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林厭就開始怪自己嘴快。


    他試圖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剛才……”


    林厭百口莫辯。


    傅聿沉站在原地,撩著眼皮,靜靜地聽著他狡辯。


    林厭無話可說,稀裏糊塗地解釋了一通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出來。


    過了一會兒,傅聿沉淡淡問道:“說完了?”


    林厭產生了一種臉上熱熱的錯覺。


    他點點頭,小聲道:“說完了。”


    傅聿沉端著小籠包,頭也不迴:“說完了就出來吃飯。”


    沒有得到料想的批評,林厭錯愕地抬起眼睛。


    確定傅聿沉剛剛是在喊他出去吃飯的時候,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他啪嗒啪嗒地跟上去:“先生你真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傅聿沉沒抬眼,冷漠道:“不,我是你爹。”


    林厭一臉驚訝:“您真要當我爹啊……”


    傅聿沉:……


    林厭有點糾結,秀氣地眉毛擰在一起:“這樣……這樣不太好吧……”


    傅聿沉:……


    他把小籠包放在餐桌上:“過來吃飯。”


    林厭:“先生,要不然您換個願望,看看我能不能實現。”


    傅聿沉:“我的願望是,你現在乖乖吃飯,少說點話。”


    一張小嘴巴喋喋不休,說出來的話能氣死人……


    林厭有點摸不準傅聿沉是什麽意思,乖乖地應了一聲好。


    吃飯的時候,林厭雖然沒說話,但是心情依舊很好。


    誰能拒絕早晨醒來之後的一頓美味的早餐呢?


    誰愛能誰能,反正他林厭不能。


    他一邊想著,一邊又夾了一個小籠包。


    忽然,傅聿沉問他,昨天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良反應。


    林厭嘴巴裏還嚼著包子。


    他快速地嚼嚼嚼嚼嚼嚼……然後把包子咽了下去。


    他迴想了一下昨天晚上,迴答道:“感覺都很好。就是早上的時候有點冷……應該就沒有其他的了。”


    傅聿沉嗯了一聲,然後再次走向了廚房。


    林厭還正在吃飯,就沒有再跟上去。


    等到傅聿沉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上赫然是一小碟切好的芒果。


    金黃水靈,泛著惹人垂涎的汁水,一看就是剛切的。


    他把水果放在餐桌上,往林厭那裏推了推。


    林厭看了看芒果,又看了看傅聿沉,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思議。


    “給我的嗎?”


    傅聿沉佯裝淡定,拿起報紙繼續看,喉間滾出一個嗯字出來。


    林厭瞧著傅聿沉的眼睛,甜甜道:“謝謝先生。”


    他捏起盤子邊上的小叉子,叉起了一塊芒果,放進了嘴裏。


    唔……還是那麽好吃……


    林厭接二連三地吃了好幾塊,然後才想起來問傅聿沉今天的行程。


    “先生,等會兒我們是去公司嗎?”


    傅聿沉拿著報紙的手頓了一下:“你想去嗎?”


    林厭再次吃了一塊兒芒果:“我都可以,聽先生的。”


    傅聿沉又想起了昨天的場景來。


    “我沒有那麽嬌貴……”


    少年眼睫上還掛著淚珠,故作輕鬆地說道。


    隻是因為一件睡衣。


    傅聿沉本來是打算去公司處理工作的,想到這裏,他又不想去了。


    “今天不去公司。”


    傅聿沉的聲音傳來。


    變成鬼之後,林厭的活動範圍就在傅聿沉身邊,傅聿沉去哪裏,林厭才有機會去別的地方看看。


    聽到傅聿沉今天不去公司,林厭心裏自然是高興的。


    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畢竟先生以後還是去公司的次數更多,如果自己對去公司表現出抗拒,先生以後會很難做。


    本來就已經麻煩先生了,不能讓先生為難。


    林厭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興奮,裝作一副去哪裏都可以的樣子。


    “嗯,不去公司也可以,那先生準備去哪裏?”


    傅聿沉說道:“去商場。”


    林厭倒是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他眨著眼睛問道:“去考察市場嗎?”


    傅聿沉掃了他一眼,看著少年漂亮的眼睛:“去買衣服。”


    林厭更奇怪了。


    以前在家的時候,爸爸和哥哥的衣服都是量好尺寸找人定製的。


    他的也是。


    原來先生會自己去商場裏買衣服的。


    這些話林厭自然沒有說,隻是乖乖地點點頭:“嗯,都聽先生的。”


    知道等會兒的行程之後,林厭繼續吃早飯。


    心裏對等會兒的行程充滿了期待。


    好開心,可以出去轉轉了。


    林厭的心情極其愉悅,吃飯的時候嘴角都是上揚著的,眼睛裏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傅聿沉看著林厭的小表情,心中劃過了一陣暖流。


    還是個小朋友,是要嬌貴地養著的。


    林厭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飯,像模像樣地找來了梳子,打理一下自己的頭發。


    生活要有儀式感。


    林厭對著麵前空白的鏡子,雖然看不見,但是依舊露出了一個傲嬌的小表情。


    他一定是最最最可愛漂亮的小鬼。


    傅聿沉走過來。


    聽到了傅聿沉的腳步聲,林厭轉過頭來,眨著漂亮的眼睛。


    “先生快看,我好看嗎?”


    陽光從沒有關緊的玻璃窗戶揮灑進來,落在少年線條柔和精致的臉上。


    林厭的眼睫很長,微微有些上翹,眉目間明媚活潑,一雙眼睛澄澈又幹淨。


    不像一個小鬼,像是掉到人間不染纖塵的天使,帶著天然的親和力。


    傅聿沉的嗓音低沉:“嗯,好看。”


    林厭顯然更高興了,像一隻驕傲的小狐狸:“我宣布,我是最最最好看的小鬼。”


    傅聿沉被他這副小表情逗笑,低沉的笑聲從喉間溢出來:“嗯,沒人跟你搶。”


    林厭突然間湊過來,托著下巴,眨著眼睛看著傅聿沉笑:“先生你怎麽對我那麽好,怎麽我說什麽你都同意。”


    傅聿沉:“沒辦法,誰讓有個小鬼總是想讓我當他爹呢……”


    尷尬到窒息地記憶再次攻擊林厭,他的臉漲的有點紅:“先生你不許再提這件事!”


    見到林厭這個反應,傅聿沉突然間對當爹這件事就沒有那麽抗拒了。


    沒事拿來逗弄逗弄小朋友,倒也是有趣的很。


    傅聿沉看著林厭的眼睛,一本正經地建議道:“不如小鬼叫聲父親來聽聽……”


    林厭感覺自己都快要爆炸了,他捂住自己的臉,無奈地聲音從指縫裏傳出來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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