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府,沐臨秋幾人用完餐後,就坐在桌上品茶。吃些糕點什麽的,沐臨秋和月烏仄可都不是一般人。兩個人對於甜品和糕點,顯然還有另一個胃。


    遊淨冷漠的喝茶,華胥一會給遊淨拿一塊荷花酥,一會拿一個定勝糕的。然而,遊淨根本就不理華胥。


    月烏仄的嘴塞的滿滿的,跟一隻倉鼠一樣。他跟沐臨秋,一秒八十個假動作,都在偷偷摸摸的看著遊淨和華胥。


    畢竟,眼前的這一幕,和華胥平時的殺伐果斷實在是反差太大了啊。


    沐臨秋樂滋滋,但是突然想到,華胥好像平時都沒這麽哄過自己啊?這是不是就證明。


    沐臨秋眼中閃著了然的精光。自己真是個好寶!心胸寬廣不說,還聰明伶俐!你看看梁辰和梁輕這事辦的,條令上找不著違規,人情上說不出個不字.


    不愧是你啊,沐臨秋。


    沐臨秋樂樂嗬嗬,狠狠的表揚了自己一番。隨後,獎勵自己繼續看戲。華胥臉上那個笑,總讓沐臨秋覺得像是宮裏的。真是太誇張了,阿兄你也太離譜了點吧。


    看了沒一會,臨霄和沐峪澗就笑嗬嗬的走了進來。兩人坐上桌,遊淨給臨霄倒茶,華胥給沐峪澗倒茶。月烏仄一挑眉,這次臨相和鎮北王都沒跟自己見禮,嘿嘿。


    成自己人咯。


    臨霄看著樂樂嗬嗬的沐臨秋和月烏仄,一下就知道了月烏仄想的什麽。至於沐臨秋嘛,開玩笑。從小到大,在沐臨秋身上,臨霄可看走眼太多次了。


    臨霄樂嗬嗬的開口,“囡囡啊,昨天外公沒迴來,還沒問你。秋詞,你是怎麽寫出來的啊?”沐臨秋一挑眉,看著幾人探究的目光。


    心裏叉腰大笑,哈哈哈哈哈!終於到我沐臨秋裝*的時候了,這一秒,我等了足足四十年!


    沐臨秋臉上掛上了淺笑,微微眯眼,像是感歎茶水的清香。又好似感歎時間荏苒,她放下茶杯道,“區區小道爾,不值一提。”


    遊淨華胥和月烏仄一下就被震驚了,這是何等的狂妄豪氣。我去,好帥啊!你看看那嘴角的淺笑,看看那淡薄的眼神。沐臨秋這一下就給三小隻迷的眼都變成星星眼了。


    沐臨秋心滿意足,而沐峪澗猛地一個抬頭挺胸,腰杆子硬的不行。哈哈哈哈哈!老子的女兒,就是tm的牛啊!


    大鵬一日乘風起,我家小寶牛之逼!


    臨霄一挑眉,雖然,確實是讓人少年意氣風發。


    但是,這股感覺,為何讓自己想起安道台那個死老頭啊?臨霄腦中突然浮現了安道台邪魅的微笑,那是一日午後。自己去找他對弈,這個臭棋簍子,下不過自己。


    然後臨霄就看見安道台臉上的不爽突然一收,對著他家花園裏的幾個小腦袋招招手。


    隨後嘩啦啦跑出來一大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開始安慰安道台。“哎呀,夫君已經很棒了。”“是呀是呀,夫君最厲害了。”“臨大人壞。”


    臨霄非常不爽,遂加大力度。把安太傅打的頭都抬不起來,隨後就開始惡性循環了。


    安道台一輸,那一群鶯鶯燕燕就開始瘋狂安慰安道台,對弈者。


    當萬軍衝殺之中,淺笑折花,心若平湖。臨霄沒平了,一下栽溝裏了。


    隨後,那十幾個小丫頭,就把安道台誇上天了。安道台眉頭一皺,“哎~臨相是何等身份,我之前,那不得給臨相留個麵子?”


    遙想當年,安道台,還因為下棋下不過。氣的臉紅脖子粗,就差上手拽臨霄胡子了,結果現在。你個道貌安然的死老頭子這樣玩是吧!


    臨霄準備明天就拿著先帝賜給自己的象牙棋盤再去逛一圈,就是你小子裝大尾巴狼是吧!


    你安道台一人力保十七名女子,確實令人佩服,不過保就保吧。你娶人家幹什麽?現在你真撈上了,你擱著跟老夫裝你m呢!


