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抱住喬亦,眼淚滴答滴答地順著臉頰往下落,她蹭了蹭喬亦的肩膀,哽咽著說,“小亦,雲珩用自己的命換了你的命,他還要怎麽愛你?我知道他這麽做不地道,可這是他對你最後的愛。你知道嗎?你的生命已經不光是你的命了,它還是雲珩的愛,所以你要好好的,否則你就是在糟蹋他的愛。”

    喬亦何嚐不懂這些,但如果沒經曆過,就不會懂那種徹骨的痛,車禍去世不比生病去世,生病是一點點耗盡生命,但車禍卻是瞬間消亡,不經曆的人永遠不明白心愛之人突然消失的滋味,什麽心如刀割,什麽痛徹心扉,所有的文字堆積起來都不足以表達那種感受,“我不要他這種愛!我寧願死的人是我,也好過現在這樣痛苦!”

    對於想去陶安的想法,除了貝珂喬亦沒跟任何人再提過,她出院後在家休息了一陣子,然後就返校了,但她沒去學校,而是一個人偷偷的坐車去了陶安市,那天的太陽很好,炙熱的炙烤著喬亦的皮膚,她去了墓地,墓碑上雲珩笑容燦爛幹淨,她幫他擦了擦臉上的塵土,打掃了一下四周,疲憊地靠在他冰冷的墓碑上,臉頰貼著他的臉頰,絮絮叨叨的自說自話。

    她說:“雲珩,我想你,很想很想……你自己在這裏孤獨嗎?我很孤單,好像走到哪都能看到你,可也隻有到這裏才能看到你,我來陪你好不好?我看網上說沒結婚的人死了要配冥婚的,你說萬一叔叔阿姨也來那一套怎麽辦?我才不要讓你跟別人躺在一起,你已經向我求婚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所以你隻能是我的,當然了,我也是你的,隻是你的。可如今這樣,我要怎麽樣才能永遠隻屬於你呢?

    哦,對了,昨天我去看叔叔阿姨了,他們現在很好,前段時間剛旅遊迴來,阿姨的狀態也挺好的,你放心吧!”喉嚨裏堵的生疼,她有些說不下去,長舒一口氣,拍拍臉頰,繼續,“其實,我說的這些,你都能看到對不對?好吧!我說謊了,阿姨見到我後偷偷掉眼淚了。

    我很想安慰安慰阿姨,讓她不要再難過,可我真的…….我也想表現的讓別人認為我也很好,你知道我的,我就是這麽沒出息!每個人都安慰我說要堅強,要勇敢麵對未來,可我為什麽要堅強,我明明就是很不好,我就是想你,我想永遠留在這裏陪著你。你是不是又要說我不懂事了,是不是又想說一堆誰都懂,但其實就是一堆狗屁的大道理?你別罵我,我不想惹你生氣,我想懂事啊,我也不想讓家人為我操心啊,我也在努力裝作其實我現在很好的樣子,但再樂觀也是裝的啊,我難過!我控製

    不了想你的念頭,想的都快瘋了!

    我現在什麽都不想管了,我就想來跟你說這些,我要讓你死都不安寧,我恨你,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我等著你娶我呢!你不娶我,我的孩子怎麽姓雲啊!你說話不算數,你連句告別的話都沒對我說完,你還讓我忘了你,你當是演苦情劇呢,你說我怎麽忘了你啊!後來我怎麽求你,你都不肯睜開眼睛看看我!你真太狠心,我到死都恨你!”哽咽早已讓她語不成句,是啊!恨他,可是更愛他,要不為什麽會這麽心痛呢!

