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田覺得自己這一天就像被衰神附體了一樣。


    都說今年電商行業不好做,他所在的那家服裝跨境電商公司,從一大早開始,各種問題就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向他撲來。


    先是物流那邊出了岔子,好幾批運往國外的貨物被卡在了海關,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動彈不得。


    他不得不不停地和報關行溝通協調,電話一個接一個,感覺自己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嗓子也幹渴得冒煙,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往外擠沙子。


    緊接著,設計團隊又和采購部門吵得不可開交,就因為一款新設計服裝的麵料選擇問題。


    采購堅持要用成本較低的滌棉混紡麵料,眼睛裏閃爍著對成本控製和利潤提升的執著光芒,嘴裏振振有詞地說著這能在競爭激烈的跨境平台上占據價格優勢,好多撈些油水迴來。


    而設計團隊則像是一群扞衛藝術尊嚴的衛士,非要用高品質的純棉麵料,聲稱隻有這樣才能完美體現出設計的質感和獨特風格,否則這衣服就像是失去了靈魂,根本沒法入那些時尚達人的法眼。


    雷雨田夾在中間,費力地調解著雙方的矛盾,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被夾在兩片麵包中間的可憐夾心餅幹,兩邊受力,左右為難。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外麵卻下起了傾盆大雨,那雨幕密得就像是一道無法穿透的水簾。


    他站在公司門口,望著黑沉沉的天空,無奈地直歎氣。同事們陸續撐著傘,像歡快的魚兒遊入大海一般,迅速消失在雨幕之中。他摸了摸自己癟癟的口袋,這才想起早上出門太急,忘帶傘了,此刻隻能眼巴巴地等著雨停,心裏默默祈禱這場雨能趕緊過去。


    “嘿,田子,咋還不走呢?”門衛老張頭笑著跟他打招唿,手裏還握著個大茶缸子,熱氣騰騰的,杯身上印著的“勞動最光榮”字樣都有些褪色了,就像老張頭那漸漸遠去的青春歲月。


    “忘帶傘了,老張,這雨一時半會怕是停不了,我再等等。”雷雨田無奈地聳聳肩,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如注的雨水,心裏不停地琢磨著這雨到底啥時候是個頭。


    老張頭咂咂嘴,“要不我這有個破雨衣,你先湊合著?雖說有點漏風,但總比淋成個落湯雞強。這雨衣可是我以前在工地幹活時的老夥計,陪著我熬過了不少風雨交加的日子呢。”


    雷雨田眼睛一亮,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那敢情好,老張,太謝謝你了!”


    他穿上老張頭遞過來的破雨衣,那雨衣一股子刺鼻的黴味,還破了好幾個洞,就像是一位傷痕累累的老戰士。


    雷雨田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走,路上的積水已經沒過了腳踝,鞋子裏灌了不少水,走起路來“咯吱咯吱”直響,每走一步都濺起大片水花,褲腿也很快被打濕,緊緊地貼在腿上,那種難受的感覺就像是有無數隻小蟲子在腿上爬來爬去。


    好不容易到了家,那是個老舊的出租屋,樓道裏的燈時明時滅,閃爍的燈光好似在跳著一曲詭異的舞蹈。


    他打開門,屋裏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混合著牆角那堆舊書散發的黴味,讓人感覺仿佛置身於一個被遺忘的角落。


    雷雨田甩掉鞋子,一頭倒在床上,累得骨頭都快散架了,此時的他就像一條被無情地扔在沙灘上的鹹魚,隻能無助地喘著粗氣,疲憊不堪地癱軟著。


    窗外的雨還在劈裏啪啦地下著,風刮得窗戶哐哐響,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外麵使勁地拍打著,試圖打破這屋內的寧靜。


    雷雨田迷迷糊糊地剛要睡著,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輕輕地敲打著窗戶,那聲音若有若無,隱隱約約地傳入他的耳中。


    “誰啊?”他一個激靈坐起來,大聲問道,聲音裏帶著一絲緊張和警惕,心髒也開始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起來。


    窗外沒人迴答,隻有風雨聲依舊在咆哮著,仿佛在嘲笑他的膽小。


    雷雨田皺著眉頭,下了床走到窗戶邊,透過模糊的玻璃往外看,外麵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見,隻有雨水順著玻璃不斷滑落,形成一道道水幕,就像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畫,隻不過這畫裏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氣息。


