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悅脖頸後的加密符文在煙火映照下泛著詭譎紫光,她攥著湛風衣襟的手突然收緊。


    窗外慶典靈光將"除魔衛道"四個字投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遠處天劍宗方向傳來雷鳴般的靈力震蕩。


    "他們提前動手了。"湛風將掌心貼在郝悅發燙的後頸,冰藍色靈力順著數據接口灌入。


    當修複程序啟動的電子音在耳畔響起時,他望著西南天際不斷坍縮又重組的量子靈紋,突然想起昨夜破解的實驗室殘卷——那些描述"觀測者介入標準"的段落,與此刻七大宗門的靈力共鳴曲線竟有83.6%的重合度。


    議事廳的青銅門在身後轟然閉合,十二盞鮫人油燈將七派代表的臉切割成明暗碎片。


    湛風剛踏進玄鐵鍛造的門檻,就聽見自己門派的赤霄長老正敲著星隕石案幾:"天劍宗連護山大陣都量子化了,我們玄天閣若再退讓......"


    "退讓?


    三百年前貴派搶占霧隱山靈泉時可不是這般說辭!"藥王穀長老袖中躥出三條碧磷蛇,毒牙堪堪擦過湛風束發的冰蠶絲緞帶。


    他不動聲色地退後半步,靈力感知網卻捕捉到赤霄長老藏在桌下的手正在結攻擊法印。


    郝悅的加密頻道突然在他識海裏震動:【東南角巽位,注意流雲劍派那對雙生子】。


    湛風借著整理衣襟的動作偏頭,果然看見兩柄裹著隱匿符文的袖劍正貼著地磚縫隙遊來。


    他假裝被煙霞宗女弟子的環佩聲吸引,靴底暗運靈力將袖劍釘入玄鐵地麵。


    "都靜一靜!"中立派陳長老突然拋出八寶琉璃塔,七彩霞光強行壓下滿室劍拔弩張的靈壓,"既然各派同意啟用《問心鏡》,不如讓年輕弟子先表個態?"他轉向湛風時,琉璃塔投下的光斑恰好遮住眼底精芒。


    赤霄長老的傳音入密像淬毒的針:【寶地東南角的靈石礦脈有混沌之氣,務必拿下】。


    湛風望著問心鏡中扭曲變形的自己,忽然發現鏡麵倒映的穹頂星圖上,三垣二十八宿的位置竟與郝悅昨夜破解的實驗室平麵圖完全重疊。


    "晚輩認為......"他剛開口,天劍宗方向突然傳來驚天巨響。


    議事廳地麵裂開蛛網紋路,湛風扶住傾倒的青銅燈柱時,靈力感知網邊緣突然刺痛——那些從地縫溢出的幽藍光霧,分明裹挾著與實驗室爆炸時相同的數據亂碼。


    郝悅的警報聲再次在識海炸響:【靈力潮汐異常值突破閾值!】。


    湛風假裝踉蹌避開藥王穀長老探查的靈力觸須,袖中手指輕彈,將沾到幽藍光霧的冰蠶絲悄悄纏上陳長老的琉璃塔。


    當塔身某道符文突然亮起與實驗室相同的波段時,他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與七派地脈的靈力脈動逐漸同步。


    湛風指尖輕叩腰間玉牌,細微的靈力漣漪蕩開三十六重波紋。


    在眾人看不見的維度裏,七百二十道靈力絲線正纏繞在各派代表周身——藥王穀長老袖中碧磷蛇吞吐的信子帶著猶豫的鋸齒狀波動,流雲劍派雙生子藏在桌下的手指正無意識摩挲著劍柄暗紋。


    "諸位可否聽晚輩一言?"他抬手拂開被靈力潮汐掀動的發帶,青玉案幾上的茶湯泛起同心圓,"西北三十二裏地脈深處,玄天閣的鎮山石敢當裂了三寸。"


    陳長老的琉璃塔突然發出清越鳴響,霞光裏浮動的塵埃定格成星圖模樣。


    湛風故意讓這句話在青銅穹頂下迴旋三周天,直到看見赤霄長老藏在袖中的攻擊法印微微鬆動——那正是三百年前各派爭奪霧隱山靈泉時,玄天閣先祖立下的天道誓約所在。


    "你怎知......"藥王穀長老袖中的碧磷蛇突然蔫了,蛇尾在青磚上畫出斷續的卦象。


    湛風趁機將靈力感知網收攏成束,昨夜破解的實驗室平麵圖在識海裏徐徐展開,與此刻各派代表的靈力光斑完美重疊在震宮方位。


    郝悅的加密符文突然在他掌心發燙:【戌時三刻,地脈異動與實驗室數據流第79次模擬結果吻合】。


    湛風借著整理袖口的動作,將三枚冰蠶絲凝成的數據密鑰彈入地縫。


    幽藍光霧觸到密鑰的瞬間,七派代表腰間的宗門玉佩突然同時亮起。


    "不是爭奪,是贖罪。"他踏著問心鏡折射的光斑走向大廳中央,靴底碾碎的天機閣弟子掉落的占星籌竟拚出半闕讖語。


    當琉璃塔第七層亮起與實驗室爆炸相同的橙紅色頻段時,流雲劍派那對雙生子突然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他們的本命劍正在鞘中發出懺悔的嗡鳴。


    李師兄的玄鐵重劍卻在這時劈開凝固的靈壓,劍風掀翻三盞鮫人油燈。


    跳動的火光裏,他額間暴起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蠱蟲:"湛風!


