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自己的身體,就算真的糟糕也沒到那種地步。”


    耿謦態度強硬,白色保時捷已經上了高速想掉頭是件極難的事,可搶方向盤更容易發生事故。


    “那是你知道更糟糕的情況是什麽樣子的,才對這些微末的變化毫不在意,有多清楚就有多忽視。”


    斯普莫尼不理會他的辯駁,專心致誌的開著車,平日裏這種爭辯很少會在他們之間發生,準確來說是從未有過。


    “我的病曆在哪裏?”


    “剛才燒了。”


    耿謦愣了會,意識到對方可能說的氣話想換個說法委婉問一下,可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


    正欲開口之際,車輛猛然一個急刹車。


    原本在安慰著自己爹地的廣白瞬間騰空而起,小狐狸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極大,其中滿是震驚與錯愕,仿佛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耿謦反應迅速,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它,與此同時身體向後仰去,以避免因慣性帶來的更多碰撞,畢竟廣白可沒係安全帶。


    “怎麽迴事?”


    不明狀況的耿謦探頭望去,撞上朝他們做鬼臉的女人,桀驁不馴的打扮看著囂張跋扈,坐主駕的男人還朝他們做了個拇指朝下的手勢。


    “正常速度行駛,出了事算我的,待會兒的療程你安排,十天還是半個月都行。”


    斯普莫尼的目光從前方的行駛車輛上收迴,微微抬眸,通過後視鏡與身後的人四目相對。


    “如果算是出車禍的話,你覺得以你現在的狀態,真的能經受得住這樣的折騰嗎?”


    “有什麽區別,這車速時快時慢,就算是這樣我也未必能經得起折騰”


    無名的怒火在胸腔中翻騰,耿謦蹙起眉頭,閉上雙眼,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他那纖長的手指不自覺地緊緊攥住安全帶,一路向下探尋到開關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然而,在觸及開關的瞬間,他仿佛被什麽牽絆住了一般,終究還是緩緩鬆開了手,目光落在懷裏懵懂無知的小狐狸身上。


    “日落前會送您過去的。”


    斯普莫尼一邊穩穩的抓著方向盤,一邊順手拿起耳機遞到後座,那動作流暢自然,意圖再明顯不過。


    耿謦認命的接過耳機戴上,仿佛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果然,一個眼罩隨之遞了過來。


    夕陽的餘暉灑在車內,為這略顯壓抑的一幕增添了幾分柔和的色彩。


    斯普莫尼沒有多言,隻是專注地駕駛著車輛,而耿謦則在這突如其來的安排下,緩緩閉上了雙眼,任由那柔軟的眼罩遮住視線,心中五味雜陳。


    廣白仿佛感受到了耿謦的異樣,不再調皮地亂動,溫順地趴在耿謦腿上,它將小爪子緊緊收起,尾巴也停止了搖晃。


    那雙明亮的眼睛中透著一絲擔憂,它能敏銳地察覺到,此刻的耿謦是真的感到不適。


    “達男,別跟他們鬥氣,咱們忍一忍好不好?這樣很容易出事的。”


    岡穀典子緊緊揪住山口達男的衣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目光死死鎖定在前方那輛如鬼魅般蜿蜒穿梭的紅色跑車,喉嚨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連吞咽都變得困難。


