尊敬行禮道:“大……大王,今日準備的‘武士’,已經到了。”


    “孤曉得了。”


    那紅蟒袍大漢麵色平靜,站起身來,漠然看向了這小太監,忽然張口道:“殺世子的人,找到了嗎?”


    小太監心中更是一顫,道:“大王,鎮撫司還在查……”


    “一群廢物!”


    蟒袍大漢猛地發怒,一股真氣瞬間席卷,將地上的這已經不成樣子的肉團擊了個粉碎!


    這爛肉四處飛濺,濺了這小太監一身。


    但饒是如此,小太監也一動都不敢動,生怕惹惱了自家的這位大王。


    畢竟自家這位大王,精神不好是出了名了。


    沒辦法。


    一切的根由,來自於湘文王。


    也就是長陽王的先祖,神武皇帝庶二子。


    彼時,神武皇帝尚未一統天下,信不過那些外姓之人,便依仗自家子孫來打天下。


    湘王天賦平平,為求征戰,便修以魔功,日啖人肉。


    每逢沙場,斬將後,便在戰場上當著敵軍的麵兒,食盡血肉,惹得敵軍大駭,接連破敵。


    直至神武皇帝大勢已成,登基稱帝。


    湘王這才停下魔功,安享生活,開始娶妻生子。


    不過已經被魔功入腦,雖已是通竅武者,但也不過活了四十餘年,便早逝。


    而湘王三子,也被神武皇帝所憐憫,盡數封王。


    長子襲湘王,次子封長陽王,三子封靈泉王。


    長子雖為單字王,但按照大周宗室律法,仍為郡王。


    而這三個兒子,因這位湘文王沾染了魔功元素,因此瘋瘋癲癲,有些不太正常。


    而似湘文王這等情況,也不在少數。


    神武皇帝一統前的諸王,皆修魔功。


    神武皇帝的二十八位皇子中,有十一位乃是統一前所誕下,修有魔功,他們的死相也極其淒慘。


    這十一位皇子的後代,也自然是沾染了魔功氣息,變得略有瘋癲。


    但仍舊封王,任憑其主鎮一方。


    無他,該因神武皇帝的愧疚罷了。


    隻不過這位皇帝的愧疚,卻惹得十數郡的百姓苦難連綿。


    或許,在神武皇帝眼中,百姓不過是自家豢養的牛羊,為自己的江山盡心竭力的後代們,殺個把牛羊,也不礙事。


    全當補償。


    “唿哧……”


    長陽王李佑深唿出幾口氣來,這才緩緩平和,進而淡漠道:“走吧,讓孤瞧瞧,這新募來的‘武士’,有幾斤幾兩。”


    說罷,便一甩衣袖,朝著殿外走去。


    而在這長陽王走後,立馬就有數名麻木的仆從,上前清理殿內殘屍。


    “……”


    長陽郡王府,左側小院。


    一處校場內,包括鄭均在內的十個煉血武者已經排成一排,望著麵前的場地,有些發呆。


    而在他們的麵前,則是兩名軍中的蓄氣都頭,其中有一個,甚至已經達到了蓄氣巔峰。


    他們看著鄭均等十人,眼神如同看一個死人。


    而其中一個蓄氣都頭似是有些不忍,張口提醒道:“待會兒若是聰明點的話,就順著王爺的話,多說幾句,這樣就算是走了,也能走的舒服點。”


    聽到了這都頭的話,那侯功不由咧嘴一笑,張口道:“兩位大哥,放心吧!俺哪兒也不走,來了這王府,就跟迴了家一樣,一定好好幹,絕對不讓王爺失望。”


    聽到了侯功的話語,那蓄氣都頭搖了搖頭。


    這個走,可不是你理解的那個走啊。


    接著,便沉默不語。


    鄭均站在這校場之中,慢慢感受著外麵的氣息,已經覺察到一股外罡三重的氣息正在靠近這校場。


    而此刻,那蓄氣都頭正在詢問這十人,拿手兵刃了起來。


    有人拿槍、有人持劍。


    當然,還有自帶武器的就無所謂了,正好不用發了。


    鄭均自帶了一把刀,因此那蓄氣武者也沒過問,隻是匆忙掠過。


    侯功沒有武器,王府發了一把製作精良的禦刀,登時讓侯功喜笑顏開,嘿嘿道:“牛哥兒,這王府真大方啊!剛來就發這樣的寶刀!我在老家,我師父都沒這樣的刀嘞!”


