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阿姨看到許靳良慌急而來,倒不像上次那樣攔他了,而是轉身拿起鑰匙緊跟著他上樓。


    許靳良在來的路上給趙鸞意打了幾個電話,她都沒有接,急得他一路狂奔過來。


    他拍著門叫著“鸞意,開門!”


    他又接連叫了幾聲,還沒有迴應。他焦躁地抬起腳踢了兩下門。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毛裏毛躁呢。”阿姨皺著眉,一臉不認同。她走到門邊掏出鑰匙“讓一下,幸好我早有準備。”


    這把鑰匙她可是專門從一大堆鑰匙裏找出來,掛在最顯眼的地方,就是為了預防上次的事件再次發生。她在別人的口中打聽到了許靳良,不得了的!要是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學校處置的可不是他,而是自己。


    許靳良隨即挑起眉尾,讓出位置。


    阿姨將鑰匙插入孔裏,轉了兩下,門便被打開了。


    阿姨拔出鑰匙,抬頭看了眼這個高過自己許多的男孩子,歎息搖著頭下樓去了。


    許靳良推門而入並關上。一眼並沒有看到趙鸞意,而是看到了床上拱起來的被子,紋絲不動。


    他走向前抓起被子,狠狠攥著被子,先是緩緩地拉開,看到趙鸞意雙手抱著頭,蜷縮如嬰兒的身子後,猝然掀開被子。


    他站在原地,腳跟像紮進了深土裏,腳趾都不敢動一下,唿吸也不敢泄露出一絲一毫。那一刻他的心像被尖刀刺破了胸膛,隻留下一個血窟窿。


    她該是有多傷心,才會這樣沉默不語,連轉個身看他一眼都做不到。


    他彎下腰坐到床上,側著身子躺下,張開手從後背,一寸一寸收緊手臂摟緊她。他明顯地感受到了她微微的一顫。


    “有我在,別怕!”


    懷裏的轉過身來,埋在他的懷抱裏,小聲地啜泣著。


    許靳良將抬起她的頭,看到她哭的紅腫的眼睛,殷紅的鼻頭,在被子裏捂得出汗而粘在臉頰上的頭發。


    “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他焦急的看著她,滿眼的心疼。


    不說還好,一說趙鸞意的眼淚又簌簌地掉了下來。她緊咬著下唇,霧朦朦地看著他,難以開口。


    有違人倫的事情,她怎麽說得出口。


    在許靳良到來之前,趙鸞意迴想了很多。許多細枝末節浮現出來,原來一切都是跡象可尋的。


    好像是從她上高一開始,他就不再開口叫自己姐姐,洗完頭經常幫她擦頭發、不避嫌地喝她喝過的水、喜歡在眾人麵前摟她、說她畢不了業他養她、魚刺傷了她的手他絲毫不猶豫地幫她吸手止血、得知她有男朋友裏氣得摔碎了花瓶……


    原來是自己太遲頓了,為什麽不早點察覺出來,早早將這不該有的情愫扼殺在萌芽之前。


    見她雙唇緊閉,隻是一味地流淚。


    “我該拿你怎麽辦!”他再次把她摟進懷裏,手順著她的背安撫,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輕地摩擦著。


    許靳良任由懷裏的趙鸞意縱情哭泣,直到她哭地累得睡著了。


    他虛掩房門,走到樓道裏,給何美靈打了個電話。


    掛斷電話,他用手機點進了學校論壇的網址。看著那篇長篇大論的消息,先是輕蹙起眉頭,然後重重擰著眉毛,牙齒咬得嘎嘎作響,最後一拳打在牆上,牆上留下了一個血印子。


    他退出論壇,給許東升的助理打了個電話。


    “安總助,麻煩你幫我做件事。”


    掛斷電話,安樹懷望著手裏的電話發出一聲輕笑。真是稀客,太子爺居然找他辦事。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董事長呢?算了,平常看他們父子倆相敬如賓的。搞得不好,自己邀功不成,到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


    ……


    何美靈拿出手悄悄對著馮麗,看見她迴頭座位便立馬拿出來手機,不停地動手指,頭也沒有抬起來過,神色還有些緊張。


    中午一放學,何美靈跟在馮麗的後麵,發現她並沒有往食堂的方向走去,而是鬼鬼祟祟地走向了教學樓的天台。


    “你騙我,你不是說隻在私底下威脅趙鸞意嗎,為什麽在學校的論壇上發表那些照片?!”馮麗厲聲質問蘇心。


    “冤枉啊,我說過嗎?我從來沒有說過!”蘇心攤開雙手,一臉無辜。


    “你親口對我說的,你說隻是在下次評獎學金讓她知難而退,我才答應把照片發給你的。你言而無信!”


    “對啊,你自己說的呀,是你把照片給我的,罪魁禍首不是我,是你!沒有這些照片,我也沒有辦法的呀。而且錢,當時你不是拿得挺歡的嘛!”


    “你!你!我是逼不得已。”馮麗用手指著蘇心恨得咬牙切齒,隻怪自己著了她的道。


    “逼不得已?!”蘇心嗤笑道。“我有用槍指著你嗎,還是用刀逼你了?都沒有吧。我不喜歡逼別人的,是你說你爺爺需要錢治療癌症,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


    蘇心向前一步,看著馮麗氣得瑟瑟發抖的樣子,伸出手摸了摸馮麗的頭。


    “別擔心,沒有人會知道是我們做的,我們的乖孫女!”


    “可是論壇的照片是你發的,你才是始作俑者。”


    “照片可是你提供的,我們呀,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逃不了。哈哈……”蘇心湊到馮麗眼前,張狂地笑了笑。


    馮麗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她沒有想過要真的害人。如果同學知道這件事是她做的,那別人會怎麽看她?!都是蘇心,一切都是她害的。她怒地拍開蘇心的手朝她大吼。


    “騙子,你這個騙子!”


    “噓,小聲點。你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是你做的嗎?”蘇心伸出食指抵在唇上,笑著警告馮麗。


    何美靈躲在門背後,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在她們下來之前,何美靈靜悄悄地離開了。


    何美靈提著甜品迴宿舍,看到許靳良靠在樓梯口的牆上,四個手指頭拿著煙有些笨拙,一邊抽一邊咳嗽。她不由得吃了一驚。


    “你?”她指了指他手上的香煙。


    “別告訴她。”許靳良說完,將煙頭丟到地上,用腳踩完之後從口袋裏拿出一片口香糖,去掉外麵的紙,放到嘴裏麵嚼了起來。


    “哦”看樣子應該是第一次抽煙,動作那麽生疏,地上還有新撕開的煙盒密封條。


    “你不上去了嗎?”何美靈問他。


    “不了,我還有些事要去處理。麻煩你幫我照顧好她,謝謝!”許靳良看了一眼何美靈,又朝著樓梯向上望了望。就在剛剛,他拜托安助理的事情有了迴應。


    “讓她多喝點水。”說完起身走了。


    “好。”何美靈看著他轉身離去後,也轉身迴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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