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淩霄將頭轉向另一側,不想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半晌,他艱難地開口說:“我......我真的還沒有想好。”


    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充滿了迷茫。


    “我實在不敢去想象,如果藍舟丟下我,我該如何繼續活下去?”盛淩霄喃喃自語,眼眶漸漸泛紅。


    與此同時,院長辦公室也被壓抑的氛圍籠罩。


    藍舟滿臉焦急,迫不及待地發問:“陸醫生,請您告訴我實話!你們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一直在瞞著我?”


    陸醫生抬起頭,看了一眼藍舟,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沉默片刻之後,他終於下定決心,拉開桌子下方的抽屜。


    他從中取出了另一份屬於藍舟的真實病曆,深吸一口氣,慢慢把病曆遞到藍舟麵前。


    陸醫生:“其實,關於這件事情,本應是由盛老師親自來告訴你的。”


    果然如此,藍舟隻覺得自己的心髒猛地一沉,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


    他呆呆地望著病曆的封麵,竟然一時間沒有勇氣打開,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不斷盤旋著,也許我已經命不久矣。


    陸醫生似乎早就猜透了藍舟內心的想法。他站起身來,繞過辦公桌走到藍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隨著你的病情不斷惡化,此次手術所麵臨的風險也隨之增大。這場手術很可能會危及到你的生命,所以……”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會盡全力幫你,屆時還會請來國內的其他專家一起會診,爭取將手術風險降到最低。”


    說完,陸醫生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溫暖而令人安心的微笑。那笑容仿佛是春日裏和煦的陽光,驅散了藍舟心頭的陰霾。


    都說對於病人而言,最有效的安慰莫過於醫生的微笑,此時此刻,藍舟真切地體會到了這一點。


    事已至此,他還能再說什麽呢,盛淩霄隱瞞他,隻是擔心他有壓力,為他好而已。


    此時,身邊的陸醫生拿出手機,對著屏幕說:“小瑜,你們可以迴來了,我有事想和你們一起商量。”


    藍舟快速將自己的病曆重新塞迴抽屜裏,有些緊張道:“陸醫生,真的不用再商量什麽了,盛淩霄已經為我付出太多,我實在不忍心再看到他因為我的事情而傷心難過。”


    陸醫生微微點頭,表示理解藍舟的心情。解釋道:“我不會再提你的病情,手術風險,盛老師他都知道。我要說的是我這次出國的事。”


    藍舟一臉懵懂地點點頭。陸醫生出國關他和盛淩霄什麽事?


    ——砰!


    剛收到信息的盛淩霄,疾風般地闖了進來,雙眼緊緊鎖在藍舟臉上,緊張之情溢於言表。


    當看到藍舟對待自己的態度並未發生變化時,他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走到藍舟身旁坐下,情緒有些激動地將藍舟攬進懷裏。


    藍舟也沒有反抗,就那樣靠在了盛淩霄肩頭,他覺得,他們之間已經無需更多的語言了。


    既然如此,他選擇相信。相信盛淩霄,相信陸醫生的醫術。


    片刻後,那個林總也進來了,看到兩人的親密姿勢後,先是尷尬地咳了一聲,然後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陸醫生的身邊。


    陸醫生顯然是見過世麵的,對於兩人毫無避諱的行為,沒有表現出異樣。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神情嚴肅道:“我接下來要說的極其重要。之所以要你們倆也在場,主要有兩點原因。其一,咱們都是圈內人。”


    其二嘛……”說到這裏,陸醫生稍稍頓了一下,目光轉向對麵的盛淩霄,“盛老師家族裏也有醫藥研發的生意,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這群人遲早也會找上你們的,所以屆時還望貴公司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做出明智且正確的決斷。”


    所謂的圈內人,藍舟懂,指的應該是gay 群體。


    這時,陸醫生從行李箱裏,拿出幾份資料,一邊分給他們看,一邊講。


    “我這次受到某個國際醫學組織的邀請去參加醫學交流會,沒想到他們掛羊頭賣狗肉,其背後的目的是想煽動我們這些參會者,迴到各自所屬的醫院大力推行性別手術!”


    聽聞此言,其餘二人瞬間就明白了這其中隱藏的貓膩。唯獨藍舟懵懵懂懂,滿臉疑惑地問:“為什麽?”


    陸醫生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杯子,仿佛要將其捏碎。


    “當然是利益。在某些國家,跨性別手術已然淪為一門賺錢的生意,從前期的手術操作,到後續所需的各類藥物,再到相關的醫療器械供應,形成了一整套緊密相連的商業閉環。”


    藍舟不禁皺起眉頭,知道這不是什麽好事,但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好像有一些性別認知障礙者是天生的,他們應該會需要這樣的服務吧?”


    陸醫生麵色凝重地解釋道:“沒錯,的確有這樣一群特殊的群體。可是這種手術難度大、風險高、耗時長、並發症更多。95%做過手術的人都會後悔。”


    “而且術後還容易出現出血感染,就更別提術後那些諸多令患者每天都想死的並發症了。這些接受完手術的患者還需終生依賴激素類藥物,這會使得體內的器官加速老化衰竭。”


    “即便是那些幸運兒最終成功完成了變性,他們的平均壽命往往也難以超過 50 歲!”


    說罷,陸醫生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盯著藍舟。


    “你男扮女裝的視頻已經火到國外了。怎麽,聽得這麽認真,你也想做?這種手術不可逆,割了可就長不迴來了。而且這輩子x生活都不會再有快感!”


    盡管心裏清楚陸醫生隻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但這番話還是把藍舟嚇得一個激靈,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噌”地一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滿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反駁。


    “我那是迫不得已,我才不願意穿女裝呢。再說,我沒瘋,也沒病,我可喜歡當男人了,為什麽要去變女人。”


    陸醫生深深地看了盛淩霄一眼,然後將視線轉迴到藍舟身上,認真地問:“那假如,如果他想要讓你做出一些改變呢?”


    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意有所指,仿佛隱藏著更深層次的含義和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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