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日,便是柳玉柔進府。


    小餐館,說書人。


    “話說,當今柳太傅之嫡女,入宮為慧貴妃,深受皇帝寵愛,說是寵冠六宮也不為過。而柳太傅之嫡次女,卻落入這攝政王府為妾室,真是可憐啊。”


    “難為癡情人,為愛受盡白眼與嘲諷。”


    “說的就是這攝政王妃欺淩還未入府的柳太傅嫡次女......”


    未見全貌之人,紛紛附和,霎時間口出惡言。


    說書人見目的達成,便轉身離去。


    “這三兩銀子,你拿著,日後的好,還多著。”


    “多謝。”


    市井中,百姓們口口相傳,事態好像往不同的方向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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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明日便要進府了,老爺交代,不可在外徒惹是非。”身邊的婢女小蓮小聲提醒道。


    “啪。”


    一巴掌打在她臉上,瞬間有些紅腫。


    “我做什麽事,還需要你來提醒嗎?!”


    她憋著一肚子的氣,一直沒有地方發泄。


    昨日父親和母親聽聞了寶月閣之事,又是苦口婆心地勸她,實在不行,朝中有的是年輕公子,憑他太傅府的名聲,嫁與人做正室,好過做妾啊。


    可是她就是看不上其他公子侯爵,這些年哪個能入得了她的眼,若不是自己當年有些畏縮,懼怕攝政王的狠厲手腕,這攝政王妃的位子,就是自己的了!


    可自從他成婚後,便一改往日的模樣,也有些好接近,便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可惜,她忘了,站在攝政王身邊的人,才是讓他改變的人。


    “小姐,奴婢隻是怕節外生枝。”小蓮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怕什麽,咱們這就去聽聽外麵是怎麽議論的。”


    柳玉柔得意地在街上走著。


    茶樓。


    “小二,來一壺好茶。”


    她打算看看這京城風向變化。


    “得嘞,您二位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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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誒,這不是那柳家姑娘嗎?怎麽還有臉出來?”


    “我看看,誒,就是的,她怎麽好意思出門啊?”


    “我聽王夫人說,那日在寶月閣,她還顛倒黑白,欺負攝政王妃呢。”


    “在攝政王麵前賣慘,誰知,人家就不吃她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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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竊竊私語傳到她耳中,手中的茶盞應聲跌落。


    “你們這些人才是顛倒黑白,明明是她欺負我!”柳玉柔怒吼道。


    一個膽大的婦人嘲諷道:“柳姑娘,這京城誰人不知,你仗著柳太傅和慧貴妃作威作福,隻是礙於太傅顏麵,無人說你罷了。”


    “你,你放肆!”


    “放肆什麽放肆,你欺負人家攝政王妃時,怎麽不知道什麽是放肆呢?還雇人到處散播流言,往自己臉上貼金。”


    柳玉柔臉上漲紅了臉,她怎麽知道是自己雇了說書人!


    看她尷尬模樣,那婦人又發起火力:“要我說啊,太傅一世英名,怎麽就被這個小女兒毀了呢,沒得叫人以為,太傅嬌女無方。”


    眾人哄笑。


    茶樓瞬間熱鬧起來。


    柳玉柔帶著婢女落荒而逃。


    閃身躲進馬車中。


    漲紅的臉,仍舊沒有消下去。


    看著小蓮,越發地生氣。


    在她身上狠狠地擰了幾下。


    “適才,你怎麽不替我說話!啞巴了嗎?平白叫那賤人汙了我的名聲!”


    小蓮不敢言語,甚至不敢哭泣,隻是袖口中,指尖緊緊攥進手掌。


    若是哭出聲,迎接她的便是愈發狠厲的責罰。


    本想出門出口惡氣,沒成想,這京城中的風向轉變這麽快!倒是打亂了她的計劃。


    攝政王府


    沈清歡和南若芙笑作一團。


    “她竟然能想到,讓說書先生顛倒是非黑白,可真是有本事。”


    沈清歡嘲笑道,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不過,她也算是有頭腦,想到利用百姓們口口相傳,為自己營造一個委屈的人設。”


    “這樣,待她進府後,若是有個什麽委屈,咱們都要被拉出來罵一頓。”


    聞言,沈清歡突然停止了笑聲。


    “沒想到,這柳玉柔竟如此有心機。進府後,指不定要鬧出來什麽風波呢。”


    “嫂嫂,咱們可要提前防範啊。”


    南若芙不置可否。


    防是防不住的,僅僅這幾次碰麵,便已經知道是什麽脾性,況且,此事,也不能她南若芙來做,否則就是她嫉妒,容不下妾室。


    柳玉柔雖是以侍妾的身份進府,但也是皇帝授意的,她更不能去抗衡。


    此事,隻有沈宴做,才能化解許多風波。


    沈清歡瞧她想得入神,輕碰了一下。


    這才迴過神來。


    “嫂嫂,其實這些事,也不用你去做,有皇兄呢。”


    南若芙抿唇一笑:“還是清歡聰明。”


    “你們在說什麽呢,這麽熱鬧?”


    沈宴在門外便已經聽到她們的笑聲。


    大踏步走進來。


    南若芙有些諂媚地上前:“王爺。”


    一聲輕喚,沈宴心中瞬間警鈴大作。


    若不是有什麽事,阿芙怎會如此客氣!


    沈宴低頭看著南若芙,隻見她臉上的狡黠,一閃而過。


    得,又憋著什麽壞主意了?


    “王爺,這柳家姑娘明日便要進府了,你打算讓她住在哪裏呀?”


    “自然是挪去京郊別院,省得日日見著煩心。”


    沈宴脫口而出。


    “這樣不好吧,別人會議論咱們王府的,萬一再傳到皇帝耳中,怕是會怪罪咱們。”


    “那又如何,我本就不想要。”


    沈宴輕柔地拍一下她的屁股,聲音輕柔卻又帶了一點魅惑說道:“若是把她放在眼前,阿芙就不怕我,移情別戀?”


    南若芙掙脫他手掌的禁錮。


    冷哼一聲:“王爺到底是王爺,想要多少女子,都可以。我又能說的了什麽呢?”


    隨即白了一眼他,坐在離他較遠的椅子上。


    沈宴也不惱,賠笑著上前:“天下女子眾多,我隻要阿芙一個。”


    “咦。”


    沈清歡搓了搓胳膊,撇嘴道:“你們兩個真是夠可以的,日日膩歪,能不能分分場合,還有人在呢。”


    “什麽人在?”沈宴不悅,故意說道。


    “算了算了,就當我沒說。”


    “這柳玉柔明日便要入府了,總不能真的直接將人送到京郊吧,就算要送,也得緩幾天,尋個由頭,讓皇帝和柳太傅都無話可說。”


    沈宴讚許地看著沈清歡:“不錯,倒是能有些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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