    鄭均望向侯功,深吸一口氣,看這小子年輕天真,提醒了一句:“待會兒打起來,你就直接翻牆跑,明白嗎?”


    “啊?”


    侯功有些沒聽明白。


    而鄭均此刻,也已經明白這要幹嘛了。


    挑幾個人來,給長陽王殺著玩。


    不選蓄氣,但擔心挑選到了那種能夠越級戰鬥的天之驕子,傷了長陽王,讓長陽王生氣。


    想到這裏,鄭均深吸一口氣,盡可能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等主人公到場了。


    不多時,在兩名甲士的帶領下,長陽王姍姍來遲。


    長陽王身披一襲金光閃閃的甲胄,其中寶光顯現,戴著英武的王冠,手持一柄散發著異樣血氣的長戈,高大威武的他在這一身裝備的襯托下,就好似那戰場上所向披靡的猛將!


    兩個字,無敵。


    而那長陽郡王,也是如此想著的。


    他上前一步,瞧了一眼來者的十個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手揮了一下長戈,爆發出一道兇戾的血煞之氣,接著便笑道:“不錯,不錯。今天的質量,比昨天好很多!昨天那個家夥,竟然找了兩個凡夫俗子來糊弄本王!看來本王把他腦袋摘下來當蹴鞠來踢,果然有用,今天就全給本王找煉血的來了!”


    聲音十分平淡自然,但內容,卻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煉血武者中,有一個煉血六七次的家夥十分機靈,瞧見這模樣之後,當即上前,給長陽王問安:“小的拜見大王,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錯。”


    長陽王點了點頭,然後隨手一揮長戈。


    下一秒,這機靈的家夥便直接一分為二,鮮血狂飆,濺射到了他後麵幾個同伴的身上。


    他的臉上還掛著笑容,似乎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長陽王給殺了。


    望著這一幕,剩下的人除了鄭均之外,全都懵了。


    “大,大王?”


    侯功站在鄭均身邊,臉上已經被濺了些血,呆呆的望著這一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了,你們一起上吧。”


    長陽王洋洋得意,又揮舞了一下長戈,張口獰笑道:“本王的先祖湘文王,曾經憑借此戈,在戰場上一口氣斬殺了兩尊通竅大將、十位外罡先鋒,本王今日,便要相仿先祖湘文王,殺你們個痛快!”


    看到這一幕,剩下八人全都傻了。


    他們不是癡呆,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自然知道這長陽王要幹什麽。


    就在有人準備求情的時候,忽然間,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了出來:“你真是個廢物啊!”


    一時之間,全場愕然。


    那長陽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沉。


    他持著長戈,望向鄭均,雙眸中充血:“你說什麽?”


    “我說你,真是個廢物。”


    鄭均冷笑一聲,上前道:“湘文王當初是通竅修為,在戰場上殺的是通竅、外罡,你這個外罡三重,想找些虐殺的對手,也隻敢找煉血,連蓄氣都不敢,你不是廢物是什麽?”


    “不僅僅是找比自己低兩個境界的武者,甚至還用上法器神兵了,湘文王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你這樣,也真給湘文王丟臉!”


    一語言畢,那長陽王直接暴怒了起來,揮舞著長戈,怒吼道:“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而鄭均冷笑一聲,金芒閃爍,雪守刀出鞘:“真巧,我也想把你,碎屍萬段!”


    金芒閃爍,擊潰長戈的血氣!


    那長陽王一時之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隻聽見‘哢嚓’一聲。


    雙臂齊斷。


    那根法器神兵的長戈,咣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而那長陽王目光呆滯片刻之後,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啊啊啊啊——!!!”


    一時之間,全場震驚!


    “是外罡武者!有人刺殺郡王!”


    “保護大王!保護大王!”


    “……”


    湘王,諡號文。


    是湘·文·王。


    不是湘文·王嗷。


    神武皇帝是因為年號是神武,所以叫神武皇帝捏。


    我之前寫的時候發現有書友對此有些疑惑,在這裏解釋一下~


    最後,求月票,求訂閱~


    本書還差五百個均訂到達精品,到達精品之後,準備嚐試日兩萬。


    目前合章也是因為想要漲漲均訂,等有了精品標誌之後,就能放心多寫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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