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封印在金色霧氣中舒展著萬千符文,湛風被震退時撞碎的黑色晶簇正緩慢再生。


    他抹掉嘴角血痕,手背蹭過下頜的瞬間,突然發現那些重新生長的晶簇表麵,竟倒映著三百米外郝悅機甲艙裏閃爍的紅色警報燈。


    “這鬼東西在同步現實世界?”湛風屈指敲了敲仍在滲血的晶簇表麵,機甲艙裏立刻傳來金屬碰撞聲。


    靈風獸突然豎起耳朵,毛茸茸的尾巴掃過封印表麵重組出的b - 14門牌號,實驗室門牌突然扭曲成他七歲時摔斷的桃木劍形狀。


    二十麵骰子在他掌心發燙,某個切麵裏的機甲版郝悅突然拍著操作台大喊:“笨蛋!看符文流動方向啊!”這聲穿透時空的嗬斥讓湛風太陽穴突突直跳,他這才注意到那些遊動的金色符文始終在避開某處——就像郝悅每次說謊時總愛撥弄的左側劉海。


    “王前輩說的‘鏡花水月’……”湛風突然抓起靈風獸的前爪按在封印上,小獸契約符的光芒霎時照亮整條通道。


    那些被照出原形的符文果然在某個節點形成閉環,就像郝悅實驗室裏永遠差三分鍾就完成下載的進度條。


    湛風咬破指尖在雷符背麵畫出反向咒文,鮮血浸透的符紙突然發出汽水開罐般的聲響。


    他想起七歲那年也是這樣孤注一擲——當時是為了給高燒的郝悅偷退燒藥,現在卻是要撕開她拚命隱瞞的世界真相。


    第三次衝擊封印時,反彈的靈力波掀飛了他三根肋骨。


    機甲艙裏的郝悅突然捂住側腰,保溫杯滾落時潑出的枸杞茶在操作屏上形成詭異的星雲圖案。


    湛風咳著血沫笑出聲,他終於看懂那些所謂“靈力漩渦”不過是實驗室培養皿裏的菌落投影。


    “小混蛋別蠻幹!”迷宮精靈的聲音從晶簇裂縫裏漏出來,這個曾經騙他喝了三天露水的家夥,此刻居然扔出半塊玉玨。


    湛風接住的瞬間,玉玨上浮現出王前輩潦草的字跡:認知即牢籠。


    骰子突然自發旋轉起來,二十個郝悅的虛影在通道裏此起彼伏地喊話。


    穿白大褂的那個推著眼鏡冷笑:“你以為‘破綻’是什麽?”渾身纏滿繃帶的版本突然扯開紗布,露出下麵閃著藍光的機械脊椎。


    湛風倒退三步靠住晶簇牆,機甲艙裏的警報聲突然變成郝悅小時候常哼的搖籃曲。


    他望著封印核心緩緩轉動的星雲,突然發現那些光點排列分明是郝悅實驗服上的紐扣順序——從領口數下來第四顆永遠會鬆掉。


    “原來破綻是……”湛風突然扯開衣襟,心口處的舊傷疤開始發燙。


    那是十二歲替郝悅擋下失控靈獸時留下的,此刻正與封印某處產生共鳴。


    靈風獸突然躍上他肩頭,尾尖蘸著他的血在空中畫出逆向契約陣。


    當第七道雷符嵌入陣眼時,整個靈力空間突然響起玻璃碎裂的脆響。


    封印表麵的裂紋裏滲出帶著消毒水氣味的金霧,湛風看見某個郝悅的虛影正在拚命擦拭培養艙的觀察窗——那上麵用血寫著“別相信任何認知”。


    “給我開!”湛風將骰子拍進最大那道裂縫,二十個切麵同時映出不同時空的郝悅撞向封印。


    機甲操作台打翻的枸杞茶終於流成完整的星雲圖,與他掌心的契約陣完美重疊。


    封印碎裂的轟鳴聲中,靈風獸的契約符突然脫離額間,化作流光沒入湛風心口的舊傷。


    小獸金瞳裏第一次浮現出人類般的決絕,它仰頭發出清越的長嘯,機甲艙裏的郝悅突然抓住劇烈震顫的操作杆。


    (靈力漩渦開始逆向旋轉,封印碎片懸浮成dna鏈般的螺旋)(續寫部分)


    靈風獸的尾尖突然炸開九團金焰,湛風掌心的契約陣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他能清晰感受到小獸胸腔裏與自己同步震顫的心跳——那分明是十二歲那年郝悅偷偷縫進他校服內袋的護身符頻率。


