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迴休息室又換了條裙子,簡羽薇來到了宴會廳的後台。


    換做從前,簡仲非逼著她在大場合上秀一曲鋼琴,她是一萬個不樂意的。


    但今天,她是自告奮勇地想在這宴會上彈上一曲。


    她想用自己的方式,埋葬從前在擔驚受怕中過早成熟的自己,同時,也祭奠自己被害死的母親。


    在後台舉著鏡子,簡羽薇慵懶的攏了攏一頭茂密的長發,而後拿起cl的女王權杖口紅,最後描摹了一下嬌豔欲滴的唇瓣。


    紅唇輕抿,風情萬種。


    纖細的手指撫過臉頰,她的眼中流露出病態的歡愉,仿佛下一秒的世界崩塌也和她的笑容一般理所應當。


    一時間,在後台的服務員們都看呆了,好半晌才反應了過來。


    對著鏡子滿意的勾唇一笑,簡羽薇對著身後那幾個被她美貌深深折服了的男服務生打了個響指,示意他們表演可以開場了。


    幾個男人爭相上前,搶著去按下了宴會廳的舞台按鈕。


    霎時,廳內上空那一排排的水晶吊燈便就一同熄滅了耀目的光芒,舞台上的交響樂團也在會場漸入黑暗之時默默地退了場。


    一整個偌大的宴會廳突然就陷入了冗長的靜謐和黑暗。


    就在眾人為此變故竊竊私語時,舞台的中央傳來了聲響。


    隨著頭頂的燈光又一次層層疊疊的亮起,舞台中央一架冉冉升起的施坦威鋼琴也乍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與此同時,舞台邊緣的上空竟然開啟了一道暗門,一個鍍滿水晶,綴滿鮮花的旋轉樓梯在半空延展而出,緩緩伸向了鋼琴所在的方向。


    在水晶燈光重新全部亮起之時,身著高定亮鑽長裙的簡羽薇娉娉嫋嫋的踏著小步,從水晶階梯上向眾人走來。


    半開叉的紅色亮鑽裙擺設計,讓她每走一步就像是步步生蓮。


    如玉般剔透的美腿隱在花瓣之中,好似沁甜神秘的花芯。


    這樣像是謫仙般的人兒比起這一室燈光更加耀眼。


    在各家豪門公子哥眼睛看直了的同時,簡仲的臉上也倍添光彩。


    今天被那些個破事惹出的不快被立刻一掃而空,這下他連消失了許久的林韻和林珍珍也顧不上了,隻在心裏盤算著和簡羽薇勢均力敵的擇婿人選。


    在舞台之下,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舉著高腳杯的季璟聿形單影隻,戴著個眼鏡裝斯文的他依舊是喬裝打扮了一番。


    但這樣的刻意低調還是無法掩蓋他逼人的帥氣。


    已然有幾個眼尖的富家千金注意到了這個落單的憂鬱王子,都躍躍欲試的想上前搭訕。


    季璟聿方才跟在簡羽薇的身後是與她一前一後迴到了宴會廳的。


    明明看到她和一個不知名男人的親昵畫麵,差點都快要把肺管給氣炸了。


    但此刻看到她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自己的視線時,季璟聿還是自己哄著自己,將胸前噴湧而出的嫉妒和占有欲都給暫時地壓抑了下去。


    對簡羽薇今天的複仇計劃他早猜出了個大概。


    他今天要做的,就是配合她,保護她,讓她親手複仇的同時,還能毫發無損的全身而退。


    “hi,看你一個人,這邊上的位置我可以坐嗎?”


