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搖搖頭,睡了一大覺,陶陶也想明白了自己待的並不是原來的世界,這裏是古代社會,自有它一套規則,自己既然身處其中,除了努力適應別無選擇,人命在這裏或許還不如一頭牲口有價值。


    道理她其實早就明白,隻是沒見過那麽真實而血腥的場麵而已,才被嚇壞了。


    晉王見她有些呆呆的:「可覺得餓?」他一問陶陶的肚子立刻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晉王笑了一聲,吩咐傳飯,看著陶陶狼吞虎咽的吃了半桌子下去,才算放了心。


    放下筷子,陶陶摸著肚子打了個飽嗝,小雀兒想笑可想起爺在,忙強忍住,陶陶見她想笑又不敢,憋得一張小臉直抽抽,忍不住道:「想笑就笑,別把自己憋壞了多不值當。」


    小雀偷瞄了王爺一眼,小聲道:「奴婢不敢。」陶陶:「奴婢不敢,奴婢放肆,奴婢罪該萬死,你還有點兒別的沒有,你說不膩,我都聽膩了,不理你,我出去消食去。」說著跳下炕套上鞋就往外跑,卻給七爺一把抓住:「入夜了風涼,若衝了風可要病了。」


    見她有些不耐,搖搖頭:「非出去也記得穿衣裳。」


    小雀兒忙去把鬥篷拿了來,晉王給陶陶披好了,方才走了出去。


    小雀本來是在前頭挑著燈照亮的,七爺側頭看了看廊外:「今兒月亮大,照的這廊子亮堂堂的,不用挑燈了。」牽著陶陶的手沿著廊子慢慢往前走。小雀收了燈籠跟在後頭。


    陶陶本是覺得睡了一天,又吃的太多,想出來過過風,不想卻有美男相伴散步,心裏不免竊喜,雖說美男不是自己的,這樣的情境下,心裏暫時意淫一下也無傷大雅吧。


    不過這樣如水的月色,伴著不知從哪兒飄來花香,夜晚,月色,美男,花香,如此曖昧的氣氛下,很難收住心猿意馬啊,尤其美男的大手還牽著自己的小手,陶陶能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的溫度,溫溫的暖暖的說不出的舒服。


    這種感覺有些像夢,以至於陶陶這樣的話嘮都不想說話,怕破壞了這樣難得的美夢。


    聽不見這丫頭嘰嘰喳喳的說話,晉王反倒有些不習慣,微微側頭見小丫頭抿著小嘴一臉傻笑,不禁開口問了句:「怎麽不說話?」


    陶陶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這時候哪能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晉王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知道此時無聲勝有聲,我還當你這小腦袋裏裝的都是生意經呢。」


    陶陶撇撇嘴:「你可別小看我哦,雖然我不如你字寫得好,也讀過許多書的,詩詞歌賦也知道一些。」


    晉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詩詞歌賦,那我倒要洗耳恭聽了。」


    陶陶琢磨不能讓這男人看扁了自己,以為自己說大話呢,搜腸刮肚的想出了幾句,開口道:「今兒月亮大,就背幾句月亮的詩詞來給你聽,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還有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春江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還有還有,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說著說著忽有些傷感湧上心頭,便再沒有背詩詞的心情了,一屁股坐在廊凳上,瞅著廊外的月亮發呆。


    晉王在她身邊坐下,輕聲道:「怎麽想家了?如今正是南邊最美的時候,若能去走走也好,隻可惜皇子無諭不可出京,倒可惜了大好春日,不過也有機會,待下次有南邊的差事,我去請旨,到時候迴你家鄉走走豈不正好。」


    陶陶知道他誤會了,以為自己想起陶家南邊的老家,才如此安慰自己,雖有些驢唇不對馬嘴,但他能這麽說,也讓陶陶頗為感動,這男人對自己實在不錯。


    想著忍不住問了句:「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下麵那句想問是不是因為陶大妮?卻終究沒問出口,陶陶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更沒有立場問陶大妮的事兒。


    更何況,便自己問明白了又如何,她自己都不知怎麽會腦抽的問出這樣的問題來,想來是夜色太好,氣氛太過夢幻,連帶自己的腦子也糊塗了:「我困了想睡覺,迴去吧。」陶陶說著站起來往迴走。


    進了屋一頭紮在床上,蒙著腦袋提醒自己,陶陶你個花癡,這男人對你好那麽點兒,你就找不著北了,琢磨什麽呢,他是皇子,是晉王,是這個世界裏絕對的權力階級,別說你這樣兒姿色平平的小丫頭,他看不看的上,就算真看上你,你還能嫁給他不成,老實做你的生意,存你的銀子,將來過你自己的小日子去吧,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跟你沒幹係。


    陶陶一晚上都在給自己做心理警示,絕不能跟這些皇子扯上關係,這些人看著再好也沒用,自己隻要遠遠的欣賞,偶爾意淫一下就成了,靠太近了可沒自己的好果子吃。


    想明白了,就開始琢磨開鋪子的事兒了,陶陶本來想的挺好,轉天一早就去小安子說的那個國子監附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鋪麵,不想,吃了早飯剛要提,洪承就進來說:「許太醫來了,這會兒正在外頭廊下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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