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


    李世民手中拿著還未看完的奏疏,眉頭緊皺。


    “裴氏?”


    張阿難站在階下,躬身道:“迴陛下的話,小豆子一路行至務本坊的魏國公府,想必這時辰,已經快趕迴宮中來了!”


    小豆子出宮的時候,李世民就已經收到消息了。


    原本他並不以為然。


    太上皇白天才去見了柳葉和李青竹,說不定是直到李青竹生活上有難處,派人送過去一些日常生活所用之物。


    卻沒想到,小豆子竟然是去的裴家!


    “裴寂早年間與太上皇交情莫逆,雖然這些年來斷了來往,但相互之間的情分還在......太上皇派人去找裴寂,究竟是為了什麽?”


    李世民感覺頭又有些痛了。


    要論私交,縱觀朝堂上下,沒有人比裴寂更加親近李淵!


    想當年,李淵之所以下定決心起兵造反,幾乎就是因為裴寂的勸說!


    後來,裴寂又傾盡全族的財產,資助李淵起兵。


    以至於李淵登基後,直接委任裴寂為當朝宰相,當了足足四年的朝堂第一人!


    不過,自玄武門之變後,李世民登基,李淵久居深宮不出,裴寂也被罷官,食邑都被收了一半。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裴寂跟李淵走得太近!


    這些年,李淵都不曾跟裴寂來往。


    如今,李淵突然深夜派人前往裴家,讓李世民不得不多想了一些...


    裴家雖不如武德年間輝煌,但終究是關中大族!


    若論權勢,在長安城中依舊能排進前五之列!


    張阿難跟隨李世民多年,自然知道陛下擔心的是什麽。


    “陛下,要不要喚小豆子前來?”


    李世民揉了揉太陽穴,道:“不必了,小豆子本就是太上皇的心腹,從小就跟著太上皇,若真的關乎機密要事,他打死都不會說的。”


    “明日清晨,你去宣陽坊打探一下,朕估計,此事跟柳葉脫不開關係!”


    “否則,太上皇不會無緣無故,再與裴家接觸!”


    張阿難欠了欠身,道:“奴婢領命!”


    等張阿難退下去之後,李世民把手裏的奏疏丟開,半個身子靠在龍椅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吐出去。


    “這一夜,怕是睡不好了......”


    不管他立下多少功績,多麽的英明神武,但總歸躲不開‘得位不正’這四個字。


    世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可麵對著被他逼退位的太上皇,李世民不得不多加謹慎。


    哪怕已經過了五年時間,他心中依舊難安。


    太上皇今晚的舉動,又把他的傷心事給勾起來了。


    “元吉自有取死之道,可建成啊......你若沒有對朕起殺心,朕又何至於手足相殘!”


    “朕對你有愧,自然要迴報在青竹那孩子身上,可太上皇不理解!”


    “朕......該如何是好?”


    ...


    這一夜,睡不好的不僅僅是李世民。


    整個裴家,都陷入了一種莫大的恐慌之中!


    “查!!”


    “給老夫查個仔細!”


    “究竟是哪個混賬,觸怒了太上皇?!”


    “老夫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快六十歲的裴寂,站在自家院子裏大發雷霆!


    所有的裴氏族人都被叫起來了,全跪在院子裏瑟瑟發抖。


    全家老小都知道,裴家之所以有今日,完全是因為太上皇和家主的交情。


    雖然太上皇與家主多年不聯係,但交情依舊在!


    換句話說。


    隻要太上皇在一日,裴氏便有一天的安寧。


    一旦太上皇故去,早就將裴氏視為眼中釘的陛下,必定會毫不手軟!


    雖不至於將裴氏連根拔起,但也會不斷地打壓!


    而今,太上皇深夜派來心腹,讓家主安分一些,簡直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這代表著,太上皇已經開始對裴氏不滿!


    也說明,裴氏一定是做了某件事,觸怒了太上皇!


    更要命的是,小豆子根本就不把話說清楚,非要讓裴氏來猜。


    “爹,我等老實本分,絕不敢做觸怒太上皇之事!”


    “自陛下登基以來,您就教導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行事更不可囂張跋扈,孩兒從未忤逆過您的話!”


    跪在下麵的裴氏族人,一個個的張嘴喊冤。


    這時候,有人弱弱的說道:“應該......應該跟韋家沒關係吧?”


    嘩——


    一大片目光,豁然間投向裴寂的孫子,二十歲的裴承先!


    這個年輕人臉色一白,急忙低下頭。


    裴寂卻幾步來到孫子麵前,直接伸手揪起他的衣領,怒吼道:“說!!到底怎麽迴事?!”


    裴承先嚇得臉色更白了。


    “孫兒與韋家東眷房的韋歡交情很好,之前韋歡說,韋家大房掌握著長安城裏,大半的食材生意,於是就、就......”


    裴承先結結巴巴的把經過說了一遍。


    無非是他和韋歡合謀,想要奪取韋氏大房的食材生意。


    裴寂眯著眼睛,“還有沒有別的?”


    裴承先連連擺手,道:“沒有!絕對沒有了!”


    “孫兒對天發誓,再也沒有別的事情!”


    裴寂慢慢鬆開他,眉頭皺成一個大疙瘩。


    “韋家?”


    “太上皇怎麽會在乎韋家大房的死活......如果是陛下,倒還情有可原,不過也不會因為此等小事,就降罪於我裴氏!”


    李世民的後宮之中,就有兩個韋家大房出身的寵妃。


    不過,世家間的傾軋,實在是太常見了!


    對於李世民而言,剪除外戚的勢力,甚至可以說是一件好事!


    何況,這與太上皇有什麽關係?


    裴寂又逼著族人,交代其他的事情。


    可問來問去,也隻有韋家這件事上,做的稍微出格了一些。


    “不管怎麽說,速速切斷於韋氏的一切聯係!”


    “此等緊要關頭,全族上下一定要安分守己,不可再做任何出格之事!”


    裴寂揮手讓族人全都滾蛋之後,迴到房間。


    坐在書桌後,他沉思片刻,開始給在慶州為官的長子裴律師寫信。


    他的長子裴律師,乃是臨海公主駙馬,李淵的女婿。


    在諸多女兒之中,李淵最為寵愛臨海公主。


    旁人問不出來,或許臨海公主能從李淵那裏,探聽到一些消息。


    慶州距離長安不遠,快馬送信的話,一天之內就能打個來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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