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尤,說了這麽長這麽精彩的故事,我們仍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受傷的?也和伍爾夫有關嗎?”


    “算是吧,潶潮科技並不是一個幹淨的公司,涉嫌人口與器官買賣,我們曾在國外執行特種任務,在抓捕目標的過程中,失誤了,我還被炸壞了一條小腿。”


    “能具體說說那次任務嗎?”


    “你聽說過摘果子嗎?”


    “沒有!”


    就在這當口,緊閉的房門“嘎吱”一聲被緩緩推開,莫克羅夫那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舉了一個抱歉的手勢後,便腳步輕緩徑直走到老尤身邊,微微俯身,在老尤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老尤臉上神情未變,隻是沉穩地向我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安心,隨後便從容不迫地走出了車廂。


    童蕾的目光緊緊跟隨著老尤離去的背影,待車門重新合上,她轉過頭來,眼中隱隱透著擔憂,向我發問:“小郎,你說現在的俄羅斯到底安不安全呀?”


    我趕忙給她吃下一顆“定心丸”,語氣篤定地說道:“安全,怎麽會不安全呢,老尤都已經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了!”


    童蕾微微皺眉,眼神中滿是狐疑,嘟囔著:“是這樣嗎?可我怎麽瞅著剛剛進來的那個家夥,心裏就覺著不太踏實,總覺得他透著股子不安全的氣息。”


    我無奈地笑了笑,耐心解釋道:“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相信我,他是咱們的私人安保人員,有他在,隻會更安全。”


    童蕾一聽,眼神瞬間犀利起來,緊盯著我:“小郎,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瞞著我?為什麽咱們需要私人安保啊?”


    我神秘地笑了笑,故作輕鬆地說:“別急,等到了目的地,你自然就明白了。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童蕾似信非信,她一向疑心很重,微微咬了咬嘴唇,隨後緩緩將頭轉向窗外,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陷入了沉默,可從她不時輕蹙的眉頭不難看出,她心裏依舊滿是疑慮。


    我也低下了頭,在沉思,什麽是“摘果子”?


    不一會兒,老尤迴到車廂,告訴我們:“兩位好!我們原計劃是去莫斯科,但是發生了點小情況,先不去莫斯科了,後天大家提前在秋明下車!”


    “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麽?”童蕾似乎比我著急。


    老尤輕輕點了點頭:“童女士,請不要擔心,我們還是會去莫斯科,但是需要改乘其它交通工具,而去之前,我會帶陳墨去一趟他想去的地方,相信你們也會喜歡!”


    我隨即追問老尤:“是什麽事情!”


    “車臣分離分子準備在葉卡捷琳堡發動恐怖襲擊,具體細節還不清楚,這趟列車會經過那裏,本著對大家安全的負責,我們在秋明下車,比較妥當!”


    “為何選擇葉卡捷琳堡?”


    “因為那是一座美麗而富饒的工業城市!”老尤略帶自豪地說道。


    “那是一座石油之都,也是葉利欽的故鄉!”童蕾說道。


    “對,非常正確,聰明的女士!”


    “之後的行程就拜托你了,老尤!”


    “陳墨,相信我,我會安排好的!這個信息,不要對你們其它夥伴說,隻要通知他們,後天下車,就可以!”


    我和童蕾都點了點頭。


    童蕾的目光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語氣中滿是向往地說道:“小郎,我一直對葉卡捷琳堡這座城市充滿了向往。你知道嗎,它就像一顆鑲嵌在大地上的璀璨明珠,承載著厚重的曆史與獨特的文化,令人不能自拔。”


    她微微仰起頭,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座城市的模樣。


    “我聽聞,那裏有宏偉壯麗的滴血大教堂,每一處精美的壁畫和繁複的裝飾,仿佛能讓人穿越時空,觸摸到曆史的脈絡。還有伊賽特河,緩緩流淌穿城而過,河水波光粼粼,映照著兩岸的建築,一定美極了……”


    其實我好想漫步在河畔,感受著微風拂麵,沉浸在那如詩如畫的景色中。但是我也隻能無奈地對她說:“現在是冬天,我們以後來俄羅斯的機會很多,你可以選擇夏季,溫度比較宜人,會比較適合漫步與細細品味……”


    童蕾點著頭,眼中滿是期待。


    這幾天的行程雖然都是坐躺為主,行走都很少,但卻猶如一場漫長而疲憊的馬拉鬆,將我的精力消耗殆盡,精神更是疲憊不堪。一得空閑,我便滿心渴望著能好好睡上一番,可腦袋剛沾上枕頭,無論我怎樣努力,都難以入眠。


