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心情十分鬱悶,又沒有木子在身旁。能夠供給踢打的人都沒有。隻好望著天上的明月歎氣。

    忽然瞟見飛簷樓上,立著一個挺拔的聲音。手中握著玉笛,卻未拿起。幽暗深沉的眼眸凝望遠方。黑色長衫在風中搖擺。與月白優亮的圓月相應程輝、繁星點點。似乎星辰皓月都誠服在他腳下。

    小九咽了咽口水。這麽多年未見過自己的真麵目,也不知美醜。想想娘親,應是美的吧。

    張望四周,她雖然沒有武功,但是多年的逃生技能還是不錯的。比如爬樹!鎖定了離主樓比較近的蒼天大樹,便奮力往上爬。

    心裏一麵腹誹,不是隻有爺般高貴的人才能高高在上對月思愁。爬了老高,從角度看過去,還是沒有爺高。隻好繼續努力。春風晚涼,不知是樹太高,還是風涼。漸漸覺得有些手抖。

    爺早已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也未轉眼,就靜靜聽著。卻是想不出她究竟要做什麽?照她的思路,深更半夜的,想是爬樹掏鳥蛋吧。

    春日的晚風劇烈,看著她離樹頂越來越近,搖搖晃晃。莫名揪起心,一心認定此人為了吃的,竟然命都不要,若是能夠到江都,定會喜歡廣聚樓的飯食吧。

    正想著,就見她腳下一滑,仰後就倒。楚應寒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腳下一點,飛身而去。剛剛好接住一臉蒼白的小九。負手一抱,輕飄飄落下地上。小九立刻蹲下。又站起了蹦了蹦,才開口說話:“嚇死我了,以為此命已休。”

    爺見她臉上恢複如常,抬頭看了看樹梢。輕輕一點一,幾個轉身,瞬間就到了樹梢。也未逗留。忽的一下,又落到小九麵前。

    冷傲的伸出手掌:“喏......"

    小九定了定神,一看他手中竟有兩枚不大不小的鳥蛋。見小九遲遲不接。有些懊惱,冷聲說道:“不能再多,若是母鳥迴來,窩裏不剩一個,它也活不了。”

    什麽?感情這貨以為自己拚命爬這麽高就是為了這兩蛋?還為了留一條鳥命在這裏跟自己講道理。這爺果真是.......憂國憂民啊。

    換了臉色,下意識想行貴女之禮,猛然反應過來,誇張了抱了抱拳說道:“多謝爺,在下不過是想上樹頂看風景,不是為了這。勞煩爺再送迴去吧。”

    爺麵色微變。“不必費勁,成鳥嗅到不一樣的味道,也會自毀。”

    "那就多謝爺了。“

    小九連

    忙接住,這個要在不接。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兩枚小小的蛋放在手上,頓時想四處宣揚,不敗戰神應爺竟然親自為自己取鳥蛋。

    見她高興,爺臉上也放鬆許多。看著她眸子又亮了些,卻又暗暗憂心。到了江都,一定要讓子懷去欒館多找些人,難不成自己真的隻好男色。可是這個男色未免也太........

    笑意滿滿的臉沒有維持多久,立即冷了下來。不知道為何自己在應爺麵前總是忘了自己是男人的身份。跟木子在一起這麽多年從未露餡。覺得爺也十分奇怪。

    似乎若即若離,她自然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別說男人,正常的女人也不會許這麽一個醜陋至極的男人。可是爺有時看她的顏色十分不一樣。即便真有什麽隱疾。有像子懷那般俊朗的人在身旁,怎麽也該是他才對。

    或許是對自己有所懷疑,所以總在觀察。就像他會傳音,也從未告之過自己。並且那神龍山莊的秋雨一定是他的人。那白龍鞭,如此珍貴,說給就給了。還說她是太子的人,怎麽可能信呢。

    娘親的毒源未解,若是非要跟著他追個明白。不說得罪的可是太子。即便是太子也不會跟娘親的死亡有關。那是爹不過是個護國將軍,一直以來都在擁護太子,就算開罪了她,也不該是平日無**的娘親被害。

    無論從那個方麵來說,自己想要查到的線索都個太子無關。更何況覺得爺已經有所試探,自己也總是分神,不如離開藥師穀就分道揚鑣。迴錦城找木子。或許用自己的慢慢打聽,那錦城太州都來過什麽人還能有些線索。

    兩人就這麽並肩走著,似乎都有心事。

    半響,小九受不了如此的寂靜,開口說道:“爺,要不我們說點什麽?”

    “?”

    “小九尷尬的揉了揉頭說道:”我吧,平日怕出去嚇著人,總在醫館呆著。沒人的時候還好,一旦木子在身邊,我就不停的想說話。若是有個人在身邊還這麽安靜,總會覺得有危險。"

    剛說完,又覺得露了尾巴。立刻爽朗笑道:“哈哈,有些娘吧?我從小就不高,還瘦弱。木子總說我男不男,女不女的。不過這話也就他能說說,若是別人說,他總會揮拳頭。”

    “哦?你們說些什麽?”

