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鸞意和謝子俊的戀情鋪天蓋地滿天飛。曾經不看好趙鸞意和許靳良的人,現在個個都出來現身說當時自己沒有看錯。隻不過有的人猜測是趙鸞意甩了許靳良,也有的人猜測是許靳良甩了趙鸞意,一時之間眾說紛紜。


    消息不脛而走,趙宏文在上計算機課時聽到旁邊同學的討論才知道了這件事。原本栩栩如生的課程,也變得枯燥乏味。他第一次把代碼給弄錯了。迴過神來時已經提交了作業,老師以為他家裏出事了,因此還過來安慰了他一番。


    放學後,趙宏文給趙鸞意打了個電話,兩人約在了外麵的小飯館吃飯。這也是近一個月以來,他們倆姐弟第一次靜下心來,麵對麵地交談。


    “你還好嗎?”趙宏文擔憂地看著趙鸞意。


    她的臉色略微蒼白,嘴唇沒有什麽血色,眼下還有淡淡的黑眼圈,精神看起來也有些疲態,就算穿著紅色的外套,氣色也顯得並不好。


    “挺好的。要吃點什麽?”趙鸞意笑了笑,她推著菜單到趙宏文麵前,讓他自己點。


    姐弟倆很久沒有在一張飯桌上吃飯了。沒知道他的心思之前,自己也是神經大條。迴想起來在家裏的時候,言行舉止都沒有避嫌過。現在戳破了那層窗戶紙,倒生疏和客氣了許多。


    趙宏文感覺她的笑很牽強。她並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她這樣做自有她的理由。可看她過得如此煎熬,如此不好,他的心裏還是晦澀難受。


    他拿起菜單,點了兩個趙鸞意愛吃的菜,還點了一份湯。


    飯菜很快就上桌了,兩人默默地低頭吃飯,偶爾趙宏文會幫趙鸞意夾菜,趙鸞意會客氣地說謝謝,至此再也沒有其他的話,隻有咀嚼的沙沙響聲。


    久違的一頓飯,趙宏文感覺他們之間真的有了一道看不見的鴻溝,這道鴻溝劃出了兩個地界,一南一北,一左一右。


    旁邊的客人大塊朵頤,而趙宏文卻食不知味。


    他放下筷子,複雜地看著趙鸞意。


    “你……你是……,是真的和許靳良分手了嗎?”他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趙鸞意一頓,迴了句“嗯。”接著把最後的一口飯吃進肚子裏。放下筷子,喝了大半碗湯。


    “你看,我胃口挺好的。”


    意思是讓趙宏文不用為她擔心。


    “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說我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姐弟倆也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你說你看透了我,但我怎麽看不透你呢?”


    趙鸞意最近想了很多感情方麵的事情。一方麵關於自己與許靳良的感情糾葛,想斷斷不了。另一方麵是關於趙宏文對自己莫名其妙的感情,想理理不清。兩方麵累加在一起,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讓她憂思過慮,心力憔悴。


    她突然很想念以前孑然一身的自己。


    既然話已說開,她也想討論個究竟。事情不怕揭穿,就怕事情掩掩藏藏,讓人看不清頭尾。她很討厭這樣的感覺。


    “你為什麽會對我做那樣的事情?”


    趙宏文無力辯駁,沉默了半響才迴了一個字“我——”


    他的內心很糾結,很矛盾。他一邊死守著與爸爸的約定,一邊備受感情的煎熬。


    “你也知道這事很荒唐,說不出口,是不是!”趙鸞意無奈了笑了笑。“我和許靳良的事,希望你不要再過問。而我們永遠是姐弟,我會同從前一樣待你。”


    趙宏文心中苦澀無比,他何嚐不想像從前一樣。他跋山涉水,一路追隨著她的腳步。而她三言兩語便把自己打迴了地牢。


    但是她給的,不論酸甜苦辣,他都欣然接受。愛一個人,就要接受她的全部。


    趙宏文鬆了鬆握緊的拳頭,終於抬頭鄭重地看著趙鸞意說了聲“好!”


    接著趙宏文從口袋裏拿出一條手鏈,遞過去給趙鸞意。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就不替你慶祝了。這是我親自編的手鏈,就當是生日禮物吧。”


    趙鸞意看著躺在他手心裏的手鏈,感覺十分眼熟。這不正是放暑假迴家的那天,她在他房裏看見的那一條嗎。


    當時她還以為是送給別的女孩子的,沒想到是送給自己的。


    “你拿迴去吧,我不能要。”


    趙宏文收迴掌心,緊緊捏著手鏈。


    “你還是介意。手鏈是為你做的,我不可能再送給第二個人。你就當它是一條普通的鏈子。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可以把它扔了。”趙宏文說完,就把手鏈放在桌上,起身離開了。


    趙鸞意伸手拿過手鏈,望著歎了口氣。


    第二天晚上,趙鸞意結束了酒吧的工作,被謝子俊護送迴到了宿舍。


    她推開宿舍門,發現宿舍黑漆漆的。按理說這個點,大家應該都在宿舍的。她們人去哪裏了呢。


    趙鸞意帶著疑問打開了燈,隨著燈光一亮,隻見何美靈手捧著蛋糕、張月拿著皇冠、馮麗打著拍子。她們一起唱起了生日歌。


    她們向著趙鸞意圍過去。趙鸞意被圍在中心。


    自從父母去世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過生日了。因為這天,也是她父母的祭奠日。連姥姥和趙宏文也不曾給她過生日,怕惹她傷心難過。


    她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多了幾個好姐妹,她們在她孤寂的日子裏,陪伴她,關心她。難過的是這一天讓她想起了離世的父母。兩種感情夾揉在一起,讓她潸然落淚。


    趙鸞意又哭又笑,豆大的淚珠掉落下來。


    此時的自己一定難看極了,趙鸞意心想。


    何美靈幾個人不明所以地互相對視,像做錯事的孩子局促不安。


    “怎麽了,不高興嗎?”何美靈連接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抽了張紙轉身幫她換掉眼淚。張月也忙亂的把準備給趙鸞意戴上的皇冠放到桌上。


    趙鸞意搖搖頭,哭得更委屈了。她抱了抱何美靈,抱了抱張月,最後又抱了抱馮麗。


    “我、我很高興!謝謝你們!有你們真好!”


    “哎,嚇我們一跳,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呢。”何美靈鬆了口氣,“來,我們來許個願吧!”


    她們把趙鸞意拉到蛋糕前。接著宿舍裏響起了快樂的生日歌。趙鸞意則在四年之後,重新許下了願望。


    宿舍裏其樂融融,而樓下有一個人始終在抬頭仰望著她們所在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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