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忍了好久,但還是忍不住的說道:“父皇不可大意,流寇反複無常,之前就有降而複反的先例,父皇不可不防,不若直接令熊文燦將張獻忠剿滅以絕後患,或者找人製造機會,拿下張獻忠問罪。”朱慈烺不得不說。


    雖然不記得張獻忠什麽時候投降的,但是他卻是記得張獻忠最後又反了,而且說不定就在今年,看著崇禎現在紅光滿麵,意得誌滿的樣子,朱慈烺實在不想打擊他,但是,他記得沒錯的話,今年冬天,建奴會再次入寇,到時加上天災,最遲明年開春,流寇將會再次四起,而且是爆發式增長,直至無可救藥,攻破京師,大明亡國。


    崇禎朝就是這麽悲催,十幾年來天災不斷,每當國內流寇要被剿滅的時候,建奴就開始搞事情,不是在遼東有大動作就是入寇,導致圍剿流寇的大軍不得不抽調去遼東抵禦,或者入京勤王,留給流寇多次的喘息之機。


    反之,在遼東進攻的時候,國內流寇又搞事情,逼得朝廷不得不分兵鎮壓,給建奴機會。要說兩方沒有聯係,朱慈烺是不信的,雙方可能都有算計吧。不然調關寧軍入關,流寇多半頂不住。


    “春哥兒怎能如此考慮,朕要是不準張獻忠投降或者是拿下他問罪,那以後流寇誓死不降,剿滅難度將大大增加,朕也會失信於天下,再說,張獻忠現在建製齊全,朝廷並未改編,拿下他也不現實,都是朕的子民啊,大多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朕何忍全部剿滅之啊。”


    “哎...”朱慈烺心中暗歎口氣,崇禎對陰謀深算看的透徹,但是其他就真是慘不忍睹了,而且婦人之仁,太過要臉,難成大事,但朱慈烺現在也是無可奈何,他沒權啊。


    “父皇說的是,是兒臣想的過於簡單了,兒臣祝賀父皇,早日徹底平定內亂,剿滅建奴。”無奈,朱慈烺也隻能和稀泥了。本來還想說說高起潛的事,讓崇禎撤去高起潛的,但看來是沒什麽希望了,還是不提了。


    現在一是自己太小,才十歲,朝堂之上的根本說不上什麽話,二是崇禎真是太執拗了,剛愎自用。


    一頓飯吃的是闔家歡樂,崇禎難得的喝多了,在迴去的路上,朱慈烺不得不又開始考慮了,崇禎不聽勸,年底建奴入寇,盧象升性命不保,孫承宗也會死,朱慈烺不得不想辦法保住他們。


    孫承宗還好,盧象升就有些難辦了,他是甘心赴死,完全可以學高起潛和楊嗣昌,傭兵自保,任由清兵肆虐,反正怪罪下來也是三人一起承擔責任,哪怕是他自己擔主責,那也 不至於丟了性命。


    但是雖然盧象升一心以死報國,朱慈烺卻不能讓他就這麽沒有太大價值的死去,隻是,怎麽去救卻要花點心思。


    現在,朱慈烺卻想出去溜一圈,一直待在宮中近十年,早已膩歪的不行了。而且,他的新一團已經成立兩年多了,還沒去看過成果如何呢,雖然框架和訓練內容都是他親自操刀編纂,但是實施的如何,朱慈烺隻是在曹文詔的奏報上聽到,畢竟沒有親眼見過,心裏還是沒底,這可是自己的老本啊,馬虎不得。


    第二天一早,去給崇禎請安,朱慈烺乘機向崇禎提出自己要離京:“父皇,兒臣想去一趟天津衛。”


    “去天津衛?好端端的去天津衛幹什麽?你還小,老老實實的讀書,亂跑什麽?”崇禎卻笑道。


    “父皇,天津衛新軍改革已經兩年多了,兒臣想去視察一番,看看改革的成效如何了。”朱慈烺如實說道。


    “嗯.....”崇禎卻是沉吟不語,顯然在考慮是否同意。


    朱慈烺知道要再加一把勁了,不然說不好就去不了了。“父皇,雖然新軍隻有一萬五千人,但是要是訓練好了,卻是可以成為一支奇兵,往後不管是國內平叛,還是緊急時刻支援遼東,都是一股生力軍,而且現在京營糜爛,建奴每每入寇京師,各路勤王大軍要麽不敢野戰,要麽拖延進度,京師岌岌可危,現在有一支精銳,將來也好拱衛京師啊。”


    “另外,今年直隸地區,陝西、河南、山東大旱, 災情嚴重,兒臣聽聞有大量災民在不斷趕往京師,兒臣一路南下,正好代父皇巡視一番災情和直隸山東的賑災工作進行如何了。也好讓天下百姓知道,父皇在關注賑災,心係天下百姓。”