    “你這家夥……”湛風猛地攥住靈風獸的後頸皮,二十麵骰子突然從裂縫裏彈射迴來,某個切麵裏穿白大褂的郝悅正瘋狂捶打培養艙玻璃。


    他毫不猶豫地將骰子按進靈風獸額間契約符,小獸金瞳瞬間裂變成萬花筒般的複眼結構。


    當第七道雷符炸開的藍光吞沒封印時,湛風突然聞到郝悅實驗室裏特有的消毒水混著枸杞茶的味道。


    靈風獸發出類似金屬刮擦的嘯叫,尾尖金焰突然凝成三百二十枚微型符咒,精準嵌入正在重組的黑色晶簇間隙。


    “認知即牢籠?”湛風突然扯下頸間掛著桃木劍碎片的紅繩,那是郝悅十五歲送他的生日禮物。


    紅繩沒入契約陣的瞬間,整個靈力空間的震顫頻率突然與機甲艙裏閃爍的警報燈同步——他這才發現那些警報聲的間隔,竟與自己七歲時偷藥被保安追趕的心跳節奏完全吻合。


    靈風獸突然直立而起,前爪在空中撕扯出五道泛著藍光的空間裂縫。


    湛風踉蹌著撞進其中一道裂縫,右手虎口卡住的骰子突然開始播放郝悅不同年齡段的記憶碎片——十二歲那場靈獸暴走事故裏,他分明看見少女白大褂下藏著微型注射器的反光。


    “原來破綻在這裏!”湛風突然將骰子塞進嘴裏狠狠咬住,金屬骰麵與牙齒碰撞出詭異的蜂鳴。


    靈風獸的複眼突然映出三千六百種靈力流動軌跡,其中三條泛著枸杞茶特有的暗紅色澤。


    當最後一道封印在契約陣中汽化時,湛風突然聽見無數玻璃器皿碎裂的聲響。


    懸浮在眼前的靈力源竟是個不斷變換形態的克萊因瓶,瓶身表麵浮動著郝悅實驗室所有電子屏的監控畫麵——包括此刻機甲艙裏她攥著操作杆發白的指節。


    “歡迎來到認知邊界。”靈力源突然發出王前輩的聲音,瓶口卻滲出郝悅常用的草莓味護手霜氣息。


    湛風伸手觸碰的瞬間,七百二十道記憶洪流順著指尖湧入——他看見穿著防化服的郝悅在培養艙前痛哭,艙內漂浮著與他麵容相似的實驗體。


    靈風獸突然炸毛般弓起脊背,契約符從額間剝離成金色絲線纏住湛風手腕。


    整個靈力空間開始坍縮成dna鏈狀的螺旋體,那些黑色晶簇重新生長為布滿電極的實驗室牆壁,湛風甚至能看清某塊牆磚上自己十三歲時刻下的“湛郝同心”塗鴉。


    “抓住!”靈風獸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暴漲出機甲操作杆的金屬光澤。


    湛風拽住它尾巴的瞬間,小獸金瞳裏浮現出郝悅操作台的全息鍵盤投影——逃生路線居然與七歲時他們躲避追兵的巷弄地圖完全重疊。


    當最後一塊空間碎片擦著耳畔墜落時,湛風突然發現靈風獸的尾巴尖變成了郝悅紮頭發用的草莓發繩。


    懷裏的靈力源克萊因瓶自動縮小成紐扣大小,精準嵌入他心口舊傷疤的凹陷處——那位置正好對應郝悅實驗服第四顆紐扣的鬆脫處。


    衝出空間裂縫的瞬間,湛風被撲麵而來的枸杞茶香氣嗆得咳嗽。


    郝悅的機甲艙門在他眼前扭曲成十二歲那間醫務室的鐵櫃,操作台彈出的緩衝氣墊分明裹著當年那床繡著小熊的薄被。


    “你……”郝悅的機械臂還懸在半空維持操作姿勢,左手卻下意識去撥左側劉海。


    湛風突然伸手捏住她後頸,就像抓住逃跑的靈風獸那樣精準——這個動作讓兩人同時僵住,十二歲暴雨夜他背著她去醫院時,她曾用同樣姿勢揪住他濕透的衣領。


    靈力源在胸腔深處發出試管碰撞的輕響,湛風突然發現郝悅瞳孔裏映出的自己,額間竟浮現出靈風獸的契約符。


    遠處傳來實驗室特有的消毒噴霧聲,懷中的少女突然顫抖著抓住他後背的衣服,布料裂開的縫隙裏滲出帶著草莓香氣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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