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朱慈烺收到錦衣衛奏報。


    “嘭。。。”的一聲,朱慈烺將密報拍在桌子上,桌上物件齊飛,驚得在座的文武寒蟬若噤,包括兩個閣老,他們從來沒見過朱慈烺發這麽大的脾氣。


    “朱純臣,你好樣的,我早就該算到你有問題的,豬狗不如的畜生。”朱慈烺臉色陰鶩,將手中的軍報摔了下去,李邦華頓了頓,還是起身去撿了起來觀看。


    其實軍報上並未說朱純臣投敵了,隻是說了清軍到達濟南,第二日晚上就夜襲破城,濟南失守,並且清軍已經派兵向北而去。


    別人看不出什麽直接信息,但朱慈烺一眼就看出了,朱純臣這個狗東西又賣國了,為什麽說又呢?因為曆史上,朱純臣就直接把北京賣給了李自成。


    但李自成做事隨心所欲,進城之後又覺得朱純臣賣主求榮,背信棄義,以為不齒,殺了祭旗了,至於李自成答應了朱純臣什麽,朱純臣以什麽條件開城的,就不得而知了。


    讓人最最無法理解的,是朱純臣這個已經位極人臣,世襲罔替的大明國公,似乎沒有任何理由出賣大明,但他確確實實就這麽做了,至於原因,恐怕得問他自己了。


    但不管什麽原因,他能賣國給李自成,就能賣國給清軍,濟南城城防堅實,防禦工事完善,還有三萬大軍駐守,若不是內部策應,朱慈烺實在想不出,清軍憑什麽能一個夜襲就拿下濟南。


    按照自己的預估,濟南堅守幾個月都不成問題,所以,自己才能不疾不徐的在成武等待清軍的下一步動作,進而部署之後的決策。


    現在,嗬嗬,朱慈烺一時也沒什麽對策了,實在是這個結果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之前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自然不會考慮這種情況該怎麽辦。


    看著朱慈烺陰沉的臉,眾臣麵麵相覷,傳閱完軍報,都是欲言又止,但臉色卻全部凝重無比。


    “殿下的意思是,朱純臣叛國了?”李邦華慎重的問道。


    “那還用說?除了這個還有別的理由嗎?濟南連一個夜襲都防不住?清軍要是這麽神勇,咱們都別費勁了,等會孤帶著你們一起北上請降吧,說不定多爾袞心情一好,全給咱們封個爵位混吃等死呢。”


    “可是,殿下,軍報直說是夜襲失守,說不定真的被清軍鑽了空子,朱純臣這會兒說不定被俘或者帶人逃走了?現在情況不明,就急於下結論怕是不妥吧,若是真的誤會了,傳出去,就寒了朱純臣的心了。”


    畢竟是大明前國公,侯恂還是不相信朱純臣會投敵,大明有那麽多人有理由投敵,但國公沒理由啊,再說了,朱純臣闔家老小都還在南京呢,他不要了?兒孫夫人都舍棄了?那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寒什麽心,我的心才寒呢,就結果而言,不論朱純臣投敵沒有,有什麽區別嗎?丟失山東首府,六萬大軍折損,要是沒投敵正好,迴來我剮了他,哼。”朱慈烺氣的火冒三丈,站起來大罵道。


    這下,侯恂也不說話了,雖然自己是為了穩妥,但太子說的也沒錯,就結果而言,無論哪種情況造成的這個結果,朱純臣都是罪無可恕。


    之前的計劃全部泡湯,而且形勢可能進一步惡化,喘著粗氣坐下的朱慈烺,立即就想到了,濟南北部可能全麵淪陷。


    這下,清軍的北部補給線打通,向東有徐允楨的大軍駐守,還算安全,向西的東昌府,想都不用想了,全麵淪陷隻是時間問題。


    東昌府的白蓮教被打擊的元氣大傷,剩下的城鎮都是以民團為主,而且人數不多,也沒什麽防禦工事和重型火器,不管是圍困還是強攻,都是囊中之物了。


    這個時候再去斷補給線,就不是清軍孤軍深入了,恰恰相反就成了官軍在敵後孤軍深入了,風險極大,已經不可取了。


    打通補給線的清軍,要是再圍困東、南的城鎮,就隻能正麵率軍支援解圍了,想到此處,朱慈烺無奈,看來想要阻止清軍南下,隻能在這個還沒準備好的時候,先幹一場了。


    “殿下,建奴拿下濟南後,可能會進一步南下,我軍當及早部署才是,現在建奴補給線打通,無法鉗製,唯有正麵阻擋了,好在山東的官軍不少,加上我軍對騎兵的牽製,野戰劣勢不是太大。”猛如虎起身諫言。


    朱慈烺坐下,長舒一口氣,端起茶杯‘咕咕咕’的一口氣喝完,放下杯子,氣笑了。


    “嗬嗬,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多爾袞欺人太甚,不給孤整軍時間,當孤好欺負啊,那就給他點兒顏色瞧瞧。”


