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淡淡一笑,“這不算什麽,都是他們最基礎的活兒罷了。”


    “若連打探點消息都做不到,那我還留著他們做什麽?”


    說著,他微微一頓,看著她疑惑問道:“你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擔心?”


    錢玖玖眉梢微揚,“我為什麽要擔心?”


    “我還巴不得他們都來呢。”


    “就這樣來吧,來的越多越好,還正好方便了我呢。”


    季默見她如此心中有數,便也不再多問,隻道:“兩天後我和荼蘼會帶人離開,飛舟留給你們。”


    這時候離開?


    錢玖玖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心知他應是要對中州那邊的黑市動手了,遂點點頭:“知道了。”


    “不過,飛舟我們不要,你自己帶走吧。”


    季默頓了下,“也行。”


    “到達中州後,你若有什麽事要辦,發傳訊給荼蘼,她會為你解決。”


    “哦。”


    錢玖玖應了聲,忽然問道:“季公子,你這樣盡心盡力的幫我,卻又不說清楚讓我給你帶什麽東西,這讓我可怎麽安心啊?!”


    “而且,你就不怕你現在事兒做了,到最後我飛升後反悔嗎?”


    這段時日,她也曾旁敲側擊的問過他和荼蘼多次,他要她將來給上界之人帶的什麽東西,可惜一無所獲。


    兩人一個比一個嘴嚴,那有用的消息是一點也不露,實在是讓人有些無奈。


    季默聞言淺笑:“我相信錢姑娘不是那等言而無信之人,所以,我很放心。”


    錢玖玖:......


    “好了,正事已說完,我就不打擾二位獨處了。”


    季默朝莫言笑了笑,側頭對身後的荼蘼道:“推我出去吧。”


    “是,公子。”


    荼蘼應著,朝錢玖玖和莫言點了點頭,推著季默離開了。


    莫言看著兩人離開,伸手將那張寫滿了信息的紙放到桌上,“東海謝家也來人了,是謝瑾之和謝韻兒。”


    錢玖玖看著他,麵色十分平靜,“我知道。”


    “你放心,我沒事的。”


    “那謝家的五行丹紋丹藥手法確實是我給的。”


    “當時的我隻想著給之前那段情誼畫上一個句號,以謝家最想要的東西來做個了斷,但卻忽略了不少東西。”


    “但事情過了就是過了,東西給了就是給了,我也沒想過對他們做些什麽。”


    “此次我之所以如此做,也不是針對他們,所以他們來不來於我沒什麽幹係。”


    “東西是我的,沒道理我給了他們一份,我自己就不能用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嗯。”


    莫言點頭,“阿玖說的對。”


    “你不欠謝家的,相反,是謝家欠你的。”


    “這次他們若真是來找事或興師問罪的,我幫阿玖教訓他們。”


    錢玖玖見他一本正經哄人的樣子,不禁失笑:“那倒不必。”


    “以我對謝韻兒的了解,她應該不是來找事的。”


    “所以,應該是用不上你出手了。”


    “哎呀,不提他們了,我既已和他們了斷,那再見之時,也隻談利益,不談情誼,沒必要現在憂心那麽多。”


    “不過到時無極劍宗和南境那邊也有人來,若遇到你看不順眼的,你可別忍不住出手哦。”


    莫言掃了眼桌上那張紙,想到某兩個人,冷笑一聲:“某些人還不值得我出手。”


    “阿玖放心就是。”


    錢玖玖輕笑:“好,我自是信你的。”


    ...


    兩天後,季默和荼蘼帶人離開。


    此人十分貼心,提前命人將飛舟降落在一個小鎮外不遠處,待錢玖玖四人下去後,方重新離開。


    而此地,距離中州已沒有多遠,全速趕路的話三四天也就到了。


    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趕路,雖然大家都坐的飛舟,但考慮到竇清蓉,錢玖玖還是決定進小鎮休息一下。


    長時間的趕路就連他們都會覺得疲累,竇清蓉不過剛煉氣沒多久,肯定更甚。


    “清蓉,累嗎?”


    竇清蓉聽到錢玖玖關切的聲音,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姑娘,我不累。”


    “您該不會是為了照顧我才停下來的吧?我沒事的。”


    她雖然才煉氣,但那位季公子的飛舟十分平穩,上麵吃的喝的又一應俱全,每日都有專人給她送一日三餐,明顯是人家特殊照顧她的。


    而這一切,都是看在姑娘的麵子上,她又怎好因為自己而耽誤姑娘的正事?


    “沒有。”


    見她精神確實不錯,錢玖玖笑了笑,“是我自己不喜歡長時間趕路,這恰好又落在這小鎮外,不進去休整一下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走吧,找家酒樓,我們好好吃一頓。”


    “是,姑娘。”


    竇清蓉感激的朝錢玖玖一禮道謝,然後和哥哥竇清漳對視了一眼,默默的跟兩人朝小鎮內走去。


    先前她叫錢玖玖和莫言前輩,後來他們兄妹被錢姑娘收下後她想改口叫主人的,但錢姑娘不允。


    錢姑娘說,她是收他們兩人在身邊做事,不是收奴仆,用不著稱唿主人。


    她想改口叫小姐,錢姑娘也不願。


    她說她自小就沒爹沒娘,是乞丐出身,從不是什麽大家小姐,更做不來小姐,讓她叫她姑娘即可。


    竇清蓉至今還記得當時聽到錢姑娘的話時的震驚。


    錢姑娘竟然是乞丐出身?


    這怎麽可能?


    她自第一次見到錢姑娘就覺得她不是一般人。


    那容貌,那氣度,比之大宗門的天驕弟子都要強。


    她也一直以為她出身哪個世家大族呢。


    卻沒想到......


    不過,姑娘的吩咐她自然是無條件聽從的。


    一個稱唿而已,隻要姑娘能高興就行。


    於是,她和哥哥從那時起,就稱唿兩人為姑娘和公子。


    錢姑娘滿意了,莫公子自然也沒意見,她也因此發現,莫公子對錢姑娘的話十分在意,說是言聽計從都不為過。


    而且,這段時間她一直隨侍在側,對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基本確定了。


    雖然兩人在人前並無什麽出格的親密舉動,但二人每一次對視,每一次微笑,都有一種讓人心底發甜的感覺。


    莫公子明明是個冷酷而淡漠的人,看向姑娘的眼神卻專注而深情。


    而姑娘也是。


    她曾看過姑娘麵對季公子時的樣子,那是一種完全不一樣的狀態。


    自信、睿智、聰慧、強大,給她一種智珠在握、自信滿滿的感覺。


    但當姑娘麵對莫公子時,卻是笑得最開心的時候。


    對,就是笑得燦爛,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那是一種和麵對所有人都不一樣的模樣,就好像,在莫公子麵前的錢姑娘,隻是一個看著心愛之人的普通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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