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烏仄神情淡漠的看著高台下,那些納頭便拜的文武百官,眼神毫無起伏,金色的瞳孔閃著璀璨的光芒,無趣,還不如和臨秋去采荷花呢。


    雖然現在月烏仄不用再吃藕這種東西了,但是。 他看著台下已經出落成仙子般的沐臨秋,頭上還有一個荷花樣式的頭飾。


    他輕輕一笑,我果然還是喜歡荷花啊。陽光悄無聲息的灑過沐臨秋的眉梢,就像和他初見時一樣。


    繁瑣的流程很快就跑完了,之後,東宮裏一時間人頭湧動,所有人都前來恭維巴結剛上位的太子。


    就連沐臨秋,也作為沐家的長女加入了這群攀炎趨勢的百官。


    自那次夜宴之後,月扶光雖未繼續發難,但沐嵎澗還是仔細的囑咐了沐臨秋,千萬要隨波逐流。


    因為當你變得和眾人不同時,就會樹立很多敵人。不合群的魚兒,總是會被動的脫離隊伍,悄無聲息的死在波濤之下。


    沐臨秋麵色冷淡的跟著大隊伍,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簡直就像是排隊上香的信徒。


    這一幕荒唐的讓沐臨秋笑出聲來。


    月烏仄百無聊賴的坐在高位上,看著下方虛偽的高官,耳朵裏什麽好話都聽了個遍,但他隻覺得這些官員們虛偽至極。


    他的思緒飄到那年自己記事後的第一次生辰。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祝福。


    下方人頭湧動,個個都想給太子留個好眼緣,沐臨秋撇撇嘴,一臉的無所謂,十六歲的沐臨秋也根本不想跟那些朝臣們爭,所以沐臨秋理所應當的成為了最後那人。


    這些朝臣雖然忌諱沐家的威勢也知道沐臨秋的身份特殊,但現在隻不過是一個沐臨秋而已。


    臨霄,臨相當然是前幾個人了啊。


    臨相早就走了,所以沐臨秋現在不足以引起他們的重視,雖然這樣說。


    但是,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月烏仄眼神中的柔和,緊緊包裹著少女的身影,成為太子的那天,他第一次站到偌大的東宮主殿時。


    沒有激動,沒有憤怒,隻有無聊,看來這個所謂的太子,也就是這樣啊,那個少女就是這樣踏著光進來。


    在自己驚訝的目光中,滿臉無精打采的說,“太子殿下,我想吃荷花酥,我媽讓我滾出來自己采荷花,宮裏的禦廚會不會做荷花酥啊?不行你把缸裏的荷花借給我用用,我一定還。”


    月烏仄笑得非常之溫柔,笑話,堂堂禦膳房大廚,還能不會做荷花酥?


    禦廚邪魅一笑,那就給太子和沐小將軍,一點小小的震撼吧! 第一次見到宮中的荷花酥,月烏仄驚為天人。


    這跟臨湘琴做的完全不一樣,味道不如臨湘琴所做的不說。就連樣子,也和臨湘琴所做的相差甚遠。


    臨湘琴所做的荷花酥。形如荷花,內裏光是餡料便可達六種之多,而外表的油酥的製作方法,更是難如上青天。


    這一年之中,沐臨秋一星期來找一次月烏仄,但是嘛,從第二次之後,沐臨秋的身邊就多了兩個人。


    那當然是遊淨和華胥了,這兩個人之前爭寵時看自己的眼神,月烏仄還是記憶猶新的。


    沒想到啊,自己成太子了,這兩個人有時候看自己還是那樣,特別是那個華胥。


    有一次看見月烏仄被沐臨秋喂了一口吃的之後,結果那個人當時就紅溫了啊。


    不僅月烏仄非常震驚,就連沐臨秋也十分震驚。因為,華胥紅的不行。還有那個動作,完全就是派大星比拳跳躍啊喂!


    不過,也還好。畢竟,遊淨還是挺好的嘞。


    看見孤身一人進來的沐臨秋,月烏仄笑得更加開心了。 恍惚間,看見了那個第一次來找自己的少女。


    沐臨秋臉上掛著一抹淡笑,“恭喜月哥哥呀,這次太子殿下想要什麽禮物?”


    月烏仄笑得一臉不值錢,激動的跳下座子開口道,“我想。”


    “如果太子殿下是想和我家小姐獨處一天,那可是不行的哦。”一道女聲響起,人影未見,先聞其聲。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赫然是遊淨,和,一旁一臉不爽的華胥。


    “太子殿下,不知臣的禮物太子殿下看到沒有?”華胥走了進來,四人中年紀最大的他儼然是一副大人的模樣了。


    月烏仄撇撇嘴,點頭示意自己看到了,真是納悶死了,給我送了把匕首,這是賀喜?


