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還在喋喋不休,主要是四五人圍著一個頂著彩色頭發的少年人,口若懸河的說著一恭維‘莫少’和貶低沈默的話。


    盛毅煬氣的想要過去理論,卻被沈默拉住。


    沈默抓著他的手,緩緩將身體放進盛毅煬的懷裏,悶聲安慰道,“羊羊,沒關係的,會有人喜歡也會有人不喜歡呀~”


    盛毅煬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寒光,這是不喜歡嗎?這分明是嫉妒不甘不滿!


    他們或許是問過宮老了,但是宮老肯定了沈默否決了‘莫少’,更加讓他們心有不甘,連帶著對宮老以及幾位教授也極其不滿。


    “宮肄業也真是的,莫少你畫的那麽好,他居然不收你為徒,反而要收那個什麽沈默?!真的是人老了,腦子都不利索了!”


    “畫的很好?這裏有哪幅畫是你的畫,指出來我看看,若是真的比這幅好,我替你向宮老反饋一下。”


    彩毛的跟班還在拍著他的馬屁,就聽到斜後方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細聽語氣中還帶著絲絲不屑。


    那幾人一怔,隨聲看去,是一位平頭的約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左眼下方有一道猙獰的疤痕,讓他看起來有些兇,他穿著灰色羽絨服,上麵還沾著一些顏料,像是剛從畫室走出來一樣。


    “你誰啊?居然敢偷聽我們,膽子不小啊!”一位跟班朝著他喊道。


    男人嘴角扯出一抹輕蔑的笑,“你們如此激昂澎湃,想不聽到都難。”


    那幾人反應過來,看向周圍,才發現二樓所有的顧客都在注意著他們,就算沒有正眼看,斜眼也是有的。


    “那又如何,你算哪根蔥,還向宮老反饋?!你能見到宮老嗎?”


    莫成濟覺得這人有點眼熟,還在思考是誰,就聽到身邊的跟班那狂傲的聲音,也不知道哪個字刺激了他的腦子,一下就想起來了這人是誰,氣的他一掌打在跟班的後腦上。


    跟班滿臉疑惑,“莫哥,你幹嘛呢,這人太囂張了,居然說能見到宮老!莫哥你都見不到宮肄業。”


    莫成濟:“......”最後那句話,也不是非加不可。


    莫成濟看向男人,臉上的不屑和倨傲變成了討好的笑容,笑道:“大師兄,沒想到居然能在這看到您啊~”


    “啊對對對,這隨便畫館本來就是您的,隻是您不是在京都嘛?怎麽跑到上都的分店來了?”


    瞧瞧,這連尊稱都出來了。


    身後的跟班都瞪大了眼,心虛的互相看了看,完了,這次是不是踢到鐵板了?迴學校之後,會不會被刮一層皮?都怪那個沈默!


    幾人的想法都是一樣,都得怪在了沈默身上,要是沒有她,又怎麽會被宮老的大徒弟抓到!


    莫成濟一邊道歉,一邊看著陳子昂的臉色。


    陳子昂是麵不改色,但周圍的顧客對他的唏噓聲,倒讓他難得紅了臉,甚至還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喲,怪不得這麽囂張,居然是京大美院的!”


    “就這性格,還想被宮老收為徒?做夢去吧!”


    “也難為他,沒怎麽見過宮老,卻能認出宮老的大徒弟。”


    “……”


    莫成濟:“……”


    莫成濟真想把那些人的嘴給撕爛,他們知道什麽!什麽都不知道就在亂說真的是氣死他了!


    “哦原來是美院的,那你的畫呢?是哪幅?”陳子昂淡淡看了他一眼,像是沒看到他臉上的窘迫一樣,重複了一遍。


    莫成濟:“……”我特麽的,我的畫要是在這裏,我在這就不是挑刺而是炫耀了!


    莫成濟梗著脖子不說話,臉色漲紅,手背在身後揮了揮。


    身後的一位跟班心領神會,大喊一聲:“莫哥,你家裏著火了,把你的畫全都燒完了!阿姨叫你趕快迴去!”


    莫成濟:“……”


    莫成濟扯著嘴角,“我先迴去看看。”


    然後帶著一眾小弟落荒而逃。


    出了隨便畫館就給了那個跟班一腳,“會不會說話!會不會說話!陳子昂剛在問我畫,你就說我的畫被燒了,這不是心虛嗎?本少爺什麽時候心虛過!”


    那跟班委屈臉,“可隨便裏麵,真的沒有莫哥你的話呀……”


    莫成濟:“……”


    打的更兇了!


    打完過後,莫成濟看了眼隨便畫館的招牌,慶幸道:“還好那個沈默沒在!不然本少爺的臉都被你們丟完了!”


    “那小子進了決賽,肯定會來京大美院,咱就等著他,然後在好好的收拾他!哼!搶了老子的位置,還想舒舒服服!”


    莫成濟這一說,眾跟班附和:“就是就是!”


    “咱們要給他一個顏色看看!”


    “揍他丫的!”


    “……”


    莫成濟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他關注的沈默完全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沈默對陳子昂很好奇,那是宮老的第一個徒弟誒,肯定很厲害,他想看看他的畫。


    沈默剛拉了拉盛毅煬的手,就看到陳子昂朝著他們走過來。


    陳子昂揚了揚眉,“沈默?”


    他似乎想要顯得溫柔一些,但眉眼一動扯著眼下的疤痕,有點適得其反。


    盛毅煬將沈默護在懷中,抬眸看向陳子昂,裝作疑惑問了一句。


    陳子昂笑著解釋了自己的身份,然後說,“宮老和子燁總是提起你,我也就知道了。”


    “你的眼睛很好認。”


    沈默是柳葉眼,但眉毛比柳葉眉要稍微厚一些,他的眼神清涼透徹,一眼就能讓人看入眼。


    沈默眨了眨眼,轉頭看向盛毅煬。


    盛毅煬盯著陳子昂,眼中隱隱帶著防備,“那你到這,不隻是因為隨便畫館是在上都的分店吧?”


    盛毅煬微微側身,擋住陳子昂看向沈默那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陳子昂一笑,“不如咱們一起吃個飯,在好好聊聊?”


    “誒對,你們來這是買美工刀是吧,我晚點打包幾份送你家去?”


    盛毅煬微笑:很好,這人還想知道沈默的住處。


    盛毅煬看向沈默,朝著陳子昂使了個眼色,像是再問‘你要跟他一起去吃飯嗎?’


    沈默要搖了搖頭,抓著盛毅煬的手,靠緊了他,再看向陳子昂的時候,眼中的好奇已經沒有,有的是防備。


    盛毅煬得意的朝著陳子昂挑了挑眉。


    陳子昂:“……”真就大可不必。他又不是什麽吃人的魔鬼。


    陳子昂無奈一笑,“我呢,隻是幫他們跑腿當說客的。子燁呢,想要我勸勸沈默,去打電競,說他們那個新來的隊員還是16歲的孩子,技術尚可,經驗還不成熟,所以想請沈默去mie,不然他們今年恐怕就要無緣全國總決賽了!”


    盛毅煬淡淡道:“我家默默也隻是一個19歲的孩子,技術尚可,經驗不足。”


    陳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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