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李邦華驚叫一聲,侯恂也是驚得目瞪口呆,這哪是什麽陛下病危通知書啊,這簡直是大明病危通知書啊。


    和預想的差距太大,一時沒有心理準備,饒是李邦華大風大浪經曆的多了,也是被驚得不由自主的叫出聲來。


    “沒錯,此事是我安排的,但沒想到會帶來這麽個消息,這也算是好事兒吧,畢竟提前知道了敵人的部署和謀劃,要是不知道,嗬嗬,後果可能更嚴重。”


    看著兩人向自己求證的眼神,朱慈烺無奈的說道。


    大帳內陷入沉寂,朱慈烺從肩膀上拽下一隻玉手把玩著,母性光輝大發的葉婉容心疼朱慈烺,竟然也沒有往迴抽手,側著身子任由他捏來搓去。


    隻是畢竟有這麽多人在場,被看到在所難免,她隻能做一迴鴕鳥,將頭埋進胸口,當作啥都沒看見。


    “行了,兩位閣老也迴去準備吧,這件事今晚再議,現在大戰在即,也想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朱慈烺見半天兩人也不說話,就知道他們一時也沒有什麽太好太完善的應對措施,便對兩人說道。


    “唉。。。也隻能如此了,多爾袞此人,確有才略,堪稱一時梟雄啊。”李邦華也是感歎一聲。


    “嗬嗬,不錯,多爾袞孤也是比較欣賞的,不知道有沒有碰麵的一天,行了,兩位閣老做一做表情管理,可不能這麽愁眉苦臉的出去,影響士氣。”朱慈烺略開玩笑的向兩人提醒道。


    “是,殿下,臣等自然明白,這就告退了。”二人調整麵容表情,簡直跟川劇變臉一般,轉瞬就成了眉開眼笑的樣子,隻是眼底還沉留著不易察覺的憂愁罷了。


    兩人走後,朱慈烺自己又靜坐以一會兒,直到李安上前提醒,快要出發了,到時辰了,朱慈烺這才轉醒,放開葉婉容,起身走向旁邊的架子前。


    中氣十足的展開雙臂道:“好了,準備一下,我們出發,給本宮著甲。”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小半個時辰後,三萬大軍已收拾完畢,向襄陽進發,距城五裏,從東側而過。


    看來,張可望是沒打算在這個時候出城硬磕了,朱慈烺看著平靜的城頭,如是想著。


    看來,明軍是沒打算攻城了,一切都在我的預計之內啊,張可望看著城下唿嘯而過的明軍,如是想著。


    雙方各有算計,相安無事的略過,朱慈烺則帶人轉了三麵城牆後發現,其他兩麵城牆的火炮數量比南麵少很多,但也各自有五十門以上,堪稱豪華了。


    順著城北延伸的官道,朱慈烺率軍不緊不慢的走著,完全沒有前幾天趕路的速度,他在等,等張可望出招,然後狠狠的還擊。


    然而,張可望是真沉得住氣啊,直到天至將近午時,才從後麵傳來消息,其實大軍出發的本身較晚,到現在,過城之後其實也沒走出多遠。


    “殿下,夜不收探報,襄陽城北門大開,出來一萬多騎兵,四萬左右的步軍,將我軍後路的官道封死,現在向我軍尾部壓來,請殿下定奪。”沈煉打馬前來匯報情況。


    “嗬嗬,告訴殿後的馬科,找一段筆直的官道點位,布置二十門妙宇炮,三十門沒良心炮,等著張可望過來,勇衛營五千騎兵在新軍後麵策應,待張可望大軍潰敗,率軍全力追殺,最好生擒張可望。”


    “是,殿下。”沈煉叫來一名親衛讓去後軍傳命。


    “他們預計埋伏的點位還有多遠?”


    “迴殿下,點位距城十七裏開外,現在我軍已行軍距城十二裏,大概在五裏開外,具體情況前方哨騎還未迴報,臣以為多半已遇險。”


    “嗯,有可能,不必再探了,他們既然是阻斷我軍北上,那哪兒的官道過不去,或者比較難通過,就是他們的埋伏點了。”


    “殿下英明。”


    “傳命,武驤左右衛距後軍三裏處駐留,攜帶二十門妙宇炮,策應前後軍,騰驤左右衛和錦衣衛攜帶剩餘火炮繼續進軍,隨孤去試試他們的阻斷,效果如何?”


    “是,錦衣衛傳命各軍。”


    路過武驤衛時,朱慈烺對劉文炳和陳光裕說道:“你們見機行事,本宮再給你們留三十門虎蹲炮,有從兩翼突進的,就用虎蹲炮招唿,若是有人從兩側包抄前後軍的屁股,你們就再抄著他們的屁股猛揍。”


    “是,殿下,臣等明白。”


    朱慈烺這才領著前軍繼續向前行軍,暫且不說,後軍的追擊堵截,早已碰麵了。


    在張可望的大軍轉過一個彎時,目所能及的,就看到不到一裏的盡頭又是一個轉彎處,而在轉彎前兩百米,數百騎兵已經列陣以待了。


    前軍沒敢擅作主張,立即停止進軍,掰開防禦架勢,讓人通稟隨後的張可望定奪。


    接到稟報的張可望一喜,暗道官軍忍不住了,好戲要開始了,然後立即帶著親衛縱馬到前軍,隻見前軍已擺開陣仗,各類防禦騎兵的家夥事兒擺的滿滿當當,從官軍的方向來看,當真是老虎吃刺蝟啊。