    不過這還真不是威脅,華胥覺得自己送的禮物很酷,這可是他從葳蕤國搶過來的,真不識貨。


    沐臨秋看著三人笑了笑,“今日天氣甚好,我們一起去翠意塘吧,正好初荷開了。”


    月烏仄一聽這個就來勁了,趕忙點頭應好,華胥麵無表情,就遊淨開開心心的走過去挽上沐臨秋的胳膊。


    今天月烏仄加封太子禮儀完畢,百官也賀喜完了。


    所以,一行人就開開心心的出了東宮,結果臨出宮門之時,幾人被侍衛攔了下來,一個侍衛上前見禮。


    “殿下,您如今貴為太子,無聖上旨意,不得隨意外出。”那侍衛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麵無表情的看著月烏仄道。


    月烏仄眉頭一挑,“我都太子了,還要聖上旨意?”侍衛還是沒有起伏,“殿下如若想出宮,就得稟告聖上。”


    月烏仄微微一彎腰,看著侍衛的眼神變了又變,“好。”


    說完,扭頭就向禦書房走去。 沐臨秋三人隻得在宮門口守著了,既然這樣,那月烏仄還能私自去不成?


    以往這麽多次不見阻攔,怎麽偏偏這次出了這麽一檔子事?當上太子之後,一下就這麽重視了?


    真是奇怪奇怪,沐臨秋可可愛愛的蹲下,遊淨蹲在一邊給沐臨秋塞糕點,沐臨秋和華胥時不時的抬頭,目光看向遠處的禦書房。


    禦書房中,月扶光正在批閱奏折,貼身太監站在門口,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年齡稍小的太監走了進來。


    在那個老太監耳邊低語了幾句,那老太監這才邁著窸窸窣窣的小碎步走到月扶光麵前。


    “皇上,太子殿下求見。”月扶光頭都沒抬,“他來幹什麽?行,讓他進來吧。”月扶光一挑眉,嘟囔了這麽一句。


    “兒臣參見父皇。”月烏仄進來畢恭畢敬的見禮。月扶光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月烏仄起來。


    月烏仄站起身來,微微一拱手“父皇,兒臣想出宮。”月扶光抬起頭看了一眼月烏仄,“出宮?你準備好接受曆練了?”


    月烏仄聞言一愣,“什?什麽曆練?”沒聽說過啊,什麽東西?


    月扶光放下筆,把奏折一合,往旁邊一甩。“祖訓上說,月家覺醒神體者,都要外出曆練一番。”


    一邊說著,月扶光和煦的笑了笑。 “據說隻有當你巡視完整個尹天國的時候,你的神體,才能真正覺醒。”


    月扶光輕輕的拍了拍月烏仄的肩膀,開口道。“隻不過你才剛結束加封禮,我本來還不想這麽著急呢。”


    月烏仄心頭直跳,但是麵上並未改色,“兒臣,全憑父親做主。”


    月扶光笑了笑,“這樣吧,你就跟沐臨秋那幾個人一起去吧,讓她們幾個人給你做個伴。”


    月烏仄眉頭一挑,“父皇,這巡視,有什麽事,是需要兒臣做的嗎?”


    月扶光已經背身過去,聽見這句話之後。 又轉身開口道,“嗯,那正好。南方,據一些官員上報,說有一些人不尊神明,你就順道去看看怎麽迴事吧。”


    說著,月扶光給月烏仄丟過來一個令牌,上麵印著一個“皇”字。


    月烏仄聽聞此言,撿起了令牌,行了一禮,便準備退去。“如果,那些人如果是真的不尊神明,無論什麽身份,就殺了吧。”


    月扶光摸著下巴,“把北境的月佑軍調過來吧,鎮北軍趕來京城之前,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月扶光坐迴椅子上,開口道,“行了,下去吧,等到月佑軍到了,就準備準備出發吧。”


    月烏仄行禮之後,退出了禦書房,往來時的路走去。


    他輕輕的握了握拳,笑話。準備好了巡視?自己怎麽從未聽說過這所謂的“巡視”。


    之前的時候,自己可是想怎麽出去都行。 月烏仄迴頭看著禦書房,金色的眸子吞吐著讓人看不透的眼神。


    沐臨秋三人左等右等,月烏仄沒來。卻等來了皇上的隨身太監。 月烏仄迴來的時候,恰巧看見了三人正在看沐臨秋手上的聖旨。


    沐臨秋迷茫的歪了歪頭。沒搞懂為什麽要自己這三個小怨種陪著,這個巡視。感覺好像也不用費什麽大功夫,並且這種事怎麽看都是個肥差吧。


    華胥眉頭一挑,發現事情並不簡單。他冷哼一聲,還沒說話呢。“肯定是那個色魔太子,他協聖旨以令小姐。”遊淨小嘴一撇,替華胥開口說了一句。


    沐臨秋看著遊淨可愛的樣子,輕輕掐住遊淨的小嘴,掐的遊淨像個小鴨子一樣。


    沐臨秋一邊戳著遊淨的小臉一邊笑著說,“我看,這就是太子殿下問我要的賀禮了,咱們能這樣公費旅遊還得多謝皇上呢。”


    月烏仄來了之後,和沐臨秋幾人說了說禦書房中月扶光說的話。


    沐臨秋一挑眉,和月烏仄約好明天去翠意塘之後。就先帶著遊淨和華胥迴家了,畢竟,這個事情還是比較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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