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氣氛寧靜。


    南若芙握住沈清歡的手,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沈清歡掌心有些潮濕,她不知該如何麵對額娘,但這些年她也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家人。


    很快馬車到了宮門口,一行人乘坐轎輦直奔壽康宮。


    秦嬤嬤出來迎接道:“見過王爺,見過王妃,眼下太後才起身,還請稍等片刻。”


    “好。”


    秦嬤嬤看著她身後的兩個婢女都以紗巾覆麵,雖是不解,但也沒有多問,轉身進正殿服侍太後。


    南若芙摸了摸袖口的救心丸,這是她從得知沈清歡遭遇後就備下的,今日可能會用上。


    “王爺,王妃,太後已起身,請裏麵來。”秦嬤嬤的聲音傳來。


    沈清歡身形一抖,好在翠枝扶住了她。


    “這位姑娘是怎麽了呢?”秦嬤嬤終於發問。


    “無妨,隻是傷了臉。”沈清歡低聲說道。


    “秦嬤嬤,本王今日有要事跟額娘說,其他人都不許進來。”沈宴吩咐道。


    “是,老奴知道該怎麽做。”秦嬤嬤招唿李公公,任何人來請安,皆說太後鳳體違和,不用請安。


    “呦,今日怎麽來得這樣早。”太後精神矍鑠,打趣二人。


    “兒臣吃膩了府上的膳食,帶著王妃來額娘這兒討一口飯。”沈宴一本正經迴稟道。


    “你府上的膳食可是比宮裏的禦膳房好出不知多少,竟也會吃膩。”太後癟了癟嘴。


    忽而發現南若芙兩邊的婢女都以紗巾覆麵。


    “這兩個婢女,怎麽了?為何遮著臉?”太後疑惑道。


    沈清歡頓覺身形一緊,抬眸看向太後。


    太後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站起身來,細細端詳,口中呢喃道:“像,簡直太像了。”


    秦嬤嬤扶著她,問道:“太後,什麽太像了?”


    太後低聲說道:“你看那女子,像不像歡兒?”


    秦嬤嬤抬眼望去,隻能看到她的眉眼,確實非常像,適才她就有所懷疑。


    太後冷靜片刻,搖了搖頭,心中自嘲道:“她的歡兒怕是再也不想看到她這個額娘了吧。”


    見狀,南若芙將手中的救心丸交給沈宴,讓太後服下。


    “你這小子,淨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讓哀家服下,哀家身子好著呢。”太後雖不情願,但也乖乖服下。


    “額娘,有一件事,兒臣瞞了您許久。”沈宴握住太後的手,蹲下緩緩說道。


    太後心中思索。


    【能有什麽事?難不成真有什麽斷袖之癖?】


    南若芙看向沈清歡,點頭示意。


    沈清歡掀開麵紗,眼含熱淚:“額娘。”


    一聲熟悉的額娘,讓太後怔愣許久。


    反應過來時,眸中的熱淚噴湧而出。


    “歡兒,歡兒。”太後唿喚著她的名字,直奔下去。


    緊緊地抱著她。


    南若芙見狀,識趣地退到一邊。


    將這得之不易的相聚時光留給她們。


    “歡兒,你怎麽迴來了?這一路可還好。”太後激動地不知說什麽好,隻是一遍遍問道,摸著她弱不禁風的肩膀,心痛到難以言說。


    當年是她無用,沒能留住這個最小的女兒,讓她吃盡了苦頭。


    “額娘,女兒一切都好,是皇兄將我接迴來的,此事萬萬不可讓旁人知曉。”沈清歡扶著太後坐下。


    “為何?既然迴來了,你也是公主之尊。”


    “額娘,我,我是偷偷跑迴來的。”沈清歡聲如蚊蠅。


    “什麽?是不是那南疆人為難你!”太後憤憤道。


    “額娘。”沈清歡再也繃不住了,趴在太後胸口,盡情地釋放這些年來的苦楚。


    太後輕拍她的後背,安慰著,眼神逐漸空洞,她的歡兒到底受了多少苦。


    南若芙看著她們,心中也為之動容,抬手輕拭眼角。


    女子向來不易,南若芙心中有一種子正在萌芽。


    察覺到身邊人的情緒,沈宴將人摟在懷中。


    沈清歡也漸漸停止了哭泣。


    巡視殿內,沒有外人,便將自己在南疆的遭遇講述給太後,一些難以言說的便一筆帶過。


    “南疆國主,欺人太甚!”太後怒道!


    轉頭看向沈宴:“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務必讓他承受歡兒的百倍痛苦!”


    “是,額娘不說,兒臣也會去做的。”沈宴早就計劃好了。


    南若芙看著他們一家人,忽而覺得很感動,南父南母也是一直如此支持她。


    “啟稟太後,皇後和慧貴妃前來請安。”門外傳來李公公的嗓音。


    太後不悅。


    【不是說了,任何人請安都不必通傳。】秦嬤嬤心想。


    慧貴妃一早便聽聞,攝政王和王妃帶了兩個婢女進宮,皆以紗巾覆麵。她盤算著,是不是二人要給皇上進獻美人。


    去給皇後請安時,便有意無意地提及。


    在得知他們去了壽康宮,皇後才帶著眾人前來請安。


    李公公再次迴稟皇後等人:“今日太後身子不適,皇後娘娘就不必前來請安了。”


    “既然太後身子不適,那本宮為後宮表率,更得前去看看。”皇後強硬道。


    推開李公公便要進去。


    婢女從裏麵掀開簾子,沈宴眉頭緊皺得出來,看得出來,他心情很不好。


    但皇後顧不上那麽多。


    “見過皇嫂。”


    “王爺同安。適才聽李公公說太後身子不爽,正要進去看看。太後是怎麽了?”皇後關切地問道。


    “無妨,都是老毛病,皇後請迴吧,待太後好些,再來請安。”沈宴聲音冷成一條線。


    “本宮既然為皇後,自然有照管後宮職責,太後身子不爽,作為兒媳,更要侍奉在側。”說著,便要進去。


    沈宴伸手將她擋在門外。


    低聲厲喝道:“眾多妃嬪在,本王給你留著臉麵。”


    沈宴緊皺著眉頭,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威脅。


    皇後深知,若是再糾纏下去,以沈宴的性子,真的會當眾給她難堪。


    “既然如此,本宮就改日再來探望太後。”皇後拂袖而去。


    跟在她身後的慧貴妃暗罵【沒用的廢物。】


    沈宴看向李公公,嗓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記住,誰才是你的主子!”


    轉身進了內殿。


    “額娘,一會兒我便要和哥哥迴王府了。”沈清歡低聲道。


    聞言,太後的心都揪在一起。


    “你就待在哀家身邊,哪裏也不許去。”


    “皇額娘,清歡若是待在宮裏,遲早會被發現的,待兒臣將一切處理好,清歡便能日日待在宮中承歡膝下。”沈宴安慰道。


    “你要如何處理?難不成還能殺了南疆國主?”太後問道。


    “是!”


    三人皆是一驚。


    再過幾日,南疆國主和王子便會前來,就讓他有來無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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