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拉開始將所有定好的調子整合,次日的中午,她才理好曲子,伸了個懶腰後站起身,走到後麵的沙發旁躺下準備睡覺。


    剛躺下就聽到敲門聲,李赫拉打了個哈欠道,“請進。”


    門打開,權誌龍走了進來,看著躺在沙發上的李赫拉和她桌子上的一堆淩亂的波浪線畫稿,“又熬了個通宵?”


    李赫拉躺在沙發上點了點頭,疲憊的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找我什麽事?”


    權誌龍坐在椅子上滑到李赫拉的沙發旁,拿出手機對準了李赫拉,“演唱會的視頻現在才剪輯好發出來,我看到你摔了一跤。”


    李赫拉看著鏡頭裏自己摔倒的一幕,雙手蓋在臉上,“天啊,還剪進去了。”


    “我剛剛才知道。”權誌龍收迴手機,有些擔憂的說道,“當時怎麽不說?摔的嚴重嗎?”


    “我第一次跟後輩們一起演出,說在台上摔了,多丟人啊。”李赫拉打了個哈欠,擺擺手道,“而且也不嚴重,就是當時疼了一下,你看事後我還跳舞呢,嚴重的話我早就告訴你了。”


    權誌龍彈了下李赫拉的頭,“你最好是。”


    李赫拉比了個ok,“必須是。”然後又打了個哈欠。


    “反正都摔完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權誌龍站起身走向門外,“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李赫拉閉上眼睛朝他揮了揮手,“bye。”


    等到六點左右的時候,樸山多拉來了,看著沙發上熟睡的李赫拉,她走上前,輕輕晃了晃李赫拉的手臂,“赫拉?赫拉?”


    “嗯?”李赫拉睜開眼,滿是紅血絲的眼睛迷茫的看著樸山多拉。


    樸山多拉笑著道,“快醒醒,這兒睡不舒服,我送你迴家。”


    李赫拉覺得自己腦袋非常暈,她點了點頭,坐起了身子。


    樸山多拉轉身去給她拿衣服和帽子,李赫拉覺得自己眼睛有點睜不開,嗓子也有點疼,看著樸山多拉的背影,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歐尼……”李赫拉站起身後,一陣天旋地轉,又坐迴了沙發上。


    “怎麽了?”樸山多拉轉過身。


    李赫拉低著頭說,“我好像,有點不舒服。”


    樸山多拉立馬上前,抬手試探李赫拉的額頭,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驚訝了一瞬,“好燙!”然後又摸李赫拉的手腕,這才發現她的手腕溫度有些過高了,“發燒了,歐尼帶你去醫院。”


    李赫拉點了點頭。


    樸山多拉給李赫拉戴上口罩和帽子就帶著她出了錄音室。


    坐到副駕駛,李赫拉係好安全帶之後就閉上了眼睛,樸山多拉立馬開車去了醫院。


    到了急診,樸山多拉帶著李赫拉去做檢查,醫生說是因為抵抗力下降,著涼引起的發燒,吊瓶水之後迴去多休息就好了。


    樸山多拉帶著李赫拉去了輸液室,原本以為這個時間沒有人了,沒想到進入輸液室,裏還有三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少年,中間的少年低著頭,同樣吊著水,他左邊的少年已經睡著了,右邊的少年低著頭在玩手機,應該是輪流來守著的。


    在這個三分之一的人口都在當練習生的國家,全身上下都包裹嚴實不算稀奇,畢竟她們倆包裹的也很嚴實。


    樸山多拉扶著李赫拉到了位子上坐下,“等下輸完液就迴去。”


    李赫拉把頭枕在樸山多拉德肩膀上,點了點頭。


    護士拿著托盤進門,走到李赫拉麵前道,“李赫拉?”


    李赫拉舉起了手。


    護士將藥瓶吊在上麵的架子上,然後拿過了李赫拉的手,感受著對方有點發抖的手,抬頭看著她笑了一下,“別怕,不疼。”


    李赫拉笑了一下,“我不怕。”


    紮針的全程,李赫拉沒有看,等護士走了樸山多拉無奈道,“還不怕呢。”


    李赫拉看著被貼了一堆膠帶的手背,“我覺得我沒事。”


    “你都快開演唱會了,還沒事呢。”樸山多拉繼續說道,“平時就跟你說,讓你少熬夜,好好休息,你聽也不聽,為了這首曲子,你又熬了好幾晚吧!”