    不安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向她湧來,在心底肆意蔓延,逐漸將她的心浸沒。


    各種不好的場景在她腦海裏不斷閃迴,如同噩夢般揮之不去。


    冷冽的風唿嘯而過,劃過她的臉頰,仿佛鋒利的刀刃。


    岡穀典子錯愕地望向斜側方那輛疾馳而過的保時捷——它幾乎呈危險的角度傾斜著,僅靠兩個輪子著地,車身卻依然以驚人的速度飛馳而過。


    恍惚間,她仿佛聽到一陣清脆的鈴聲在耳邊輕柔地響起,那聲音如同清澈的溪流淌過心田,悄然帶走了所有的負麵情緒。


    原本因憤怒而頭腦發熱的山口達男,在聽到這鈴聲後下意識地望向疾馳而過的車輛,趕忙放慢速度,與那輛白色保時捷逐漸拉大距離。


    這輛白色的車不同於先前那輛帶著惡意挑釁意味的紅色跑車,它沒有在前方如遊蛇般故意蜿蜒前行。


    反而如同一位優雅的紳士,不緊不慢地維持著勻速行駛的狀態,仿佛隻是平靜地駛向自己的目的地。


    可即使已有車輛橫在前方,岡穀典子仍能捕捉到那改裝過的喇叭聲,一聲聲撞擊著她的耳膜。


    而那紅色跑車猶如鬼魅,以蛇行般的軌跡穿梭,影子若隱若現,似近還遠,令人心生悸動又充滿不安。


    “前麵那輛不會有事吧?”


    剛才的擦肩而過的超車太過刺激以至於這會兒的山口達男格外冷靜,驚慌過後是慶幸自己剛才拉了距離。


    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過激,山口達男開車的時候不忘安慰岡穀典子。


    “我們先看看,典子你注意點,要是前麵的車有什麽事待會兒我們就直接報警。”


    “好的。”


    岡穀典子拿出手機時不時看著前麵的情況,順勢記下了兩個車的車牌號,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記下來一定能用得上。


    麵容尖酸刻薄的女人撅著嘴不滿的看著後麵的白色保時捷。


    駕駛座上的人仿若一尊雕像麵無表情,無論她怎麽做鬼臉對方都沒表現。


    任憑她在副駕上如何扭曲臉孔做鬼臉,他都紋絲不動,那張輪廓分明、劍眉星目的臉龐,此刻卻如同寒冬臘月裏冰封的湖麵,不見一絲波瀾。


    “不是後麵的車搞什麽名堂,親愛的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得到女友的示意,北川強史瞥了一眼後視鏡中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斯普莫尼正專注於駕駛,那副冷漠的神情仿佛世間萬物都無法進入他的視線。


    他那副對一切都無動於衷的模樣,透著一股子淡漠中的囂張,似乎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看著還真是讓人不爽。


    “好,那就讓他瞧瞧我的厲害。”


    北川強史寵溺的看了眼女友,咧著嘴不屑的瞥了眼斯普莫尼,故意放慢車速語氣囂張道。


    紅色跑車與保時捷的距離越來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演一場驚心動魄的親密“邂逅”。


    斯普莫尼隻是淡淡斜睨了眼後座那個靠著窗邊的人,旋即移開了視線。


    此時車內氣氛緊張得如同一觸即發的弦上之箭,可他卻表現得如此平靜,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等一下親愛的,他沒有減速!”


    原本還帶著幾分得意與囂張的女人,臉上那未散盡的笑意刹那間被驚恐取代,仿若晴空驟然轉為陰霾。


    她死死盯著身後那輛毫無減速跡象的保時捷,眼中滿是慌亂與不安,仿佛已經預見了即將到來的危險。


    情急之下,她伸出顫抖的手,重重地拍在北川強史的肩膀上,聲音裏帶著幾絲顫意催促道:


    “快……開快點親愛的,後麵的這家夥貌似是個瘋子!”


    北川強史帶著一絲不服輸的執拗瞥了一眼那輛逐漸逼近的白色保時捷,瞬間所有的血色仿佛被抽離他的麵龐。


    車子被碾壓的刺耳聲響在耳畔迴蕩,岡穀典子如同被定住一般,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不敢置信地捂住嘴直視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山口達男的眼中滿是詫異,那詫異之中還夾雜著一絲驚恐,仿佛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景象。


    周圍路過的車輛像是受到了無形力量的召喚,紛紛停下在此駐足觀望,一時間整個場麵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隻有那車子被碾壓的聲音還在不斷地衝擊著眾人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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