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我!”


    唐嬌對這個男人似曾相識,或者說,曾經在哪裏見過。男子示意換個地方說話,他們走出了廢舊的倉庫,來到了屋外。夜色如墨,海風帶著一絲涼意,吹拂在臉頰上,仿佛能驅散一絲緊張的氣氛。


    “我就是陳墨的師叔!”裴鳴光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對,是你,我在醫院見過你!”唐嬌微微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恍然。


    裴鳴光看著唐嬌,她顯得有點不自在,隨後又望向了遠方,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馬正明這慫兒,壞得很,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才可以獲取點信息。至少他現在還剩下半條命,是不可能說謊了,但是也不能完全相信,骨子裏就是一個卑鄙的小人。”


    唐嬌微微皺眉,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你們打算如何處置他?總不能……”


    裴鳴光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堅定而冷靜:“不會交給警察,但是暫時也不可能放了他。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讓很多人都會涉險。這才是我讓秦璐轉達給你,不要讓陳墨知道的原因。”


    唐嬌疑惑地看著他:“為何不能讓陳墨知道,是什麽事想瞞著他嗎?”


    裴鳴光笑了笑,眼神中帶著一絲深意:“你相信這世界上有絕對的善與惡嗎?”


    唐嬌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我無法迴複你這樣的問題,我隻希望你們知道,你們這屬於綁架,非法拘禁……”


    裴鳴光打斷她,聲音中帶著一絲嚴肅:“那麽你知道黃瑛為何要選擇去死嗎?”


    唐嬌愣住了,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隻是低聲問道:“為何?”


    裴鳴光的目光望向遠方,仿佛在迴憶什麽:“她選擇了保護她想保護的人,陳墨也是如此。”


    唐嬌的心中一震,她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你是說陳墨知曉這一切,也知道黃瑛為何而死?”


    裴鳴光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當然知道,他很早就知道了,但是也許他並不知道全部。他卻選擇了默默保護著我們。”


    裴鳴光歎了一口氣,又深深吸了一口煙,煙霧在他口中繚繞,仿佛在隱藏著什麽。夜色中,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仿佛背負著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這個師侄啊,是個好樣的,講義氣……”


    “我能知道真相嗎?”唐嬌看向了裴鳴光。


    “當然可以!”背後傳來了秦璐的聲音。


    唐嬌轉過頭,借著月色,打量著這個女人,秦璐遞給了唐嬌一支煙。


    “對不起,我不會抽煙!”


    “今天請你來,就是要告訴你真相,或者說是我們掌握的真相,隻不過,經曆了今晚,我們再不是敵人,而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唐嬌追問道。


    “什麽意思?好吧,不妨坦然告訴你,殺害黃浩的兇手,侮辱黃瑛的禽獸,就是在這間破倉庫,被以牙還牙了。”


    唐嬌大驚道:“那些是你們做的?”


    “當然!但是雇傭我們的人,卻是你的弟弟,我的未婚夫,虞景川!”


    唐嬌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或許是不可思議,或許是被嚇到了,她的大腿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夜色中,她的身影顯得有些單薄,裴鳴光上前,脫下了夾克,給唐嬌披上。


    “虞景川,你竟然知道我們家的事兒。”


    “唐律師,我們之間的謎底,今晚都會被揭開,你可做好準備了!”


    唐嬌點了點頭:“行!過了今晚,我們便是一路人。”


    鷓海醫院


    童蕾的手指微微抽搐,似是沉睡中的生命在努力掙紮著蘇醒。雖然意識尚未完全迴歸,但這一絲動作無疑是一個令人欣慰的信號。然而,她仍需留在重症監護室,身體的恢複還需時間。四毛站在病房外,手心捏出了汗,眼神中滿是擔憂與焦灼。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走廊盡頭,是虞元軍。


    童蕾遇襲、金韋受傷的消息,像一顆重磅炸彈,讓虞元軍這一周都感到不安。究竟是什麽人敢動他的手下?得知兇手韓家辰被抓,而孬孩兒仍然下落不明,他的焦慮反而愈發強烈。他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來到了醫院。他的目的並不單純,除了看望童蕾,他還想順道拜訪一下陳墨,獲取一些他想知道的信息。


    虞元軍先是在病房外看望了四毛和杜威,安慰了幾句後,便徑直走向陳墨的病房。


    “虞總,今天怎麽大駕光臨呀!”我斜靠在病床上,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


    虞元軍笑了笑,語氣輕鬆卻透著幾分深意:“今天有空,過來看看你。聽說你讓那個韓家辰自投羅網了,真是有勇有謀啊!”