    他剛要轉身,那奇怪的敲擊聲又響了起來,這次他聽清楚了,聲音是從窗台下麵傳來的。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窗戶,低頭一看,隻見窗台上放著一個小巧的木盒,那木盒看起來年代久遠,上麵的雕花精致繁複,刻著的龍鳳圖案栩栩如生,仿佛在黑暗中訴說著一段被塵封的古老故事,散發著一股神秘的氣息,讓雷雨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是啥玩意兒?”雷雨田滿心疑惑,伸手把木盒拿了進來,入手感覺木盒沉甸甸的,有一種莫名的質感,就像是握住了一段未知的命運。


    剛把木盒放在桌上,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屋裏瞬間被照得雪亮。就在這一瞬間,雷雨田看到木盒上似乎有一些奇怪的符號在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那些符號彎彎繞繞,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又像是一群神秘的小精靈在黑暗中嬉戲,但還沒等他看清楚,光芒就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隻留下雷雨田在原地呆呆地發愣。


    他好奇地湊近木盒,仔細研究起來。這木盒沒有鎖,隻有一個小小的銅扣,銅扣上泛著一層淡淡的綠鏽,像是歲月留下的滄桑痕跡。他輕輕一扣,木盒“啪”的一聲打開了,就像是打開了一個通往神秘世界的大門。


    裏麵放著一張泛黃的紙,紙上畫著一些奇怪的圖案,像是地圖,又像是某種神秘的陣法。那地圖上標著一些模糊不清的山川河流,還有幾個紅點,不知道代表著什麽,仿佛是一個隱藏著無數秘密的謎題,等待著雷雨田去解開。雷雨田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隻覺得腦袋裏一片混亂,就像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這到底是啥東西?”他嘟囔著,把紙翻過來,背麵寫著幾行字:


    “雷家後人,當此雨夜,命運之輪開啟。往昔恩怨,今朝再續。武學傳承,自此而始。望爾善用其力,守正辟邪。”


    雷雨田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雷家後人?啥意思?我就是個普通打工的,咋成雷家後人了?”他的腦子瞬間亂成了一鍋粥,這突如其來的木盒和這莫名其妙的話,讓他徹底懵了,就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混沌的狀態。


    他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在公園裏玩耍,看到一個老人在打太極拳,那拳法行雲流水,剛柔並濟,他看得入了迷,不由自主地跟著比劃起來。當時老人看到他,眼神裏透露出一種驚訝和疑惑的神色,還說了一句:“這孩子,有股子靈性。”不過那時候他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現在想來,難道那時候就有什麽征兆?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嚇得雷雨田差點蹦起來,心髒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雷雨田嚇了一跳,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去開門。門開了,外麵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的人,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麵具,看不清長相,整個人就像是從黑暗中冒出來的幽靈,散發著一股神秘而又危險的氣息。


    “你是誰?”雷雨田警惕地問道,聲音微微顫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腦海裏瞬間閃過各種不好的念頭,就像放電影一樣,一個比一個恐怖。


    黑衣人沒有迴答,隻是默默地伸出手,手裏拿著一封信。那封信的信封是用一種粗糙的紙張製成的,上麵沒有郵票,也沒有寄信人的地址,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傳遞過來的信息。


    雷雨田接過信,還沒來得及開口,黑衣人轉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隻留下雷雨田一個人在門口,呆呆地站著,手裏拿著那封信,像是握著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


    雷雨田關上門,迴到屋裏,打開信一看,上麵寫著:


    “子時,城北廢宅,真相待揭。”


    雷雨田看了看牆上的鍾,離子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了。他的心跳得厲害,一方麵是對這神秘信件的恐懼,就像一隻膽小的老鼠麵對一隻兇猛的貓;另一方麵,心底又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也許這是解開他身世之謎的關鍵,就像黑暗中出現的一絲曙光,讓他既害怕又充滿期待。他想起《論語》裏說的“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可現在他麵對這一團迷霧,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就像一隻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小船,找不到方向。


    “去還是不去呢?”他在屋裏來迴踱步,心裏矛盾極了,就像有兩個小人在他心裏不停地爭吵。他既害怕去了會遇到危險,又擔心錯過了這個可能知曉自己身世的機會。畢竟,他從小到大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平淡無奇,突然冒出這些神秘的事情,讓他既好奇又害怕,就像一個孩子麵對一個裝滿未知禮物的盒子,既想打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又怕裏麵會跳出什麽可怕的東西。