    那天我靠在童蕾的身旁,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到舒適與溫馨,迷迷糊糊間,身子一歪,倒在了童蕾的大腿上。迷亂中,我與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可睡意卻依舊在徘徊。


    就在這時,夢境的旋渦陡然將我卷入。我瞧見一個女人,身形隱匿在昏暗的陰影裏,手中緊握著一把匕首,泛著森冷的寒光。她的動作機械而詭異,一點點地,竟在割斷那些人的舌頭。鮮血飛濺,刺鼻的血腥氣似乎穿透夢境,直往我鼻腔裏鑽。


    “你是誰?”我驚恐地大喊,聲音在這死寂的夢境裏迴蕩。


    她緩緩轉過頭,動作遲緩得如同電影裏的慢鏡頭。手中的匕首還滴著血,上衣早已被血浸透,臉上也是血跡斑斑,宛如從地獄爬出的修羅。見此情景,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


    “我現在是誰,並不重要,你認識的那個人已經死了,以後忘了這個名字吧。至於為什麽這麽做,需要我說得那麽明白嗎?我和你一樣,都在默默地保護著他們……”


    她的聲音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冰冷而空洞。


    “你到底是誰?你都幹了什麽!……你是誰!你是誰!”


    我在夢中嘶吼著,恐懼如洶湧的潮水將我徹底淹沒。


    就在這時,童蕾焦急的唿喊聲仿佛穿透重重迷霧,將我從噩夢中拉扯出來。“小郎,做噩夢了吧!剛剛好嚇人的。”


    她一邊輕聲安慰,一邊用手溫柔地替我擦去頭上豆大的汗珠。 我猛地迴過神,身子癱軟地靠在椅背上,眼神還帶著幾分迷茫,仿佛還深陷在那可怕的夢境之中無法自拔。此刻,腎上腺素急劇飆升,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脖子和額頭的汗水如小溪般流淌,心跳依舊快得如同擂鼓。


    聽到我的唿喊,莫克羅夫迅速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神色警惕,目光如鷹般掃視一圈後,詢問發生了何事。得知我隻是做了噩夢,他緊繃的神情稍緩,隨即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個精致的鐵盒。他悠然地打開鐵盒,從中掏出一根雪茄,微笑著遞給我:“緊張的時候,吸上一口,可以讓自己安靜下來!”


    我下意識地擺了擺手,聲音還有些虛弱:“謝謝,我不會抽煙!”


    “沒關係,boss,吸一口吐出來就可以!”莫克羅夫依舊笑著,向上挑了挑下巴,示意我接著,他手裏拿著雪茄,眼神裏透著關切與堅持。


    莫克羅夫的愛好並不多,抽雪茄或許是其中最為人所知的一項。他身上總是隨身攜帶著幾根雪茄,仿佛那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我曾好奇地問他為何如此鍾愛雪茄,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透著一絲懷舊:“這樣比較帥氣,少年時代就很羨慕抽雪茄的大佬,騎著一輛哈雷摩托的感覺。”


    “你喜歡侉子嗎?哦,當然,這對你們來說又是個新的詞匯。其實就是烏拉爾m-72型摩托,我們的侉子就是仿造它的。”


    莫克羅夫興奮地點了點頭:“先生,這車我開過!”


    原來,莫克羅夫也曾有過一輛摩托車,那是一輛自己改裝的二手哈雷摩托,黑色的車身,流線型的設計,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我忍不住問他是否知道“鐵漢狂奔”,他卻搖了搖頭,顯得有些困惑。我意識到這或許是個詞匯翻譯的問題,於是又問:“有沒有看過《harley davidson and the marlboro man》這部作品?”他依然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


    此時,安德烈也站在了車廂門口,他對我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先生,他很少看電影,他第一次看,還是參軍之後。”我似乎理解了這種情況,便不再追問下去。


    莫克羅夫想了想,忽然蹦了一句:“我看過《tepmnhatop》!就是……”


    “就是《the terminator》!”安德烈補充道。


    “對!就是這個,我喜歡那輛搶來的摩托,等以後的日子安定了,我得再騎著它去兜風。”


    兩名大漢相互對視,且笑了笑。


    莫克羅夫的生活,似乎總是與電影中的浪漫和溫情相距甚遠。他的世界,更多的是現實的冷酷與生活的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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