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絕大多數官員雖低著頭,但還是眼睛猛翻,朝著禦階之上的禦台看去,隻見主位禦座空置,而左側置一略小的親王製象攆,上麵端坐一少年,笑容和煦,溫文爾雅,唇紅齒白,端的一幅美男子的翩翩形象。


    再配一身肅穆大氣的明黃太子朝服,真是令人眼前一亮,但這賣相,就比崇禎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讓人不自覺的感覺自己也充滿了朝氣,元氣滿滿的。


    接下來就是走流程了,王承恩問奏,官員奏事,也不算事,先是首輔謝恩表,巴巴完了就是幾個離京就職的官員謝恩表,接著就是吏部奏報最近的人事調動奏表。


    奏報之人都是提前安排好流程,而且會上前到丹陛下,離禦台很近了,加上奏報官員聲音洪亮,不用擔心聽不到,聽的朱慈烺直想睡覺,早上起太早了,有點迷糊了。


    直到王承恩宣讀最近的聖旨,大漢將軍傳頌,聲音直衝雲霄,這才給朱慈烺提了提神,先是對首輔的加官進爵和賞賜,完了首輔再次謝恩;


    接著是對南京的一些列調動任命和每個人的加官進爵詳情,每一句話都要讀兩遍,所以也費時間,完了之後眼看都要中午了,最後一道聖旨是司禮監的人事調整,加了三個人進隨堂太監知事,這和外朝沒什麽關係,聖旨也隻是通知一下,周知的意思。


    最後由王承恩唱道:“陛下意聖駕南幸,攜百官同行,請百官上書奏議,監國太子殿下總理,交由聖裁。退朝。。。”


    大漢將軍:“陛下意聖駕南幸,攜百官同行,請百官上書奏議,監國太子殿下總理,交由聖裁。退朝。。。”


    “恭送殿下。”千官跪拜,起身,後隊變前隊,整齊退場。


    大漢將軍喊的時候,朱慈烺已經起駕返迴了。


    此刻交泰殿內,黑著一張臉坐在炕沿喝茶的崇禎一直聽著早朝的動靜,畢竟聲音這麽大,怎麽可能聽不見,當然官員單獨上奏的時候聽不見,但百官齊奏,大漢將軍傳頌時,他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的好兒子倒是大方,一上來就是加官進爵,賞賜豐厚啊,陳演老匹夫,負朕啊,要是。。。朕必將這老賊打入詔獄,將他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黑色的。哼,真是氣死朕了。”


    坐在桌子對麵炕沿的周氏聞言無奈,勸道:“好了,別生氣了,他是你的嫡長子,這位子,遲早是他坐的,現在你身體不好,好好將養,讓兒子為你分憂不好嗎,你也過過輕鬆的生活。”


    “哼。”崇禎哼了一聲沒說話。其實他還真就沒那麽生氣,自從昨天被奪權,起初氣了一天,摔了好多東西,但晚上周氏過來開解完,陪她休息後,他又感覺無形中,壓在身上的那座無形大山好像不見了。


    他感覺自己唿吸都順暢了不少,腦子也不再胡思亂想了,就是偶爾幻想一下朝中重臣撥亂反正,自己怎麽收拾人,晚上還和一年多沒圓過房了的周氏梅開二度,好好發泄了一番,早上起來神清氣爽。


    崇禎現在心裏盼著,趕緊遷都,反正不是朕做的決定,這黑鍋,太子願意背就讓他背吧。


    直到聽到大漢將軍的:“陛下意聖駕南幸,攜百官同行,請百官上書奏議,監國太子殿下總理,交由聖裁。退朝。。。”


    崇禎“噗”的一聲將茶噴了出來,旋即大喝一聲:“啊。。。。。逆子,逆子,朕要殺了你這個逆子。”“乒鈴乓啷”桌子、茶杯、茶壺破碎撞擊的聲音出來,“嘭”的一聲倒在炕上,嘴中喃喃自語著什麽,雙目無神的盯著大殿頂部。


    乾清宮


    用過午膳的朱慈烺,抱著李靜婉迷迷糊糊的補著午覺,就被拉了起來。


    “爺,該午朝了,眾閣老和諸位公卿都在大殿候著了。”李靜婉溫聲細語的哄著朱慈烺。


    “嗯?午朝?嗯。。。。該死的,誰定的這破規矩啊啊,一天到晚開會,哪有時間幹活啊,以後得改啊。”朱慈烺嘴上抱怨著,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有春香他們伺候著洗漱更衣,梳洗完畢,清醒的朱慈烺帶著出了寢室,帶著殿外候著的王承恩和李安、李德,前往乾清宮大殿而去。


    “太子殿下駕到。”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問殿下金安。”眾大臣躬身行禮。


    “嗯,孤安,眾愛卿平身吧。”