    最終,好奇心還是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抓住了他,將他內心的恐懼一點點地壓了下去。雷雨田咬咬牙,換了身衣服,拿起桌上的木盒,決定去城北廢宅一探究竟。


    他冒著雨出了門,一路上心裏七上八下的,就像懷裏揣了一隻小兔子,不停地蹦躂。城北那片廢宅,一直都傳說鬧鬼,平時都沒人敢去。那陰森森的氛圍,光是想想就讓人脊背發涼,仿佛有一雙雙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但現在,雷雨田顧不了那麽多了,他隻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就像一個執著的探險家,明知前方可能有危險,卻還是無法抑製自己內心的渴望,毅然決然地踏上了這條未知的道路。


    好不容易到了城北廢宅,那地方陰森森的,周圍的樹木在風雨中搖晃著,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在歡迎他的到來。廢宅的大門半掩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故事,又像是在警告著闖入者,讓他趕緊離開。


    雷雨田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推開大門走了進去。院子裏雜草叢生,雨水積在低窪處,形成了一個個小水坑,他的腳踩進去,發出“噗呲噗呲”的聲音,就像有什麽東西在水下掙紮。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突然聽到一陣隱隱約約的哭聲,那哭聲在風雨聲中若有若無,讓人毛骨悚然,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哭訴,又像是有什麽邪惡的東西在故意嚇唬他。


    “誰?是誰在哭?”雷雨田大聲喊道,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在這空蕩蕩的廢宅裏迴蕩著,仿佛是他最後的掙紮。


    沒人迴答,哭聲卻越來越清晰,就像一隻無形的手,慢慢地將他拉向未知的深淵。


    他順著哭聲的方向走去,來到了一間屋子前。屋子的門緊閉著,窗戶上糊的紙已經破了,在風中瑟瑟發抖,像一隻隻絕望的蝴蝶,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雷雨田伸手推了推門,門“吱呀”一聲開了,就像一個沉睡多年的惡魔被喚醒。屋裏彌漫著一股腐臭的味道,借著微弱的光線,他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那人渾身是血,看起來傷得很重,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像是經曆了一場慘烈的戰鬥,又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幽靈。


    “你怎麽樣?”雷雨田趕緊跑過去,蹲下身子問道,心裏湧起一股憐憫之情,盡管他自己也身處恐懼之中。


    那人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雷雨田,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你……你是雷家後人?”那人氣息微弱地說道,每說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仿佛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完成一項神聖的使命。


    雷雨田點點頭,“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今天突然收到一些奇怪的東西,就來到這裏了。你是誰?怎麽會知道我是雷家後人?”


    那人苦笑了一下,“我是柳家的人,柳風。我們柳家與雷家,淵源頗深。如今雷家有難,我也是受人之托,來給你送個信。這事兒說來話長,雷家曾經是武學世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可後來遭人陷害,逐漸沒落。但家族的傳承一直都在,如今危險將至,你必須承擔起複興雷家的重任。”


    雷雨田聽得一頭霧水,“可我什麽都不會啊,我就是個普通的打工仔,怎麽複興雷家?”


    柳風咳嗽了幾聲,從懷裏掏出一個玉佩遞給雷雨田,那玉佩通體碧綠,上麵刻著一個小小的“雷”字,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仿佛是雷家命運的象征。“拿著這個玉佩,去雲霧山找一位隱居的高人,他會告訴你一切。記住,時間不多了,你必須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能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我們柳家擅長卜卦,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你躲不掉的。”


    說完,柳風的手緩緩垂了下去,眼睛也閉上了,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又像是終於擺脫了塵世的痛苦,進入了另一個寧靜的世界。


    雷雨田呆呆地看著柳風的屍體,心裏一陣難過,盡管他與這個人素不相識,但此刻卻有一種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雖然他還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但他知道,從這個雨夜開始,他的生活將徹底改變,就像一隻蝴蝶破繭而出,即將飛向一個未知的世界,迎接他的將是無數的挑戰和機遇。他想起李白的那句詩“拔劍四顧心茫然”,此刻他的心境正是如此,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感到無比的迷茫和無助,但又有一種莫名的使命感在心底滋生,就像一顆小火苗,在黑暗中頑強地燃燒起來,給他帶來一絲溫暖和希望。


    他站起身來,握緊手中的玉佩和木盒,走出了廢宅。雨還在下著,但雷雨田的眼神卻變得堅定起來,就像一個即將踏上征程的戰士,盡管前方的道路充滿了未知和危險,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去迎接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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