    “ok mommy。”李赫拉打了個哈欠,“我錯了。”


    樸山多拉道,“今天你認錯了,明天就又犯,有什麽用。”


    “赫拉?”一道少年聲傳來,兩人同時抬頭看向身邊的人。


    麵前人戴著口罩和帽子,李赫拉腦子被燒的有點糊塗,眯了眯眼睛,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你是?”


    邊伯賢摘下了臉上的口罩和帽子,對著一邊的樸山多拉鞠躬道,“前輩好。”


    樸山多拉點點頭,“你好。”她指著一邊睡著的兩個人都道,“你們也生病了?”


    邊伯賢指著吊水的少年說道,“成員生病了,我們來陪他吊水。”


    李赫拉還沒認出來,“嗯?”


    “被燒糊塗了?認不出來了?”樸山多拉指著邊伯賢道,“你的初代緋聞男友啊。”


    “啊?”邊伯賢聽到這個稱唿愣了一瞬。


    李赫拉恍然大悟道,“啊,是伯賢啊。”


    “不好意思啊伯賢。”樸山多拉看著邊伯賢道,“我們鬧著玩的,別介意啊。”


    李赫拉最先跟他傳出緋聞,所以她們背後也戲稱他為初代緋聞男友,說著說著就習慣了,剛才順嘴就說了。


    邊伯賢笑道,“沒關係。”


    樸山多拉看著打吊瓶的人,“你們成員也病了?”


    邊伯賢點了點頭,“赫拉怎麽了?”


    樸山多拉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李赫拉,“熬夜寫歌,著涼發燒了。”


    李赫拉舉起沒紮針的手對他比了個耶。


    樸山多拉拍了她一下,“真燒糊塗了。”然後看著邊伯賢道,“你能不能幫忙照看一下她,我去上個廁所。”


    “當然可以。”


    李赫拉道,“我想喝水歐尼,我渴。”


    樸山多拉站起身,“好。”然後看著邊伯賢道,“麻煩你了。”


    邊伯賢搖搖頭,“沒關係。”


    樸山多拉走出輸液室,李赫拉拍了拍身邊的位子,“坐下,讓我靠一會兒。”


    邊伯賢坐在位子上,李赫拉靠到他肩膀上,看著輸液的人,“那是你的成員?”


    邊伯賢點點頭,“是。”


    李赫拉朝他招了招手,“他也累了嗎?”


    “嗯,他很累。”邊伯賢看著垂著頭的少年,“堅持不住了。”


    “堅持不住了嗎?”李赫拉抬頭看著他,“你累嗎?還能堅持下去嗎?”


    邊伯賢低頭就撞進了一雙墨藍色的眸子,宛如夜空下的深海,不時泛起一層漣漪,寧靜又幽深,危險的同時又讓人忍不住沉迷,他笑了一下道,“我是拚了命都要出道的人啊。”


    “那就是累了啊。”李赫拉朝他伸出手,“把手給我。”


    邊伯賢把手放到她手心,“做什麽?”


    李赫拉握住他的手,“給你力量啊,我小時候,每次累了歐巴就會給我一個糖,然後握住我的手給我力量。我沒有糖,就隻能握住你的手了。”


    邊伯賢看著李赫拉的手托著自己的手,因為生病,她的力氣很小,像是想握住他的手,手掌微微握起,帶著他的手也微微握起,像是被她捧在手心一樣。


    “為什麽是歐巴?”


    邊伯賢好奇極了,從認識她的時候,她提起的家庭成員就隻有一個歐巴,原以為是她的親歐巴,後來才了解到是gd,她從來沒有提過她的家庭。


    李赫拉無悲無喜,聲音平靜的說道,“因為,隻有歐巴管我,外公外婆在另一個國家,管我,也不管我,父母從小到大都不管我。”


    外公外婆也很關心她,但可能因為第一個打開她心中玻璃房的是權誌龍的原因,她好像隻會對權誌龍做到真正的交心,將自己最真實的情緒都展示給對方。


    邊伯賢感覺自己觸及到了她的傷心事,十分不好意思的說,“抱歉。”


    李赫拉笑了一下,“道歉幹什麽?這是事實。”


    邊伯賢的手很漂亮,骨節纖細,白皙修長,指尖圓潤,李赫拉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手上,看著他的手開始把玩,“好漂亮的手,比我的好看。”


    李赫拉的手也很白皙修長,但骨節偏大一點,加上手掌的長度太長,所以會更像一個沒有發育完全的少年的手。


    邊伯賢任由她玩,狀似不經意的問道,“紮針疼嗎?”