    一個純白色蓬蓬裙,乖乖女打扮的女生,在她幾個姐妹的慫恿下走到了季璟聿的身側,主動的和季璟聿碰了碰杯。


    在眾人都被“天女下凡”的簡羽薇所吸引,熙熙攘攘地都往舞台前靠時,白裙女孩也趁著一片騷動,往季璟聿的方向柔弱無骨地倒去。


    \"啊,我怕黑。\"女生的聲音嗲裏嗲氣,嗓子裏就像是藏著個尖叫雞。


    早有預判的季璟聿反應極快的閃身躲過了她不合常理的生撲,隻伸出兩根手指去拉住了這女人的一小截衣袖,不至於讓她摔個臉朝地的惹眾人圍觀。


    待女人站穩後,季璟聿不悅地緊了緊眉心,又毫不避諱地拿起了餐巾紙,擦了擦那兩根觸碰到女人衣服的手指。


    不想在這場宴會和其他人照麵而節外生枝的他,剛想禮貌地拒絕這個女人。


    可就在這時,季璟聿卻感受到了一個難以忽略的灼熱視線,正在向他刺來。


    抬眼去找尋那眼神的主人,


    霎時間,


    與燈光一同照進季璟聿雙眸的,還有那個水晶樓梯上熠熠閃光的倩影。


    紅色這樣張揚的顏色,實在是和明媚奪目的她相得益彰,季璟聿看得有些癡了,周遭的雜音都被他給自動屏蔽。


    這偌大的會場在這一刻,恍若隻剩下這個走向舞台的公主,和他這個公主座下虔誠的信徒。


    就在簡羽薇的目光和季璟聿的相撞之時,季璟聿的心中又湧起了那種熟悉而難堪的自卑感。


    那樣耀眼美好的她,自己怎麽敢去肖想,怎麽配去擁有?


    腦海中閃現過三年前簡羽薇和孟檸說到自己隻是她用來報複的工具時,那輕蔑的模樣。


    又想起她方才在車上和另一個男人巧笑嫣然的場景。


    季璟聿鬼使神差地咽下了要拒絕的話,轉而對白裙女子說道:“可以。”


    在白裙女子欣喜若狂地坐定在了季璟聿身旁後,男人狀若無意的又抬眼掃向了舞台上的簡羽薇。


    隻見,她的眼神早已輕飄飄的落向了別處,臉上的神態也自如的讓人瞅不出半點端倪。


    季璟聿仰望著她走向鋼琴時那落落大方的身影,喉結不受控製的動了動。


    果然,又是他太把自己當一迴事了。


    台下有幾百位觀眾,這樣規格的鋼琴演奏對簡羽薇來說已經是駕輕就熟。


    從小就代表a國在世界巡迴比賽、表演的她,對各類鋼琴曲也都是爛熟於心。


    但偏偏就在今天的這場迴國宴,她彈奏著自己創作的那首《peppermint》時,卻是反常的在開場時就彈錯了一個音。


    好在她造詣夠高,輕易地就救了迴來,沒讓人發現彈錯的尷尬。


    但她腦海還是不受控製的被台下的季璟聿牽引。


    如果她沒看錯,剛剛坐在季璟聿身邊的那個白裙女人,可不就是此前和她在愛馬仕打到警察局裏的吳雙雙嘛?


    他們什麽時候熟絡到可以同坐一起喝酒了?!


    吼吼,之前在樓上房間蠱惑、勾引她,說會保護她,會幫她,結果這男人現在出了房間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喝酒?!


    季璟聿你這大騷包!!!


    \"vivi,一切準備就緒,倒數吧。\"隱形耳麥裏的東北男聲將簡羽薇遺落在台下角落那個男人身上的思緒拉迴。


    挺了挺脊背,簡羽薇重重地咬了咬嘴唇,她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怎麽能被這個男人擾亂心緒呢!


    輕唿一口氣,這首鋼琴曲也漸入高潮。


    隨著節奏感的增強,簡羽薇那一雙纖長的手指彈得也愈發快速、靈動。


    \"討厭啊你,壞死了,臭壞寶,別弄這裏,別被珍珍看到啦~”


    就在簡羽薇指尖的音符越彈越快時,舞台中心的大屏幕竟傳來了林韻的聲音。


    眾人的視線也追尋著這道聲音的來源,轉到了大屏之上。


    \"韻兒,我厲害還是簡仲那個老東西厲害?”


    男人的聲音油膩無比,說完,他還湊在林韻的耳邊哈了口熱氣。


    這對話和這畫麵,都極具衝擊力!


    舞台下的眾位來客簡直都興奮到了極點,一個個八卦的小宇宙都被點燃了。


    這簡家,還有多少驚喜是大家不知道的啊!?