    “即刻傳命,東昌府整軍一萬,準備隨軍北上,兗州府整軍兩萬待命,泰安州的濟南府和布政使司做好防禦,建奴極可能南下泰安,讓泰安做好堅守,援軍必到。”


    “沈煉,安排錦衣衛帶一百人北上入駐泰安,隨行保護各位要員將領,可見機行事。”朱慈烺悠悠的看著沈煉說道。


    “是,殿下,臣明白怎麽做。”沈煉迎著朱慈烺的目光,心領神會,名為保護,實為監視,若有投敵行為,先斬後奏。


    “傳命徐允楨和青州府衙,各整軍兩萬西進,於萊蕪駐紮,命徐允楨和河北右參政王永積守好濟南府東北各縣。”


    “命萊州府整軍兩萬,高密的張世澤整軍五萬,登州府整軍兩萬,進永平衛指揮僉事朱國梓為山東都指揮使司都指揮同知,領山東總兵官,率軍五萬西進,前往青石關駐紮。”


    “臣等遵旨。”


    “十日後整軍出發北上,建奴要是南下圍困泰安,咱就正麵幹一場,不然以為老子是泥捏的,要是他們不南下,駐守濟南,那就進兵濟南,圍困濟南,逼他們出來一戰。”


    “臣等必將死戰,殺敵報國。”


    “沈煉,傳旨給天津的海軍第一軍,天津既然進入相持階段,他們也不要閑著了,兩個師交替出發,炮擊山海關到錦州沿途城池。”


    “傳命海軍第二軍第三師,從天津南下,到上海的陸軍第一軍駐地,協助渡海。命陸軍第一軍第二師的曹師長,率第一軍五萬預備營乘海軍戰船渡海東進,從皮島登陸。”


    “沿東長城(大小寬甸土長城)北上,殺傷、破壞,沒有具體任務,就當是實戰練兵,不用占領城池,保存自身,隻要在定遼衛和大小寬甸鬧出動靜即可,當然,越大越好。”


    “至於補給,海上補給當然可以,但是朝鮮也不能太舒服,給朝鮮國王遣使,命他們供給糧草,征集戰馬輸送,朝鮮可是元人的養馬場,到現在戰馬依然繁多,不能浪費了。”


    “要是朝鮮不聽話,海軍第三師運送完預備營,順便沿著西海岸線,給朝鮮放點兒煙花看看。”


    “臣遵旨,這就派人走海路傳命。”


    “嗯,行了,就到這兒吧,本宮乏了,要休息一下。”


    “臣等告退。”


    之所以朱慈烺要選擇在十日後出發,一是看看清軍接下來的動作,二是登萊二府有點兒遠,就算走海路傳命,他們整軍再走陸路西進到指定位置,估計都要半個月左右。


    接下來幾天,後續的情報算是接踵而至,不出意料的,濟南北部個城鎮全部失守,逃出去的,要麽投靠其他官軍駐守的城鎮,要麽隱入山林打起了遊擊。


    此次戰役,朱純臣六萬大軍,隻一萬多人突出,並入其他城鎮,戰死近一萬人,剩下的三萬人全部被俘,無奈轉為偽軍。


    更讓人氣憤的是,消息確實證實,朱純臣為首的一國公三侯六伯,十個前北京勳貴投敵,接受清朝爵位冊封。


    而清軍攻克濟南北部各鎮後,調頭向西,進攻東昌府,然而本以為十拿九穩的東昌府,卻是讓清軍磕到了牙。


    清軍崇禎這十幾年入寇次數眾多,到達山東更是家常便飯,多次入寇的行徑,燒殺搶掠,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屠城更是比比皆是。


    大明對清軍的恐懼和忌憚,更甚李自成,李自成還隻是搶錢搶糧,清軍入城可是要命啊。


    為了不被屠城,為了活命,各城鎮堡壘那是嚴防死守,死戰到底啊,任你說的天花亂墜,就是不信,想進城,門兒都沒有,不管是白蓮教組織還是富紳組織,都是抵抗堅決。


    無奈,清軍在攻克幾個城鎮後,感覺死傷慘重,隻能改變戰略,洪承疇參考北直隸的策略,提議先下大城,向南攻克泰安、兗州,就從戰略上將山東西部算是拿下了。


    到時候內部這些還沒攻克的城鎮,就會一如直隸一樣,陷入大的戰略包圍圈,到時隻需派少量步騎盯防,不信他們能在裏麵一直待著不出來。


    這時耿仲明和尚可喜率領的一萬漢軍旗和火器營輜重終於抵達,眾人一商議,既然有火炮跟進,那強攻大城也可一試。


    若是大城也攻不下,那就按照多爾袞的最初指令,直驅山東南部邊境駐紮,限製整個山東的活動範圍,再派兵圍困,隻要南方的支援部隊上不來,解不了圍城之困,那內部的各城鎮,就是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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