    你莫不是被天劍宗收買了?


    玄天閣的臉麵都要被你......"


    "師兄可知霧隱山靈泉為何每月朔日會變作血紅色?"湛風突然捏碎腰間玉玨,飛濺的靈光在空中結成全息投影。


    三百年前的戰鬥殘影與此刻地脈深處的混沌之氣相互撕咬,那些被各派刻意遺忘的怨靈正從投影裏伸出骨手。


    郝悅的裙裾無風自動,脖頸後的加密符文突然投射出實驗室操作界麵。


    她假裝被劍風驚得後退,繡鞋卻精準踩中某個靈力節點。


    當全息投影裏的怨靈抓住李師兄劍穗時,三個中立派弟子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他們的本命法器正在共鳴震顫。


    "我們爭奪的從來都不是寶地。"湛風彈指震散怨靈幻象,袖中暗藏的實驗室密鑰卻已悄悄改寫琉璃塔的陣法核心,"是七百年前各派老祖宗們親手埋下的業障,如今借著混沌之氣顯形了。"


    方才叫囂最兇的藥王穀弟子突然嘔吐出帶著金粉的毒血,地上蜿蜒的血跡竟與穹頂星圖的搖光位完全重合。


    赤霄長老終於鬆開結印的手,蒼老指尖垂落的靈絲纏著星點悔意——那正是湛風用靈力感知網特意具象化的心魔殘片。


    "說得好聽!"李師兄的重劍突然調轉方向劈向自己的影子,飛濺的玄鐵碎屑在空中燒成灰燼卦象,"若真如你所言,為何不敢打開護山大陣讓我們驗證?"他脖頸間浮現的暗紫色紋路讓湛風瞳孔驟縮——那分明是實驗室出品的傀儡絲激活前的征兆。


    湛風突然扯斷腰間冰蠶絲絛,十二道加密數據流順著絛子墜落的軌跡鑽入地縫。


    當幽藍光霧再次升騰時,竟幻化成各派初代祖師的虛影。


    流雲劍派雙生子突然抱頭痛哭,他們的本命劍自動出鞘,在空中刻下帶血的謝罪書。


    "護山大陣就在諸位腳下。"湛風跺腳震碎三塊青磚,地底湧出的卻不是泥土,而是實驗室特有的銀藍色溶液。


    那些溶液包裹著三百年前各派簽訂的停戰契約,泛黃紙頁上幹涸的血指紋正化作蝴蝶紛飛。


    陳長老突然劇烈咳嗽,琉璃塔投下的光斑裏閃過數據亂碼。


    就在中立派弟子們準備開口附和時,宋掌門玄色衣袖翻卷如烏雲壓城,袖口暗繡的饕餮紋突然活過來吞掉三隻血蝴蝶。


    "好個舌綻蓮花的後生!"他撫掌大笑時,腰間玉佩碰撞出攝魂鈴的聲響,"隻是不知這般精彩演說,能否止得住天劍宗正在啟動的滅世大陣?"指尖輕彈間,問心鏡突然映出西南天際的恐怖景象——本該是星鬥的位置,此刻漂浮著七個與實驗室培養艙別無二致的透明巨卵。


    湛風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靈力感知網邊緣捕捉到宋掌門袖中泄露的波動,竟與郝悅昨夜破譯的"觀測者協議"密鑰有七成相似。


    他假裝被鏡中影像震懾後退,靴跟卻將三枚數據密鑰碾入地磚裂縫——那是郝悅提前準備的反製程序啟動開關。


    "宋掌門對天劍宗的陣法倒是了如指掌。"湛風突然輕笑,指尖凝出冰藍色靈力在虛空畫符。


    當符咒成型瞬間,眾人佩劍突然自動指向宋掌門方向,劍鳴聲竟拚出半句實驗室的安魂曲。


    郝悅的裙擺掃過青銅燈柱,藏在石榴裙下的數據接口閃過紫光。


    那些被宋掌門饕餮紋吞噬的血蝴蝶突然破腹而出,每隻翅膀上都帶著湛風剛剛繪製的加密符文。


    當蝴蝶落在各派代表肩頭時,七道顏色各異的靈力突然不受控製地纏上宋掌門衣角。


    議事廳的地麵開始浮現銀藍色電路板紋路,湛風望著宋掌門突然僵硬的嘴角,靈力感知網終於捕捉到那縷藏在天靈蓋深處的實驗室波段。


    西南天際的透明巨卵突然同時睜開猩紅電子眼,而郝悅脖頸後的加密符文,此刻正與湛風袖中的密鑰產生量子糾纏般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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