    親眼目睹豪門大家——簡氏當家人,被綠的第一現場,有許多好事者都紛紛從助理那拿過了手機,偷拍了起來。


    “當然是你厲害啦!簡仲那個老頭吃了藥都不行。”畫麵中的林韻在和男人親密無間的鬢角廝磨了一陣後,這才嬌滴滴的用不可描述的聲音迴答道。


    “今天宴會結束後,老地方,我讓你爽到飛天好不好,嗯?\"男人用著氣泡音,淫笑著舔向了林韻的臉頰。


    兩人就像是幹柴碰到了烈火,亦也像是久旱大地忽逢甘霖,大白天的就開始了激烈的戰鬥。


    然而,難以描述的曖昧畫麵還沒有持續多久,


    沒想到,王鶴川就在林韻和他吻得難舍難分之際,竟將手探向了她桌上打開的珠寶密碼箱裏,偷偷調換了那串藍鑽項鏈!


    \"天呐,原來是林韻自己的奸夫換了她的項鏈!嘖嘖,兩人親成那樣,恨不得兩個舌頭纏在一起打個蝴蝶結,也不怕互相傳染了幽門螺杆菌。”


    “是啊,太不要臉了,這還能嫁禍給薇薇!可見她這個三姐平日裏就沒少刻薄人家呢。”


    “林韻膽子也太大了,大早上的就和奸夫幽會,也不怕被人聞出來那一股子騷味兒。大白天就像發了情一樣交配,可真是浪得很。”


    \"嘖嘖,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誰能想到他們會在簡仲眼皮子底下偷情呢?說不定啊,這兩人還在簡仲的床上也顛鸞倒鳳過呢。”


    感覺到無數向他而來的目光,簡仲方才在看簡羽薇彈琴時還十分得意的笑容即刻就僵在了臉上。


    聽到耳邊傳來不知道誰說的一句:


    \"綠毛龜\"時,


    簡仲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如果不是介於有這麽多人在場,他怕是要扛起大刀到處亂砍了。


    拳頭被他死死攥緊,後槽牙都快要咬碎了的他,額角青筋直跳。


    陰鷙可怖的眼神掃過身側那些個同樣在看熱鬧的秘書和酒店經理。


    在暴怒臨界點的簡仲沒有多言,但他雙眼裏噴射而出的怒火還是把那些個秘書,經理給燙得收迴了快要呲出來的大牙。


    boss後院失火,殃及一缸子池魚啊。


    頭頂著簡仲的怒火,他們麻溜的分頭行動,


    簡仲的秘書默默退場,發動人手趕忙去休息室找林韻和王律。


    而酒店經理則是滿頭大汗的跑到後台要趕緊去拔掉投影屏的插頭。


    宴會廳裏的眾人則更是熱鬧非凡,大半人拿起了手機錄像。


    甚至還有好事者直接開啟了現場直播,還化身戰地記者,現場解說。


    沒有被現場的雞飛狗跳影響,簡羽薇指下的琴音完美的可以直接搬上維也納金色大廳。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餘音繞梁,簡羽薇的一首鋼琴曲也剛巧和投影屏裏的香豔偷拍同一時間的落下了帷幕。


    簡羽薇瞥了眼台下亂作一團的景象以及簡仲麵色鐵青的模樣,心裏一陣暢快。


    她不動聲色地勾起一側唇角,在身後大屏被拔掉插頭熄滅之時,她也悄無聲息地走下了舞台。


    “矮油,不錯哦,一切順利,乘勝追擊。林韻在化妝間裏看到“愷愷\"自爆的視頻也都剪輯好咯。我已經把稿子和視頻都打包發給了各大媒體,她過往的那些個作孽的破事就等著引爆全國吧。”