    張可望好整以暇的說道:“前軍四個營,兩邊各一萬,進入林間及邊緣地帶,一會兒官軍衝殺,就放箭,從側麵截殺。”


    “是,大將軍。”前軍兩萬人立即攜帶刀箭向兩側進發站位,沒法,他們是步軍,靈活性非常高,騎兵鑽不了的林子,他們反而能很好的作為掩護。


    “兩萬中軍,呈四道防線,每道間隔一百步,每道全都布置好防禦措施,立即開始挖斷官道,設置壕溝、絆馬,讓官軍一個也別想衝過去。”


    “是,大將軍,已經按照計劃開始布置了。”


    “後軍‘騎兵’整裝待命,截殺漏網之魚,以備不測。”張可望從容不迫的有序安排著大軍的布防,見官軍竟然也還沒什麽動靜,他當然樂的此果。


    他們這五萬多人,是來阻擋官軍後撤的,官軍不急,他就更不急了,前方的布置,官軍斷然短期不會突破,那就耗著唄,看誰先撐不住。


    雙方就這麽相安無事的對峙著,其實,明軍這邊,也是在他娘的搞防禦呢,官軍的意圖也很明顯,留後軍殿後阻擊,前軍擊潰攔路虎,然後不必理會後麵,正常向北即可。


    這會兒的張可望當然不知道官軍在幹什麽,隻以為他們忌憚防禦工事,還沒逼到山窮水盡,沒下定決心衝擊呢。


    半個時辰後,朱慈烺率軍在走出五裏多的時候,終於發現端倪了。隻見前方官道已經被挖斷,而且還是接連五道,別問為什麽不多挖,因為再多挖就超出打擊距離了,他們都是輕裝步軍,攜帶的也都是刀箭。


    打擊距離有限,再遠別人填坑你就隻能幹看著了,五道壕溝都有七八米的寬度,深兩米有餘,橫切官道,一直延伸到了官道下的十幾米寬的草灘,最終到林子邊緣終止。


    而挖出來的土,就在最後一道壕溝的後麵,壘成了近三米高的寨牆,土木結構,從正麵看不出多厚,但想來騎兵是衝擊不倒的,因為從現在寨牆上密密麻麻的腦袋來看,至少有兩米多厚。


    木材應該是預先準備好的,可以看得出都是舊的,但其中夯實的土應該就是就地取材的,看著還很新鮮,有潮濕的感覺,而這,隻是第一道寨牆而已,目所能及的當然受視線影響,隻能看到這麽多。


    “嗬嗬,有點東西。”朱慈烺在兩百米開外和王國興、李弘濟等軍中將領打量一番讚道。


    “嗯。。。”李邦華也是撫須點頭道:“確實可圈可點,要是沒有大炮,靠人去填,不知道要死多少將士,才能填平壕溝,攻破寨牆。”


    “不知道寨牆後麵,還有沒有,五萬大軍的動手能力還是很強的,再造兩座這樣的工事也是可以的。”侯恂放下望遠鏡說道。


    “啊哈哈,本宮話還沒說完呢,這些防禦工事,是有點東西,但是不多,也就那樣吧。”朱慈烺賤兮兮的哂笑道。


    跟在朱慈烺身後的葉婉容無語的翻個白眼,暗道:‘真是,一點兒沒有太子的威嚴,流裏流氣的。’渾然忘記了第一次見到時被朱慈烺氣場壓迫的囧樣。


    “殿下打算怎麽做?”王國興問道。


    “王指揮使,派十個人,一字排開,帶著鐵盾和鐵鍬,去試試他們的斤兩。”朱慈烺淡淡的吩咐道。


    “是,殿下,臣這就去安排。”


    一盞茶的功夫,十名身著鐵甲的士卒,一手持半人高的鐵盾,一手持鐵鍬,把身體縮在盾牌當中,緩步向前行去。


    待行至第一道壕溝近前時,終於有了動靜,出乎意料的是,不是對麵的寨牆攻擊,而是兩側林中射出箭雨,從側麵射出一陣箭雨,其實也沒多少,幾十支而已。


    “叫他們迴來吧。”朱慈烺見狀說道。


    ‘鐺鐺鐺’的幾聲小鑼聲響起,十人向後撤退,而他們的盾牌,早在收到第一波打擊的時候就調轉方向,向兩側防禦了,而這時寨牆才射出一波箭,攻擊盾牌側麵。


    “殿下,十人有六人中箭,不過都在手臂和腿上,不是致命傷。”王國興稟報道。


    朱慈烺自然能看到,這十人明知是去試火力的,自然做了安全防護,三邊的箭雨都不太多,威懾的意味較大。


    畢竟隻有十人,射多了也劃不來,而且寨牆的距離畢竟是最遠射程了,算是強弩之末,難穿魯縞,更何況是鐵甲。


    “嗯,去後方讓軍醫救治。”朱慈烺眼睛眯了眯接著道:“架盾,去前方兩側安裝虎蹲炮,其餘大軍兩側也都安置妥當,防止敵人從側翼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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