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香織的兄長?她的病情剛才風戶應該跟你講了,風險較大手術費也高,手術你可以選擇做也可以選擇不做。”


    淡漠的異瞳漫不經心瞥了他一眼,田所俊哉還是第一次見到白發中帶著黑色挑染的醫生,但現在他無暇顧及。


    “手術我是一定要做的,手術費我會盡快想辦法湊齊交給您的,拜托了。”


    誠懇的態度讓人揪不出錯來,也許他真如香織口中所言是個好兄長,耿謦闔眸神色平靜的整理病例:“話是這麽說沒錯,但你仍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這是術前協議你先看一下。”


    “看好了再決定是否要簽字,這段時間你可以慢慢想,偶爾抽空和病人聊聊,問問她的想法。”


    “醫生,我想再去看看我的妹妹。”


    對於田所俊哉的要求耿謦點頭同意,打開病房就看到許久不見,臉上洋溢著微笑喊著他哥哥的女孩。


    “哥哥,你真的來看我了啦!”


    田所俊哉嗯了一聲緊緊的抱住她,即使手術無法成功就衝著香織的笑,他也不會怪罪醫院,看著眼前如此溫馨的畫麵耿謦闔眸默默的把門帶上。


    “現在還難受嗎?”


    麵對兄長的問候香織笑著搖頭:“我不疼了,倒是哥哥你都瘦了,怎麽不好好照顧一下自己。”


    那笑容是以前香織從未有過的快樂,田所俊哉強忍著淚水聽妹妹訓誡,像極了迴光返照的遺言,他不敢想象失去香織的日子。


    “好…哥哥一定好好休息,剛好最近不是很忙,哥哥也可以請假來看看你。”


    看著那份協議田所俊哉毫不猶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無論手術結果如何他都不會怪任何人,但虎川大介他是絕對逃不掉的。


    “悅子,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可以是可以,但我身上的錢不多你要多少?”


    隻見田所俊哉剛說完,虎川悅子大驚失色連忙將他拽到角落:“你瘋了?要這麽多錢做什麽?是不是虎川那家夥逼你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了?”


    “悅子,我真的是沒辦法了,虎川大介那家夥他騙我隻給我妹妹做保守治療導致她錯過了最佳治療,醫生說她必須在這個月內完成手術,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聽到這虎川悅子沉默了,她就知道虎川那家夥不會這麽好心,可她是真沒想到那老東西會拿那個孩子的命開玩笑,他就不怕午夜夢迴被惡鬼索命嗎?


    “這樣吧,你跟我過來。”


    虎川悅子走到臥室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盒子,看著裏麵的琳琅滿目的首飾她毫不猶豫的塞到田所俊哉的手上。


    “你把這些拿去還錢,反正我也用不上這些了,用它們去給你妹妹墊付手術費。”


    帶著我無法擁有的自由獲得新生,虎川悅子並不希望悲劇在田所俊哉的身上重演,被吸血鬼迫害的人有她就夠了。


    “謝謝你,悅子……”


    那些首飾他並沒有賣出去,而是找到一家典當鋪,那是華夏一個很古老的存在,店家可以一直保存物件,直到對方攢夠贖金就能贖迴來。


    不過這是虧本買賣,除非特別有錢的不然很少有人能一直經營下去,典當鋪的老板是個女人,她並不輕易露麵隻是隨意瞥了眼盒中的首飾就按市場價給了一筆錢。


    “既然她的兄長決定支付高額手術費,那這份協議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夜慕笙看不懂耿謦的做法,明明身為醫生他最常說的是生命無價,卻在與香織危在旦夕隻剩一口氣的時候卻在協議裏定下生命的價格。


    “在走投無路時這份協議就會生效,拿金錢換一次重生的機會,有些東西都是明碼標價的。”


    協議被耿謦放進保險櫃裏,淡藍色微光閃爍著,那句明碼標價似乎意有所指,諾大的房間裏不曾擺過一張照片,卻擺滿了小狐狸的墊子和玩具。


    “那您救我所要求的標價是什麽?”


    撫摸廣白的動作一頓,耿謦背著他抱起小狐狸不停撫摸著:“做我的管家,如果你不願也可自己擬訂價格,交與我後即可自行離去。”


    耿謦的要求一般都很好滿足,他隻有周三上課,平常會帶著那隻小狐狸到處跑,平凡的像個普通人,但又與普通人不同。


    “哥,做完手術我是不是就可以像其他人一樣去上學了?”


    “是…”


    “要是我醒來看不見你怎麽辦?”


    進手術室前香織有些不舍的拉著哥哥的手不肯放開,田所俊哉安慰她:“不會的,別想太多,你隻要好好睡一覺,哥哥會一直在門口等著你平安出來的。”


    “哥哥還有許多約定沒和你完成,香織會丟下哥哥獨自離開嗎?”


    心裏有了肯定的答案後,香織鬆開了拉著哥哥的手笑著被一眾護士推進了手術室,為了約定她會好好活著。


    “天使哥哥,我們的約定還作數嗎?”


    在麻藥注入身體前對上那雙神情淡漠的異瞳,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耳邊隻有男人平靜的聲音。


    “作數的。”


    手術室的燈明明滅滅,直到女孩被推出來的那一刻田所俊哉都在愣神,溫暖的熱意充溢眼眶,直到涼意從臉頰劃過他才反應過來。


    握著妹妹微熱的手田所俊哉感受到胸腔心髒的劇烈跳動,那顆因妹妹而無時無刻懸著的心終於被放下來了。


    他的妹妹也能像普通孩子到處奔跑,吃自己喜歡卻不能吃的食物,也可以去學校繼續念書。


    努力的付出總會得到迴報,對於耿謦這個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聯係到他的醫生,田所俊哉的心裏是抱著感激的。


    更何況他還親手治好了妹妹的腎病,聽人說那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耿謦不喜歡與病人家屬攀談。


    戴墨鏡卷發的男人婉拒了他送給耿謦的禮物,即使知道對方是為了感謝,紫眸男人輕輕拍著他的肩膀。


    “如果真想感謝他就好好照顧你妹妹,沒事多看看與法律有關的書籍,爭取做個好哥哥,可別知法犯法。”


    後來田所俊哉才知道原來那兩個男人居然是被耿謦救治過的警察,如果妹妹真的無法活下去,他絕對會想辦法殺了虎川大介的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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