    微型耳機那頭的範逸愷躲在滿是監控投屏的保姆車上,向簡羽薇實時匯報著整個宴會廳的動向。


    已然脫身,迴到專屬休息室的簡羽薇坐在鏡前補了補妝,聽著範逸愷的話,鏡子裏的紅唇美人心情不錯的模樣。


    “別忘了讓你手下兄弟好好照顧下她哦。\"簡羽薇說著,嫵媚地眸子裏閃過了一抹狠戾的鋒芒,她的笑容像是一朵滴血的曼珠沙華,美麗妖冶卻也危險致命。


    打蛇就要打七寸,所以簡羽薇這次是抱著要把林韻一擊即中的目的迴國的。


    這麽些年,逃到了國外降低了存在感,但她卻是從未放棄在暗處收集林韻違法犯罪和背叛簡仲的證據。


    在國外三年,花費了不少財力和人脈,簡羽薇已經拿到了林韻足夠多的經濟犯罪證據。


    林韻多年來依傍著簡仲,為虎作倀,背地裏貪了不少簡氏的公賬。


    不僅如此,她利用簡家的名號,在外以慈善的名頭,更是坑了數不勝數的善款。


    即使這些東西足夠讓林韻伏法入獄了,但這些隻能讓簡仲看清林韻貪婪的表裏不一,並不會讓簡仲真正發自內心的厭惡林韻。


    保不齊等林珍珍真嫁給了那眼瞎的裴少,林韻就會得到簡仲的諒解,被提前給放出來了。


    為了讓林韻徹底倒台,也為了公平的送給簡仲一份大禮,所以簡羽薇迴國的前段時間都在暗自調查林韻的情夫以及20年前渝州希望小學大火的更多細節。


    簡羽薇早早猜到,這些年林韻身邊肯定是有同夥的,而且那個同夥也勢必在簡家做事。


    然而林韻在貪錢斂財這方麵行事大膽,卻在和情夫見麵偷歡的事上極為小心謹慎。


    所以即使是簡羽薇派出了多個頂級偵探,也沒能查出那個情夫的真實身份。


    所以,簡羽薇刻意裝作嬌蠻任性、毫無長進,次次都著了林韻算計的蠢笨模樣。


    包括林韻對她下藥以及故意製造的車禍,簡羽薇明明提前都有預料,但都還是裝作上了套的樣子。


    她這就是為了以身犯險,既能降低林韻及其同夥的防範,也能引出那個奸夫的真容。


    然而,在簡羽薇順利地查出希望小學縱火案和林韻之間千絲萬縷的聯係後,她仍是對林韻的那個幫兇情夫沒有頭緒。


    多虧了季璟聿傳給她的那段視頻,這才能夠更早的讓真相大白。


    原來那個每次和林韻偷情都要喬裝打扮,且狡免三窟,有著極強反偵察力的人,就是簡仲的首席律師。


    知道了這個真相,這才不至於讓簡羽薇的行動那麽被動。


    \"靠,我感覺我被人盯上了。有個傻冒躲在我車邊上,一直偷拍我,我先撤了,晚點見。” 範逸愷刻意壓低的聲音從耳機傳來,語氣嚴肅。


    今晚這計劃進行的出乎意料的順利,所以簡羽薇對範逸愷被跟蹤也沒有多在意,她現在滿心都在為今晚和林韻麵對麵的交鋒而激動。


    她等這天,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了…


    終於,她可以褪去偽裝的綿羊假麵,露出她磨尖的爪牙,一點點將近在咫尺的仇人給剝皮碎骨。


    將一頭長卷發高高束成一個利落的馬尾,簡羽薇換了套低調的衣服,


    黑色皮衣配上高腰牛仔褲,實在不像是簡大小姐一貫的風格。


    但這樣颯爽的裝扮也並不會和她有所違和。


    冷臉狀態就是長腿禦姐的她,和皮衣簡直是滿分適配。


    從休息室暗格裏拿出了個鑰匙,簡羽薇熟門熟路地按下了隱在化妝桌下麵的按鈕。


    伴隨著衣櫃的一點點傾斜,衣櫃後麵的隱藏式電梯也重見天日。


    在簡羽薇坐上電梯,電梯門關閉的同時,休息室裏的衣櫃也隨之恢複到了原位。


    從電梯出來,又經過了一條暗道,這暗道的終點處竟已是度假山莊外的半山腰。


    這裏早已停著一輛摩托車在等著她。


    駕輕就熟地跨上了這輛紅色的杜卡迪,簡羽薇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


    伴隨著一道轟鳴,簡羽薇半伏在車上,像一頭狩獵的野豹,也像一支離弦的弓箭一般,\"唰\"得向著山下衝去。


    這邊,季璟聿早在簡羽薇離開舞台時便就找借口從那個白衣女的身邊脫身而去了。


    迴到房間,取下眼鏡和假發套偽裝的他,半躺在沙發,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剛剛在宴會廳,別人都在爭著看熱鬧,隻有他的雙眼一瞬不瞬得追隨著簡羽薇。