    不過,那個死老頭子跟自己,還是比不了。他明天就臨摹囡囡的秋詞,然後左手象牙棋盤,右手秋詞。


    一手一個,直接指著他就說,這叫象牙棋盤,是先帝賞賜的,安太傅莫非沒有?這叫秋詞,我那不成器的外孫所作,不過還是不夠成熟啊你說是不是。


    臨霄在腦中演練了一整遍,給自己一下就整開心了。


    一桌子,除了遊淨和華胥,都開始呲牙了。


    沐臨秋突然想起一件事,開口問道,“爹,太子和三皇子怎麽樣了?”沐峪澗聽到這句話,臉色一正,“太子和三皇子的身份,就導致他們不會死。但是,終身不得踏出月家宗祠半步。”


    沐臨秋一下子沉默了,這就是。身份嗎?多少難民死於非命,殺人償命。這四個字在封建王朝,就是異想天開啊。畢竟,太子和三皇子何等尊貴啊?


    沐臨秋不再開口,因為,自己和太子三皇子雖有差距,但終歸。也是一種人啊,唯一的區別,就是自己應該還算是個好人吧。


    待一會,臨霄開口道,“隨後就是,新帝要登基了。”說完,他還看了看月烏仄。月烏仄一咬牙,眼裏都是不爽。


    臨霄輕笑一聲,果然啊,月烏仄也確實是把眾人當成自己人了。


    沐臨秋看向月烏仄,“皇子殿下?月哥哥是幾皇子啊?”月烏仄對於皇子殿下四個字麵無表情,聽見月哥哥這三個字臉色才好了一點,他伸手,比了個耶。


    沐臨秋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沐峪澗一挑眉,月哥哥?剛才他就想問了,這是哪來的野男人?現在知道了,啊,是自家小寶第一個送花的那個小皇孫啊。


    .......


    那也是野男人。


    不過,月烏仄先前所作之事,他也是知道的。為了沐臨秋安危,肉身擋刀。雖然野,但是是個男人。不然,就是野男孩了。


    沐峪澗輕輕抿一口茶,“待黃道吉日,尹天國新帝月扶光,就登基了啊。這一次,我來的比較匆忙,一會就要走了。待到新帝登基,我再迴來。”


    天色太晚了,沐峪澗這次匆忙迴來,殺了太子和三皇子一個措手不及。


    自從自家小寶醒過來,還沒好好跟小寶待一會呢,就走了。現在,又迴來一趟。


    媳婦媳婦睡著了,小寶小寶該睡覺了。沐峪澗有點煩,巴不得月扶光趕緊登基。好讓自己趕緊迴來陪陪家人。


    臨霄和沐臨秋同時眼中精光一閃,臨霄輕歎,“這些事,之後再說吧。今天太晚了,最近都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隨後,臨霄就起身走了。沐峪澗寵溺的揉揉沐臨秋的腦瓜,輕輕拍拍遊淨的小腦袋。最後,又捏了捏華胥的胳膊。


    也笑著站起身來找自己媳婦去了。


    四個人也各迴各院,沐臨秋迴到院子,卻沒進屋。輕輕坐在石凳上,看著天上清冷的月色。不由得想起了,入世山下,和月扶光那匆匆一瞥。


    她總覺得,月扶光像是一直在隱藏著什麽。太子月逸風,三皇子月正玄,六皇子月扶光。三人麵相,都是龍相已出。


    可按外公所說,太子和三皇子之前隻能算是中規中矩啊。因為皇位,變得如此狠辣果斷,哎。


    沐臨秋覺得院子有些冷了,身上卻突兀的被披上一件外衫。“月哥哥你也睡不著?”


    月烏仄在石凳上坐下,輕輕點點頭。“我,要是進了宮。還能出來找你嗎?”


    沐臨秋一挑眉,變得非常不爽“哼!”


    月烏仄看著沐臨秋一下子變得氣鼓鼓的,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沐臨秋一下抱起膀子,“哎呀呀,月哥哥成皇子啦,就瞧不起我們窮親戚了。”(傑瑞擦眼淚)


    “說好一直喜歡我,現在要讓人家給他磕頭啦。嗚嗚嗚,真是負心漢呢。”


    月烏仄一下僵住,負,負心漢?他趕緊站起身來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有人會覺得沐家是。”


    沐臨秋一笑,“把控朝政之徒?用一個不受寵的皇孫?月哥哥你傻啦,你之前什麽待遇,我就不信他們不知道。再說了,這麽長時間了。要是有人說,早就說了。在他們眼裏,你算不上什麽的啦。”