    “就是街坊市井的事啊,木子不太願意迴憶過去,他似乎不是東驪的人,因為隊伍遭了暗算,腿腳不便。竟然被驅逐。後來我醫好了他的腿。所以也就聊聊市井的

    事。”

    說著,也就興奮了起來:“爺,你未在市井中生活過吧,我跟你說,可有意思了。就比如說,東街那個孫屠夫因為野狗叼走了他一塊肉,追打了半裏路。迴來的時候,攤子都沒了。還有西街那孟婆婆,總是來我哪裏討藥,每次都說得罪了鬼神纏身。頭疼得很。拿了我的藥又讓那神婆給她誦經。明明是吃了我的藥好的,卻說是神婆有功。“

    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爺才開口:“那麽你會不會說以前的事?”

    啊?小九愣了愣,扯了個淺淺的笑說道:“我幼時多病,後來怕治不好,我爹就把我扔了。所以我也隻記得我不停治病,然後就是自己混在乞丐堆裏的事。其實那些人很好,我有個兄弟叫二毛,就是那會認識的。他說我夠狠,就認我當大哥。“

    小九自己說著,十分滿足又向往的笑笑。爺停下腳步。

    “狠?”

    “嗬嗬,其實吧,就是小的時候,城中軍隊抓人,我們一直躲在荒郊的墳堆地裏。有時候人放的祭品,我們就偷了吃。你知道那荒郊裏,祭祀的人也很少。有一會二毛他媳婦,小時候也跟我一起乞討。她快餓死了。聽說哪天有人祭拜,等到晚上我們一去,一群野狗也在吃祭品。當時我許是瘋了,衝去咬了狗,把它們都嚇跑,才拿到吃的。“

    爺眸子中有些道不清的情緒,輕歎一聲:“你兒時活的不易。!”

    小九立刻收了思緒,淡淡一笑。:”我反而覺得,那時活的實在。來日方長,我也不知何時才是我的好日子,何時才是苦日子。易或不易隻從心“

    “好一個隻從心,本問你,你是要留在藥師穀當弟子,還是跟我走?”

    “你要走?“小九沒有隻直接迴答問題,反而驚奇的問道。

    “唔,江都出了不少亂子。”

    “你要迴江都,我自然迴錦城了。”小九爽朗的笑著,心裏卻又一絲莫名。

    “木子已經不再錦城你迴去做什麽?”

    “怎會?木子出事了?蘇老沒有看護好麽?”

    看著她一臉擔憂的麵孔,爺也未耽誤:“不知誰走漏了消息,太子得知是假瘟疫,氣的發兵。好在不能讓父皇得知,慢了一步。子懷和蘇老安排人逃往各處避險。”

    小九愣了愣,又問:“那木子去哪裏了,我去找他。”

    爺不滿,臉上閃過一絲幽暗。冷峻的目光看著她,似乎要看透心裏:“他如此重要

    ?”

    “當然!”小九毫不掩飾。又強調:”木子似我兄我父。我大事小事都由他打理。我定是不能仍由他漂流在外的。“

    爺這才收了目光。心中一顫,莫非?

    平了心氣才道:“放心,雖不知他去哪裏,但子懷視他為兄弟,定不會委屈了他。倒是你,太子此番有氣,定要反複查探。木子是發起者,不會查不出來,若是查到錦城,你也遭罪,不如與我一同去江都。”

    江都,小九眼眸跌落。沒有查出娘親的死因。如何有臉再迴去。若是遇父親和姐妹,如何?但是木子一躲定是兩三年之久。這期間也不能再讓兄弟們冒險。如何查線索?

    爺見她猶豫不決,淡淡說道:“或者你留在藥師穀,給老師做徒弟也不是錯的打算。我再見木子時,讓他來找你。”

    “不不不,肯定不能留在藥師穀。那神醫動不動就罰人不能吃飯,我可不呆。“說完心裏還繼續說”怪不得那幾個孩子看著都是弱不禁風。跟他們在一起身材倒也沒有什麽區別。可人才是十來歲的孩子,自己今年可是17了。”

    爺嘴角微微上翹,繼續下套。”或者你先跟我到江都玩幾天,江都有個廣聚樓,裏麵的點心我父皇都念念不忘。“

    果然小九眸子一亮,那紅豆酥她是食過得。娘親得**的時候,總會有熱乎乎的紅豆酥送到屋裏。還有廣聚樓的豌豆黃,想著都流口水。“

    情不自禁問道:“那我住哪裏呢?”心裏明明想得是怕離將軍府太近。問的話卻已經答應要走。

    爺轉了轉手中的玉笛。淡淡說道:“你一個男人,住宿倒沒有不便,若是不願住在應府,就去子懷府裏吧。"

    "什麽?子懷將軍都有府邸了?他成親了嗎?“

    “唔,父皇賞的,離府就一院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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