    後來她哭的說不出一句話,直到哭累了,又緩過神來以後,她才又繼續說:“雲珩,我覺得我病了,有時我在想我是不是得臆想症了。你知道嗎?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那個夢就像貝珂看的那些穿越小說一樣,我也穿越了,到了古代,嫁給你了,剛開始你還不愛搭理我,但最後還是被我的魅力所迷惑乖乖的束手就擒,被我成功撲倒。”說到這裏時她是高興的,腦子裏迴想著那些快樂又煩惱的事情,整顆心暖暖的,那裏存著對一個人的思念與愛,別人覺得荒唐,她覺得愧疚又不可思議,但那愛卻是真實存在的。

    “夢的最初我覺得是上天都知道我太想你了,所以安排我又迴到你身邊,但相處一段時間後我就知道那不是你,因為夢裏的你跟真實的你性格完全不同,夢裏的那個雲珩沉穩睿智,性格有點小悶騷,在外人麵前一派清風朗月,從容傲世,私下裏呢,他幼稚又磨人。對了,夢裏的雲珩還有一個名字雲子昂,他不愛我喊他雲珩,雖然他幼稚的表現的好像無所謂的樣子,但我知道他其實心裏不願意,偶爾他犯渾的時候也會纏著我讓我喊他子昂,那個時候我就耍賴,我說你真是有點小矯情啊,名字而已,喊什麽都不都一樣,我隻是習慣了喊雲珩。其實不是這樣的,我如果真喊他子昂,那就表示我接受他不是你,如果真那樣,我良心難安,我覺得我背叛了你。夢裏我跟他是夫妻,所以,你懂得。後來他罵我,說我不接受他為什麽要跟他睡,還有很多難聽的話,我就不說了。我這麽做很混蛋對不對,一邊愛著你,一邊跟另一個男人同床共枕,其實他罵的對,我的確是混蛋,我對不起他。

    夢裏我跟他在一起很開心,他很愛我,雖然性格變了,最初我有點小不適應,不過後來我是真的越來越愛他!後來我們倆吵架了,我對他說了很多傷他心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原諒我。還有,他對我很好,特別寵我縱容我,但又不像你一樣無底線的寵,他這個人很有自己的原則,他認為不可以的事情堅決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過他會換一種方式補償我,他是一個特別剛毅又溫柔的男人而且有時還軟萌可愛,對,粘人的時候最軟萌可愛,但現在,他恐怕已娶了別人,對別人好了。

    最近這些天夢醒了以後,我發覺真的很愛很愛夢裏的雲珩,愛到讓我覺得我是真的移情別了,愛到讓我覺得那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存在的另一個世界。但是怎麽可能呢,對吧!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去看精神科了。

    還有,夢裏的我不能生孩子,我們倆為此大吵一架,可笑吧!你說兩個人能為了那件事鬧翻,其實也不算真愛吧!如果咱倆真的結婚了,我不能生孩子,我想你肯定不會說什麽,對吧!可是,他居然就……真的太傷人心了!唉,你看我都說了些什麽,我想我真是瘋了,那天我把我的夢跟貝珂說了,她也說我是魔怔了,她說是我太想你了!哦,對,她還說想把我的夢境寫成一本狗血小說發布到網上去,說到貝珂了,她最近是真的在做一件撒狗血的事,她居然跑去幫別人試探愛情去了,就怕到時候她真愛上了人家,看她如何收場,我怎麽勸都不聽,讓她去作吧!不作不暢快嘛!”

    中間她說累了,打了個小瞌睡,還夢到雲珩在朝她笑,然後夢境一變是月牙色長袍頭戴玉冠的雲子昂瞪著仇恨地眼睛怒視她,那眼神就像要把她身上看出一個窟窿一樣,她哭著想跟他解釋,可他一甩手走了,她坐在地上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哭著哭著她就醒了,眼角還有為幹的淚水。

    抬起頭仰望天空,已日落西山,天邊被晚霞暈染成一片橘紅色,傍晚的墓地刮著陰涼的晚風,四周靜悄悄的,氣氛有些瘮人,喬亦吻了吻雲珩的笑唇,戀戀不舍的離開墓地,臨走前,她對雲珩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真的移情別戀,愛上了雲子昂,你會怪我嗎?”

