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前麵馬上要下坡,當心滑倒。”


    “阿玖稍等,這裏留有一個我當初設下的陣法,容我收一下。”


    “阿玖,當心頭上。”


    ......


    因為錢玖玖在後視線受阻,所以每當前麵有什麽情況,莫言都會提前告知於她,讓她小心注意。


    但就是這樣,她仍有兩次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麵人身上。


    第一次,她撞上的瞬間,就感到了對方身體的緊繃,然後她立刻跳開,他沉默了會兒才低聲叮囑她一聲,開始破陣。


    這冰洞雖然深入地下,但冰晶透亮,視線倒尚算可以。


    是以,盡管他沒有迴頭,她仍能清楚的看到他那微紅的耳根。


    她抿唇一笑,便有心想要再試一次。


    於是,當再一次她收腳不及撞上前麵的人時,哎呦一聲,捂住了頭。


    “怎麽了?阿玖?”


    聽到她的低唿,他急的一個艱難轉身,看著她問:“沒事吧?碰到哪了?”


    這會兒冰洞的高度愈發低了,錢玖玖覺得一直彎著腰累得慌,幹脆直接蹲了下來,捂著額頭抬頭看他。


    因為疼痛而泛起了絲絲水光的眸子落入他的眼中,就顯得格外的波光瀲灩,勾人得很。


    莫言心中泛起一抹心疼,忙蹲下伸手去拉她覆在額頭上的手,“碰得怎麽樣?我看看。”


    剛剛那一下他能很明顯感覺到力道有多重,這會兒自然也絲毫沒有懷疑她是裝的。


    豈料,他的手剛碰到她的,就反被她一把抓住,同時她另一隻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往下一拽,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問:“莫言,你怎麽這麽關心我?”


    莫言的心重重一跳,看著她的眸中飛快劃過一抹慌亂。


    但下一刻,在看到她額頭上那一小片紅,和她眼中的水光時,他立刻又迴過了神。


    “阿玖,你先鬆開我,你額頭都紅了......”


    “紅了就紅了,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


    錢玖玖卻不管那些,隻緊緊盯著他,小臉一片嚴肅,“你,為什麽這麽關心我?”


    “我......”


    莫言一怔,心口忽然狂跳不已。


    他那麽聰明的一個人,現在還怎麽看不明白?


    原來他一路上的感覺並不是錯覺,阿玖她真的早早就對他不一樣了。


    他心中一定,眸光晶亮的看著她,看著她那雙明媚瀲灩的雙眸,認真的道:“因為,我喜歡阿玖。”


    一句不大的聲音,卻響徹在兩人耳邊。


    他就那麽定定的看著她,一直以來深藏在心底裏的情愫瞬間爆開,使得他那雙本來總是泛著清冷漠然的星眸變得深情繾綣起來。


    真是妖孽!


    錢玖玖有些受不住他這個讓人臉紅心跳的眼神,一直緊繃的小臉要很努力很努力才不會破功。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或許是雲音仙府時,亦或是,火雲秘境的熔岩火穀下......”


    “火雲秘境的熔岩火穀下?!”


    錢玖玖微驚,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和她交易火蓮花的那個男人,“原來,那個人是你?!”


    原來他們那麽早之前就已經見過了?


    她知道他好幾次認出偽裝後的她是因為她手中的劍,但那時她隻以為是他細心記住了而已。


    卻沒想到,竟是因為那把醉色就是他鑄的?!而且還是他送給她的!


    不,不對,他們那時是以物易物,醉色就是她的。


    “是我。”


    莫言點了點頭。


    這時候他已沒想再隱瞞她任何事,“火雲秘境熔岩火穀下,你渡元嬰雷劫後的半空中,中州我被萬相宗追殺的路上,浮生一夢幻境裏,滄瀾城的坊市,千山城外雲音仙府,煉魂宗永安城外,迷蝶穀中,陰陽小界鏡湖,魔穀,迷城,龍紋鳳紋戒指空間中,東海水下聖境,還有,這次北境冰原。”


    “阿玖,我們已相遇過多次了。”


    “這麽多的嗎?”


    錢玖玖抓著他衣領的手微微放鬆,整個人也怔愣了下,“我以為,你是因為我在戒指空間中救了你之後才......”


    “阿玖!”


    莫言一喜,被她抓著的手一個反轉,反握住了她的手,而後輕輕一帶,將她帶進了懷裏,另一隻手也已攬住了她的腰身,將她緊緊扣在懷中。


    “阿玖,我是個遲鈍的人,明明早已對你上了心,卻直到你救了我之後才徹底看明白。”


    “不,或許在鏡湖時就已經明白了,但卻一直在自欺欺人。”


    “對不起阿玖,我太膽小,直到今天才敢對你明言,而且還得要你來問我......”


    錢玖玖幹笑兩聲,不自在的道:“其實,我也夠遲鈍的。”


    她敢說她還是這次來冰原後才看明白的嗎?


    這樣說起來,她豈不是比他更遲鈍?


    隻不過,她比他更大膽些罷了。


    莫言雖然將人攬在了懷裏,但其實一直注意著她的反應,待見她並沒有反抗和拒絕,那顆心才終於落了地。


    “謝謝你,阿玖。”


    他將她放開,看著她認真的道:“阿玖,你可願讓我一直追隨著你,從此界,到飛升,再到上界乃至永遠,我們一起並肩而行,不離不棄!”


    錢玖玖心中巨震。


    他說的是,他追隨著她?!而不是一般男子口中的‘你可願和我在一起’?


    這人,他竟將自己擺在了如此低下的一個位置上?!


    她隻覺心中瞬間升起一股又酸又脹的感覺,眼圈也隱隱有些發熱起來。


    如此被人珍之慎之的對待,是她從不敢奢望的一件事。


    重生前不敢想,重生後更不會想。


    即便是她決定要和他試試的那一刻起,也隻是想著兩人和其他那些道侶們一樣互相有個伴而已。


    可現在,他的態度卻讓她忽然發覺,她好像撿到寶了?


    “阿玖?”


    莫言看她一直看著他不說話,眼圈也微微泛起紅來,心中一慌,剛想說不礙事,讓她別有負擔,卻見她朝他綻開一抹燦爛的笑顏:“好。”


    “莫言,我要你一直追隨著我,從此界,到飛升,再到上界乃至永遠,我們一起並肩而行,不離不棄!”


    “沒有我的允許,你,永遠不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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