    “謝殿下。”起身。


    明朝除過極為正式的場合是跪拜,其他都是躬禮,倒不如蟎清動輒跪地磕頭,撅著個屁股沒皮沒臉的。


    朱慈烺打眼看去,好家夥,人也不少,英國公、定國公、成國公,六個閣臣,六部尚書加各部一個侍郎,六科都給事中,都察院都禦史和副都禦使。


    大理寺、太常寺、太仆寺、光祿寺、鴻臚寺卿,通政使司左通政使,尚寶司、行人司正,五軍都督府左都督,錦衣衛都指揮使,宗人府宗人令,連他娘的太醫院院使、上林苑監監正、欽天監監正都來了。


    真是離了大普,哦,還有幾個熟人縮在後麵呢,仔細一看,好家夥,國子監祭酒,翰林院掌院學士,還有東宮的屬官,詹事府詹事、少詹事。


    烏泱泱的幾十號人,朱慈烺轉頭望向王承恩,王承恩會意,附耳低聲說道:“以往不會來這麽多人,除非有事奏稟,一般都是閣臣加六部九卿和翰林院、詹事府、六科都給事中,若有軍務,則會召涉及的五軍都督府。”


    “嗯。”朱慈烺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開口道:“諸位來的真齊啊,怎麽不把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和順天府尹也叫上啊,再把大興和宛平知縣也叫來,人多熱鬧嘛。”朱慈烺狹促的擠兌道。


    “這。。。”肅立的眾大臣中,後麵的多人立即就羞紅了臉,提袖掩麵,低下了頭。


    一些不重要的衙門,雖然有資格上殿奏事,但午朝不同早上的常朝,一般不相幹的衙門是不必到場的。朱慈烺這一擠兌,當場就說的好些人臉上掛不住了。


    還是首輔陳演,他是要主持朝會的,所以不得不站出來圓場:“殿下海涵,諸位大臣也是關心國事,心切所致,還請殿下見諒。”


    “嗯,首輔主持吧,孤洗耳恭聽。”


    “謝殿下,內閣昨夜收到紫荊關奏報,闖賊大軍已略紫荊關向東,朝居庸關而去,預計十天之後抵達居庸關。”


    “居庸關守將何人?”朱慈烺隨意問道。


    “薊州總兵官唐通。”


    “嗯,孤知道了,傳旨居庸關,嚴守關隘,令監軍太監提領居庸關守軍。”朱慈烺知道,居庸關是萬萬守不住 的,唐通也會投敵,現在隻能給他們增加投敵的難度,拖一些時日。


    “是,殿下,內閣會立即擬旨居庸關。”陳演頓了頓繼續道:“奏報中還提到,據夜不收打探,大學士李建泰已投敵,向闖賊納降,被奉為上賓,正隨軍前往居庸關,準備勸降。”


    “嗬,榆木疙瘩一個,不知道怎麽混到大學士的,真是不知所行,這樣的蠢材,丟給闖賊真是一大喜事,大明又少了一個累贅,唉,不知道何時,大明的累贅才能多掉一些。”說著朱慈烺的眼神從眾人身上劃過,不少人都是懾於壓力,心虛的地下了頭,不敢對視。


    陳演也是被雷的不輕,不過轉瞬,他又釋然了,他是唯一一個知道朱慈烺想法的人,太子這是根本就沒打算守北京,所以,居庸關就無足輕重了,想明白了這點,不理會其他大臣懵逼的臉色,順著話道:“殿下所言極是。”


    眾人看向陳演,更是摸不著頭腦,太子初登,可以說年少氣盛不懂,你一個首輔不懂嗎?李建泰要是真勸降了居庸關,那他娘的京師最後的屏障就沒了,到時百萬流寇大軍圍攻北京,真能守住嗎?


    你陳演以前也不是溜須拍馬之輩啊,這太子一頓封賞就把你收買了?你的節操呢?你文人的氣節呢?你首輔的威嚴呢?狗屁。


    英國公張世澤上列奏道:“殿下,居庸關乃內長城的重中之重,萬萬不可失啊,臣請提領京營支援居庸關,誓死不讓闖賊過居庸關。”不到二十歲的英國公張世澤才襲爵三年多,受家學影響,倒是忠心耿耿,而且不乏年輕人的熱血衝勁。


    “哼,世侄說的輕巧,且不說現在去來不來得及,就算你守住居庸關又如何?你能保證倒馬關、紫荊關不會受到攻擊?如若有一處失守,闖賊直逼京師,到時京師防守空虛,如何禦賊,若京師不保,你守住居庸關又有何用?”成國公站出來反駁道。


    “難道眼睜睜看著居庸關失陷?闖賊號稱上百萬,就算沒有那麽多,到時幾十萬人圍困京師,該當如何?”


    “自有南兵入京勤王,京師這麽大,他李賊能圍住嗎?”


    “嗬嗬,成國公真是天真,南兵勤王什麽時候能到,要是拖個幾個月,闖賊圍人倒是圍不了那麽緊,但要是斷京師的糧道,那簡直易如反掌,到時就靠成國公給大家變糧了。”


    英國公張世澤看不起成國公的短視,加上大明後期多少朝了,都沒有成國公府說話的份,掛個五軍都督府的閑職,都快退出大明的核心了。


    但他英國公府作為大明第一勳貴,從來都是提領京營,代天子祭祀,雖然自己襲爵日短,但成國公有什麽資格倚老賣老的擠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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