    沒有人迴答她,這個世界上肯本沒有雲子昂,所以這場愛不過是一場痛到骨髓時衍生出來的緩解疼痛的一場幻想。

    ☆、迴來

    每日的仍在有條不紊的繼續,她在試著陽光積極的生活著,她要忘掉雲珩,忘掉雲子昂,每隔幾天她給雲珩父母打一個電話,雲珩是獨子,如今他不在了,喬亦覺得她就是他們的女兒。就因為關鍵時刻雲珩調轉方向盤救了喬亦一命,最初雲珩媽媽是不待見喬亦的,但頂不住喬亦默不作聲的用實際行動去做。

    雲珩媽媽呢,何嚐不知道兒子愛這個姑娘,愛到願意拿命去換,但她繞不過這個彎,她怨自己的傻兒子,也怨這個跟她一樣痛苦的姑娘,

    其實很多時候她是不願意見這個姑娘的,每次看到姑娘哭的紅腫的眼,她就更想自己的兒子,痛苦的同時又像找到了一個知音,因為她們都懂彼此的痛苦。這是一個一根筋的傻姑娘,她說她這輩子就認定雲珩了,未來她畢業工作後去借精生孩子,孩子姓雲,她喜歡這個姓。

    喬亦對雲珩媽媽說的都是真心話,但她內心卻陷入一場毫無意義的掙紮糾結中,她知道她愛雲子昂,愛的同時又覺得對不起雲珩,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這兩個人,她自己在較什麽勁。偶爾午夜夢迴,雲子昂會出現在她的夢裏,夢裏她抱著他的腰,笑眯眯的撒嬌,搖啊搖啊!他微笑著低頭看她,不說話,麵容溫和俊朗,看著她的眼睛裏有清淺的光澤令人安心的寵愛,夢裏她笑著笑著就醒了,醒來後四周空蕩蕩的,哪裏能有他呢?

    她的內心思念泛濫成災,即使與雲子昂的那段記憶深刻清晰,她也無法說服自己說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誰都知道時間無法逆流,時空無法穿越,穿越重生,幾世情緣,隻不過都是作家的想象。

    思念最猖獗的時候,她也不糾結了,對雲珩的內疚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她隻有一個念頭,她要見雲子昂,她無數次在深夜裏從網上搜尋關於夢裏所見到的那些信息,但無不是以失望告終,縱觀中華史,哪裏都沒有大沅這個朝代。

    逝者已斯,活著的人不管多痛苦,仍要繼續生活,她有時也會貪心的想,如果世上真有像夢中雲子昂那樣的人愛著自己,餘生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她有時候忍不住幻想,如果真有機會再次見到夢裏的那個人,她想對他說,即使她無法確定她是不是把對另一個人的愛轉嫁到了他身上,但她與他在一起的時光是快樂的,那個時候她的心裏隻有他,沒有其他人。現在她已清楚的明白雲珩和雲子昂是不同的兩個人,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名字,但脾氣性格不同,愛一個人的方式也不同。雲珩是歡樂明亮的,雲子昂是沉穩內斂的,他們都寵她包容她,雲珩陪她一起胡鬧一起接受懲罰,雲子昂卻沉默不語的替她擋風避雨,任她在他為她創造的安全環境中肆意妄為,所以,她很混蛋,她移情別戀了,她現在隻愛雲子昂。

    大興朝,靖安城,前幾日接連下了幾天冬雨,夜裏又開始飄起雪花,雲家和方家四處充斥著悲痛的氣氛,明日便是雲家三少夫人方喬亦出殯的日子,此刻,喬亦生前最信任的貼身婢女絮兒正跪在方喬亦棺槨前邊低聲哭泣邊燒紙錢。

    絮兒想不通為什麽五娘明

    明已經相通要在雲家好好生活下去,為什麽安頓的做了不到一年的三少夫人後又與三公子鬧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刺骨的夜風夾帶著雪花吹進靈堂,之柔給炭爐添置好炭火後,走到絮兒身邊,“絮兒姐,我來吧,你去那邊暖和暖和身子。”

    絮兒抽泣著說:“你說我家五娘怎麽就那麽想不開,不是我說三公子的不是,這三年來他真的太無情了!現在我家五娘去了,他隻在彌留之際看了那一眼,如今連個人影都瞧不見了!”