    李赫拉點頭,眼神沒有離開他的手。


    邊伯賢又問,“為什麽叫我是初代緋聞男友?”


    “因為我的緋聞男友太多了。”李赫拉掰著他的手指道,“跟我一起出鏡的都會被說是我的男朋友,你是第一個,歐尼她們剛開始記不住你的名字,索性就叫你初代緋聞男友。”她握了握手心裏的手,“別生氣啊。”


    “我沒生氣。”看著兩人交纏的手指,邊伯賢笑了一下,“以後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來紮針。”


    李赫拉打了個哈欠,勾著他的手指閉上了眼睛,聲音嘟囔道,“小白,我好困。”


    小白這個稱唿是李赫拉中學時叫過的,也隻有她會叫他小白。


    而這個稱唿,自從她轉學之後就再也沒人叫過了,之後再遇見也隻叫他白賢和伯賢。


    再次叫他小白,仿佛迴到了高中時代。


    邊伯賢嘴角露出一個清淺的笑意,“那你睡吧。”


    李赫拉嘟囔道,“到站叫我。”


    邊伯賢側臉貼了貼她的發頂,“好。”


    十八九歲的少年曾與少女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少女靠在少年的肩上,兩人共用一個耳機,少年的鼻尖縈繞著帶著些冷意的山茶花香,花香引人靠近,但帶著的冷意卻又拒人於千裏。


    就和靠在他肩膀上的少女一樣,近在眼前,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


    少女比學校裏的人都要小,但出挑的身高卻看不出她的真實年紀,身為學校裏公認的校花,少女不僅長得漂亮,性格和成績更好,對每個人都笑的很甜,感覺和誰都可以成為朋友,但少年卻覺得,好像每個人都不曾落入她夜海似的眸中。


    落不到那雙沉寂到泛不起一絲波瀾的眸中。


    落日的餘暉灑在兩人的身上,少女卷翹的睫毛都宛如發著光一樣。


    少年懷著青春的心事,看著車窗外的飛鳥,盼望身邊的少女能早點長大,可他還沒等到少女十八,少女就變成了天上的星子,少年的暗戀也隻能成為了說不出口的暗戀。


    少年一直對自己說,忘了吧,忘了吧,暗戀而已,不重要。


    可得不到的白月光宛如交纏著他心髒的絲綢,少女的臉總會時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一次,心口的絲綢就纏得他更緊了一分。


    少年明媚的雙眼藏不住熾熱的心事,周圍的人都能看出來。


    但少女好奇心不強,不喜歡探究被白絲綢纏繞之下的是一顆藏著什麽秘密的心髒。


    “李赫拉。”


    邊伯賢反手握住李赫拉的手,小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傻,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你,隻有你不知道。”


    還記得那天是體育課,少女站在操場下,陽光連灑在她身上的角度都剛剛好,隻是她身前站著的男生不太好,破壞了這份美感。


    金智妍拍了拍他的胳膊,“看的這麽認真,不吃醋嗎?”


    少年似是被戳破了心事,驚訝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和窘迫,“什麽啊?什麽吃醋啊?你在說什麽啊真是!”


    金智妍眯了眯眼睛,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道,“哈!被我說中了!”


    俞星好奇的問著金智妍,“你怎麽看出來的?”


    少年看著身邊的俞星,“什麽啊?!”


    兩人沒理中間的少年,金智妍道,“他的眼神太明顯了,藏不住。”


    俞星一副早有預料的表情,“我說什麽來著,就是太明顯了。”


    金智妍拍了一下少年,“你們兩個,一個是校花,一個是校草,你去表白一下看看,萬一赫拉同意了呢。”


    少年看著操場上拒絕了對方遞過來可樂的少女,“她的年齡是個該在上初中的孩子。”


    少女拒絕了麵前男同學的可樂,轉身朝著三人跑來,“你們待著幹嘛呢?熱不熱?我請你們喝可樂啊?”


    少女明媚的笑臉比太陽還耀眼。


    少年笑著道,“好啊。”


    “我一直不敢說。”邊伯賢笑道,“其實你轉學來,我見到你的第一麵,就喜歡你了。”


    或許是那天陽光太好,李赫拉轉頭看他的一眼,夜海般的眸子直直的撞到了他的心裏。


    但他也隻敢在少女熟睡時說出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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