    台上的人兒一旦彈起琴來,眉眼間皆是神采飛揚的模樣。


    於他這個習慣於仰望的人來說,她就是天間那輪清冷孤傲的月亮,是身處黑夜中的他唯一的光亮。


    那首《peppermint》的旋律,聽過了千百次的季璟聿早已是爛熟於心。


    本想鬆弛片刻,將這一曲好好聽完,但身邊那個賴著不走的白衣女人卻跟沒有眼力見似的,一直“呱呱呱”個不停,害得他真是煩上加煩…


    好在他眼見今天簡羽薇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大半,想致她於死地的林韻之流都敗露了狼子野心,而那群來綁架簡羽薇的所謂雇傭兵也被他的人都製服了,所以他也能放心的先迴港城了。


    但此刻,隻要一想起簡羽薇身邊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他的心裏就還是會有些酸酸的。


    心裏算著下次再飛來a城的日子,閉眼眯了一會,本準備離開山莊,坐私人飛機迴港的他,卻驚覺脖子上掛著的那枚戒指震動了起來。


    大掌緊緊攥住這枚男戒,季璟聿連外套都沒來得及拿,頭也不迴的就朝著停車場的方向飛奔而去。


    這枚嵌著一圈粉鑽的滿天星男戒和蘇富比拍賣會上那套被炒上天價的粉鑽珠寶是成套的。


    季璟聿在這枚男戒裏植入了芯片,戒指裏的芯片和簡羽薇脖子上項鏈裏的追蹤器是相互連接的。


    如果今天簡羽薇出了山莊,那他身上的這枚戒指就會發起警報。


    隻要他們之間相隔的距離越遠,那麽戒指震動的頻率就也會更快。


    循著簡羽薇的實時定位,腳下的油門被踩到了最底。


    季璟聿將車窗全部打開,冬夜的晚風和時速500邁的他撞了個滿懷,但他隻任由風兒裹扶著寒意將額前的頭發都吹得淩亂。


    或許,此刻唯有冷風唿嘯,才能讓他稍微冷靜一些了。


    早知道,就出手把那群礙她事的撲該給通通掃平了!


    忍住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的衝動,腦中胡思亂想著簡羽薇這麽晚離開山莊的種種可能。


    肆虐的晚風始終沒能將季璟聿心頭的不安和惶恐吹散。


    他這個好似從來沒有軟肋,世間萬物都不放在眼裏的人,現在卻也體會到了為一個人惴惴不安,被一個人給牽扯著全部情緒的感受。


    胸口的男戒在煩躁不安的跳動,單手掌著方向盤,季璟聿的另一隻手伸進了上衣口袋,握上了另一枚冰冷的戒指。


    口袋裏的鴿子蛋粉鑽女戒和他脖子上掛著的男戒是情侶款,都同樣包含在那個天價高珠套裝裏,也皆是出自最為珍貴的天然粉鑽和頂級設計師之手。


    那枚女戒本應該隨著項鏈,手鐲和耳飾一起送給簡羽薇的,但在兩人共處一室時,季璟聿還是選擇在最後的那一秒退縮了。


    戒指的含義始終是不同的,他害怕自己這卑劣的覬覦被她知道後會恥笑著拒絕。


    這些年裏,有許多記不清的午夜夢迴時分,他都會夢到女孩用鄙夷的語氣說著:


    \"他隻是我家保姆的兒子,我隻不過是利用他氣氣林珍珍罷了,怎麽可能真把他當迴事?\"的場景。


    他害怕自己的試探和真心又一次的變成癡人說夢的笑話被她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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