    秋柔聽到這話不滿了,“公子人都不在府裏,去哪看到他人影啊!絮兒姐,我知道你心疼少夫人,可這事真怪不著我們公子,少夫人自從小產後就見了我們公子跟見了仇人一樣,你說什麽樣的愛頂得住這樣消耗?”

    兩個人的感情糾紛即使一直旁觀的人恐怕也很難說清到底誰無情誰傷害了誰,更何況是雲珩和方喬亦這種匪夷所思的關係。

    之柔看了看互相爭執不下的兩人,歎了口氣說:“現在人都走了,說什麽於事無補。要說公子對少夫人的感情,我看比我們看到的都要深,那天少夫人去了後公子從問竹苑出來,我看到他拿帕子捂嘴,那帕子上都是血。唉!如今對他們來說都是解脫。”

    之柔話音剛落,秋柔突然說:“你聽,什麽聲音!”

    之柔和絮兒凝神聽了片刻,秋柔說:“是外頭的風聲和這爐裏的炭火聲。”

    絮兒神思凝重,“不是。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是個女人的聲音。”

    “絮兒姐,這大晚上的,你可別胡說八道。”秋柔驚恐的四處張望,大晚上又是此地說這種話,膽小的不被嚇尿才怪。

    “都凍壞了吧!你們去吃點熱乎飯,這裏我來守著。”三七插著雙手從外麵走了進來。

    絮兒聞聲迴頭,“噓,三七別吵,你聽,是不是有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聲?什麽女人聲?”三七不明白絮兒所指,一臉無所謂的說。

    “大晚上能別這樣疑神疑鬼麽,這是要嚇死人呐!”秋柔顯然已經嚇壞了,死命的抱著之柔不撒手。

    絮兒仍舊做凝神傾聽狀,“是真的有聲音,好像是五娘的聲音。”說著她自己也害怕起來,剛還和秋柔劍拔弩張的為各自的主家爭執,眼下已緊緊的扣住了秋柔的胳膊,她推了推身邊的三七,指著已封釘的棺槨說:“三七,你去那邊聽聽,聲音是不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別瞎說,

    明天都要下葬了,人都死了幾天了,怎麽可能出聲,肯定是你們悲傷過度聽錯了。”

    三七這麽一說,膽子最小的秋柔立即點頭讚同,“就是,就是。咱們還是去吃點熱乎飯吧!肯定是太餓了,腦子不清醒,耳朵也不好使了!”

    誰想自己碰到這樣的怪事啊!於是其他人也覺得有理,結果三人剛想出去,那陰森令人汗毛炸起的聲音又傳來了,四人相互對視,從他們五光十色的臉上看出這次是所有人都清晰的聽到那聲了。

    雪花洋洋灑灑,天地之間皆是毫無遮掩的白,寒風打著旋吹得唿唿作響。那個聲音伴著夜風,若隱若現的傳遞到四人耳中,這時跑是上計,可憐催的四人是連跑的力氣都嚇沒了,這時候也顧不了什麽男女之別了,四人哆哆嗦嗦的抱作一團。他們中秋柔最是害怕,她想肯定是剛才她說少夫人壞話,少夫人不滿來找她了。

    聲音一聲一聲的傳來,四人嚇得大氣不敢喘,隻是用眼神朝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小嬌妻撩夫日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鹿一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鹿一噠並收藏小嬌妻撩夫日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