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齊齊看向他。


    “皇兄,你怎麽知道?”沈清歡疑惑道。


    沈宴沉吟道:“當年,我在太醫院查看皇額娘脈案時,聽到她身邊的宮女向相熟的太醫要了絕子藥。”


    “啊?那她為何不想有孕?”


    “若是有孕,恐怕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就遠超皇後。”沈宴淡淡道。


    “隻是,她母家是當朝太傅,即便是無子,皇後也不敢動她。”南若芙沉思著說道。


    “即便皇後眼下不能動她,但朝政瞬息萬變,若是哪一日太傅觸怒皇帝,成為階下囚也不是不可能,有皇子傍身,才能保住榮華,這個道理,皇後知道,慧貴妃自然也知道。”南若芙尋思道。


    沈清歡聳了聳肩膀:“我也不知道。”


    南若芙打量著沈宴,眼珠來迴轉悠。


    忽而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大抵是知道為何了。”


    沈宴自然也清楚,隻不過沈宴想到的和南若芙不同。


    她和沈煜白的苟且之事,若是有孕,恐怕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反噬。


    “反正不管怎樣,咱們以後都要小心提防著皇後。”沈清歡斬釘截鐵地說道。


    南若芙點了點頭。


    抬眸望向院子裏抽綠芽的柳樹,在餘暉照耀下,金光閃閃。


    宮裏的勾心鬥角,從來都沒有停歇。


    南若芙突然有些累了。


    如今還未真正踏進宮裏,便已經生出這許多風波。


    南若芙輕輕閉上雙眼,揉了揉發脹的腦門。


    “阿芙,可是有什麽不舒服?”沈宴上前急切地問道。


    “無妨,隻是有些累了。我迴房中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南若芙有氣無力地說道。


    沈宴和沈清歡麵麵相覷,誰都不知道是怎麽了。


    待南若芙走後,沈清歡才悄悄靠近沈宴,低聲道:“皇兄,嫂嫂是怎麽了?”


    沈宴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也不知道,許是累了。”


    沈清歡“嘖”了一聲,搖了搖頭:“皇兄,我看未必是。”


    “還記得嫂嫂之前夢魘嗎?她和沈煜白之間貌似有很大的隔閡,如今皇上有意讓沈煜白處理朝政,他日,沈煜白有機會登上帝位,恐怕嫂嫂......”


    “她不會的!”沈宴斥責道。


    “唉呀,我沒說嫂嫂去找他,我是說,若那沈煜白登上帝位,恐怕嫂嫂得氣死了。”


    沈清歡白了他一眼:“怎麽每次遇到嫂嫂的事情,你就像丟了魂一樣,什麽都看不清。”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遠處響起了幾下雷聲,黑雲翻滾著前行,好似瞬間整個天空暗了下來。


    “皇兄,皇額娘說的事,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沈清歡正色道。


    沈宴默不作聲。


    “翠枝,取些水來。”


    南若芙休憩一會兒,精神已經恢複大半。


    “王妃,這是剛晾好的茶。”翠枝早就準備好了。


    外麵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混合著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南若芙隻覺得心情大好。


    披了一件外衫,站在窗前,看著屋簷下的雨滴,滴答滴答,形成一道優美的旋律。


    “翠枝,若是前路不是你想過的生活,你還會願意走下去嗎?”南若芙突然開口問道。


    “這,王妃,怎麽突然這麽問?”翠枝一下慌了神,她以為王妃不想要她侍奉在側了。


    “沒什麽,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走下去了。”南若芙呢喃道。


    【景泰二十年,沈煜白會當上太子。】


    如今還有四年。


    匆匆趕來的沈宴恰好在門口聽到她這句感歎。


    心裏猛然一揪。


    阿芙是不願意跟他走下去嗎?


    再踏進門,主仆二人看過去。


    “阿宴,怎麽沒有打傘,淋濕了可怎麽好。”南若芙看他身上一層水汽,趕忙上前為他擦拭。


    嘴裏念叨著:“若是感染了寒氣,可不好了。”


    沈宴心中一暖,任由南若芙為他褪去外衫,換上另一件幹燥的衣裳。


    “以後可不許淋雨迴來了。”南若芙假裝生氣道。


    沈宴一把抱著她,緊緊地壓在懷中。


    貪婪地嗅著她發間的香氣,隻有在她身邊時,他才能安心。


    “阿芙,你會不會離開我?”沈宴真切地問道,手上的力道更重一些,似乎是要將人揉進身體。


    南若芙不知道他為何這麽問,鄭重地迴答:“不會的,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即便如此,沈宴也不願意鬆開手。


    翠枝識趣地關上房門,將這獨處地時光留給他們二人。


    不一會兒,房中便響起了羞人的聲響。


    南若芙被折騰得筋疲力竭,喉嚨幹得要冒煙了。


    沈宴才將人放開。


    沈宴披上寢衣,倒了一杯溫水,扶著南若芙喝下。


    又輕柔地為她擦拭身子。


    南若芙累得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南若芙微微睜開眼,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嬌媚的容顏上,仿佛為她披上了金色的光輝。


    睡意尚存,她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如瀑布般的秀發在枕頭上輕輕散開。


    腦海中閃過昨夜的片段,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期間,沈宴逼她說出“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的話。”臉色瞬間潮紅。


    “王妃,奴婢伺候您洗漱。”門外響起的聲音,拉迴了她的思緒。


    “進來吧。”


    南若芙起身,坐在床邊。


    “王爺呢?”


    “今日一早,五皇子便急匆匆地叫走王爺,王爺吩咐說,讓您先用早膳,不必等他。”翠枝迴稟道。


    “一早便叫走王爺?可有說是何事嗎?”南若芙疑惑。


    “王爺沒有說。”


    “好吧,那就先用早膳吧。”南若芙淡淡的吩咐道。


    正好肚子也咕嚕嚕叫了起來。


    “若芙!若芙!”門外傳來一聲急切地喊聲。


    南若芙當即放下筷子,循聲望去。


    張靜淑慌裏慌張地跑來:“大事不好了,爹爹被皇上召進宮,一夜未歸。”


    “什麽?!”南若芙錯愕。


    “昨夜爹爹被緊急召進宮,一夜都沒有迴來,今早也沒有傳出消息。”張靜淑急得快要哭出來。


    南若芙安慰道:“五皇子今日一早便叫了王爺進宮,你先別著急。”


    “若芙,爹爹會不會有什麽事?”


    “不會的,不會的,你放心。”南若芙輕拍握住的手。


    “咱們進宮去看看吧。”張靜淑心急如焚,顧不得禮儀周全。


    “不可,靜淑,如果他們是找麻煩,咱們貿然闖宮,便是讓他們拿住了把柄。”


    南若芙招手。


    一個黑影閃進。


    “玄影,你去查探一下,宮裏發生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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