    陳墨微微挑眉:“虞總,這麽晚了,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有什麽事就請直說吧!”


    虞元軍哈哈一笑,直奔主題:“好小子,我就佩服你這性格。那我就長話短說了,鳳赤丹在我手上!”


    陳墨微微一愣,但很快恢複了平靜:“哦?這倒不算太意外,畢竟孬孩兒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鷓海市。”


    虞元軍用手比了個“八”的手勢,笑道:“那小子急於拋售,這個數!”


    “八萬?!”


    “唉,八十萬!”虞元軍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陳墨微微皺眉:“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麽?”


    虞元軍靠在床邊,眼神中透著一絲凝重:“我在找孬孩兒。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查雙魚紋銅鏡的事情,不妨告訴你,當年我也找過一個姓宋的古董商人,想購買過它,隻不過後來沒信了,聽著說原來的賣家人間蒸發了。”


    “你說的是宋金斌吧!”


    “不錯,你小子沒有白調查,不是嗎。”


    “銅鏡最終在不在你手裏?”


    “買誰的不是買呢,賣家是誰不重要!”


    “宋金斌最後是怎麽死的,難道是孬孩兒幹的?”


    虞元軍搖了搖頭:“這我可說不好,總之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這個孬孩兒一定得找到!”


    我看著他,沉默片刻,語氣中帶著一絲審視:“你為何篤定我知道孬孩兒的下落?另外,你何必冒險告訴我這些?”


    虞元軍歎了口氣,語氣誠懇:“因為我一直把你當作自己人。我們早就坐上了一條船,我們之間有些秘密本就不該隱藏,不是嘛。”


    我勉強地微微一笑:“那我問你,為何要買那顆鳳赤丹?那可是個棘手的物件!”


    虞元軍苦笑著搖了搖頭:“我買的時候可不知道它的來曆,隻是看著那顆紅寶石耀眼,想買下來送給我的女兒,僅此而已。後來才知道炸山開墓的事情,可那時我還能怎麽辦?我也是受害者呀!”


    “現在想怎麽辦,拿出它上繳國家?”


    “那怎麽行,我是商人,絕不做虧本買賣!”


    “虞總好興致啊,這好比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又好比是一顆定時炸彈!”


    “陳墨,這可難不倒我,改改刀,做成工藝品,誰還能看得出來,況且,這世界上除了孬孩兒和我,誰還見過鳳赤丹,我既然敢告訴你,就是想表達一件事,有了錢,啥事都不叫個事兒!”


    “你是不是早知道警隊有內鬼了,所以自己去找孬孩兒!”


    “你這話問得有毛病,什麽叫有內鬼,都他媽的是內鬼,你信不信?你隻能說,警隊還剩下幾個好警察!”


    “好警察自然有,你好像還認識一個呢!”


    虞元軍笑了笑:“你說那個倪大海吧,那就算是個小魚小蝦。在這鷓海市,還沒有幾個有點官位的警察,沒拿過我虞元軍的錢!他們就不幹淨,就這樣的人,能服務好人民群眾?”


    “虞總,這話有點蠻不講理啊,有點占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


    “哈哈,我就不講道理,說占便宜,他們還占了我的便宜呢。”


    說著,虞元軍起身就要離開。


    “陳墨,你好好養身體,好了來找我,我們一起喝酒,對了,你不喝酒,一起喝咖啡也成!”


    我點了點頭,開口說道:“虞總放心,這事我不會說,今晚,你也沒來過!”


    虞元軍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陳墨,眼神中帶著一絲感激:“陳墨,好好養身體,我女兒很在意你!”


    那一刻,我本能地愣住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問道:“你……女兒?”


    虞元軍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寵溺:“對,忘了告訴你,我女兒就是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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