    “好吧,朕就命你代天巡狩直隸及山東地區,視察賑災事宜。讓騰驤左衛和騰驤右衛隨行護衛。”崇禎終於被說動了。


    但朱慈烺心裏卻是不以為然,百姓過得好不好,崇禎知道個屁,但總歸是爭取到了離京的機會,終於不用再一直呆在宮中了。


    “兒臣代百姓謝父皇,父皇心係百姓,仁愛無雙,百姓一定會讚譽父皇的。”既然找到了馬屁股,那就多拍幾下。


    “嗯,皇兒此去,一定要多加監督各地官府,一定要做好賑災事宜,不可讓百姓沒有吃食。”


    “是,父皇,那兒臣就先迴去準備了,父皇注意身體,切莫操勞過度。”


    “嗯,這個朕省得,你去吧。”


    “兒臣告退。”


    迴到鍾粹宮,坐在書桌後麵,將腿舒服的架在書桌上,享受著李靜婉的按摩服務,想著接下來的行程,右手無意識的摸索著,時不時左捏捏,右捏捏,搞得李靜婉不時輕吟一聲,臉色緋紅。


    “騰驤左衛,騰驤右衛?哼,如今的上直二十六衛,除了錦衣衛可能人數還多點,其餘親衛不知道還剩多少,怕不是都已經成了種地的農戶了吧,不知道兩衛能拿出多少人手來,雖說錦衣衛人數最多,但建製也是殘缺了。”


    “其所能輻射的區域也就京師了,最多直隸地區,其他地區基本癱瘓了,更不用說其職能已是被削弱到了曆史最低,現在就隻能和五城兵馬司一起管管治安了,哎...這個便宜老爹真是...身不由己啊,文臣可惡,威脅皇室安全,不能忍,以後自己絕對要把宮裏清洗一遍,不然怎麽敢放心大膽的有所行動呢。”朱慈烺心裏默默想道。


    第二天朝會,崇禎在朝會宣布,命太子朱慈烺代天巡狩北方地區災情及賑災事宜,命騰驤左右衛隨行護駕,著詹士府少詹士王鐸領東宮人員隨行,輔佐太子。


    眾臣聽聞此事,吃了一驚,要知道,太子現在才十歲,要一個十歲的孩子去代天巡狩,實在是荒唐至極。


    首輔薛國觀出列奏道:“啟奏陛下,太子年幼,此正應安心讀書,豈可代天巡狩,再說,太子年幼,哪裏懂得什麽賑災事宜啊,望陛下三思,收迴成命。”


    “臣附議”“臣附議”...


    首輔的號召力可不小,頓時一片大臣出列附議,崇禎眉頭一皺,要單隻是災情巡查也就算了,不讓太子去可以讓別的大臣去,關鍵他心裏也明白,朱慈烺此行的重點恐怕還是他搞了幾年的,心心念念的新軍,而且這事雖然崇禎不報太大希望,但是心裏還是隱隱有些期待的,畢竟誰不想有自己聽指揮的軍隊呢。


    所以他眼神向楊嗣昌一瞟,楊嗣昌眉頭也是一皺,但是稍一停頓,他就踏出班列,朗聲開口道:“臣讚成太子殿下巡視北方災情。”


    “哦?楊大人此言何意啊?”薛國觀麵無表情的問道。


    “如今北方大旱,天下百姓流離失所,逃難北上的人更是不計其數,雖然各州府都在盡力救助,但太子要是能代陛下巡視災情,救助災民,更能顯示我皇仁愛,心係百姓,百姓心中也會念著陛下的好,更何況,太子殿下代天巡狩,也能震懾一些不法官員,不盡力賑災或者貪贓枉法。”要說楊嗣昌能成為崇禎的鐵杆心腹呢,次輔去和首輔唱反調是非常不明智的,但是楊嗣昌作為皇帝心腹,他才不管什麽首輔呢。


    “臣附議”“臣附議”...


    次輔也不是吃素的,狗腿子一大堆。


    看著兩夥人爭來爭去,氣的崇禎斥責道:“朝堂之上,成何體統,此事不用再議了,就這麽定了。”


    鍾粹宮


    “小爺,新城侯求見。”朱慈烺正閑的無聊,讓李靜婉在抄寫“朱氏散文集”,就聽丘致中前來稟報。


    “哦?新城侯何許人也?他來幹什麽?”朱慈烺卻是不解,而且,他還真不知道有個什麽新城侯,主要是大明的勳貴也著實不少,除了幾個國公及少數曆史有名的勳貴,其他的他真還就不認識。


    “迴小爺的話,新城候掌管著騰驤衛,今兒個早朝皇爺宣布由小爺代天巡狩北方災情,命騰驤衛隨行護衛,想來新城候是來對接隨行護衛事宜的。”丘致中作為崇禎欽點的伴讀太監,來鍾粹宮也快兩年了,而且他在宮中耳目還是極廣的。


    “哦?騰驤衛指揮使?宣他覲見吧。”


    “臣騰驤衛指揮使王國興,叩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不一會兒,新城候王國興就進殿參拜。


    “新城侯不必多禮,平身吧。”朱慈烺虛扶一把,笑嗬嗬的說道。


    “謝殿下。”


    “不知新城侯此來何幹啊?”朱慈烺明知故問道。


    “奉陛下旨意,殿下代天巡狩,臣率領騰驤衛隨行護駕,臣特來請示殿下,可有什麽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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