    沐臨秋伸手上下擺動,一副安啦,沒得事的樣子。


    月烏仄點點頭,“那就好,那我以後能不能繼續找你啊。”沐臨秋小嘴一撇,“說好陪我采荷花的,你要是放我鴿子,我就再也不跟你說話了。”


    沐臨秋盯著月烏仄的眼裏寫滿了認真。月烏仄笑笑,認真點頭,“好,我一定會來找秋秋。”


    沐臨秋點點頭,對著月烏仄擺擺手,“睡覺睡覺,嗷嗷對,來,月哥哥脫衣服。”沐臨秋突然想起一件事。


    眼裏一下就開始閃光了,月烏仄剛想走呢,就聽見沐臨秋讓他脫衣服。月烏仄當時就愣住了,“脫,脫衣服?”


    沐臨秋點點頭,臉上帶上了溫柔的笑。“是呀,月哥哥為了我受傷,我給月哥哥上藥,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月烏仄立馬站起身來,瘋狂擺手,“不不不不,謝謝秋秋了啊,上次那是太晚了確實沒有辦法,這次我隨便找個人給我幫忙上藥就好了。”


    沐臨秋看著臉色紅的不行月烏仄,笑著上前。一把就把月烏仄扯了過來,“都哥們,別小氣啦,給我看看有沒有腹肌啊。”


    應該,是沒有的吧,畢竟之前月烏仄連飯都吃不飽,哪來的腹肌?沐臨秋嘴上不老實,心裏倒是實在。這樣雖然不是很好,但是逗月烏仄,真的很好玩啊。


    月烏仄一下抱上了胸,“秋秋,你不能這樣。”


    沐臨秋一挑眉,“哼!我就要這樣,再說了,我是上藥,知恩圖報,乃君子所為。月哥哥莫要推辭了。”


    眼看沐臨秋伸手就過來了,月烏仄直接轉頭就跑。


    沐臨秋撇撇嘴,可惜捏。雖然沒有腹肌,但是捏捏小肚子什麽的還是挺好玩的啊。這下好了,沒得玩了,睡覺睡覺。


    沐臨秋迴屋了,另一邊。華胥還在唯唯諾諾的跟在遊淨身後,其實遊淨生氣的原因。


    很簡單,沐臨秋今天的計劃和所作所為,華胥都是知道的。沐臨秋早就給華胥說過了,還特意囑咐華胥記得給遊淨說。


    華胥忘了,最後遊淨參加行動時氣鼓鼓的,沐臨秋有些摸不著頭腦,就問了一句。結果一對賬,原來是華胥的事,那可好了。


    華胥露出一個討好的傻笑,“小遊啊,你餓不餓啊,我給你買麵吃啊。”遊淨轉身麵無表情的看著華胥,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後,隨後立馬變臉轉身。“哼!”


    一路上,華胥都在變著花樣逗遊淨,遊淨依舊保持著冷酷的樣子。一直到院前,遊淨臨進門之前站住了,迴頭看著傻愣愣的華胥。


    無奈的歎氣,“解釋解釋吧,為什麽不給我說,我就不信你還真能忘了不成。”


    華胥尷尬的笑笑,華胥雖不是很懂那些爾虞我詐,但是他又不是傻子。這種事情不可能會忘,所以,華胥肯定是故意不告訴遊淨的。


    看著華胥沉默的樣子,遊淨沒好氣的抱著膀子,就這樣死死盯著華胥。“怎麽,華大將軍是擔心我拖後腿?”


    華胥瘋狂搖頭,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我隻是,有點擔心你。”


    遊淨挑眉,“那不就是覺得我弱?”華胥抬頭,眼中帶上了一些認真,“我是個孤兒,所以我很能理解梁辰和梁輕的想法。而小遊,你的遭遇,和那些難民是一樣的。那些葳蕤國的人,就是負責拐賣人口的,我怕你見了他們之後,心裏不舒服。”


    遊淨一頓,一下就消氣了,嘴上卻還是不饒。“那,那不就是覺得我弱。”


    華胥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孩,但是我還是有些擔心你。”


    遊淨聽見之後,心裏不由得一暖,“哼哼,這次就算你過關了。下次無論有什麽事可都得給我說哦。”


    華胥趕緊點點頭,“好,那你餓不餓啊?”


    遊淨無奈的笑笑,“不餓,你剛才給我夾了多少菜你自己不知道啊?”


    華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遊淨輕笑一聲,輕輕把華胥推出院子,“那就晚安啦,謝謝你這麽關心我。”


    華胥笑了笑,他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掛上一抹輕鬆的笑,“晚安小遊。”


    華胥站在院外,看著遊淨走進屋中關上房門。隨後也離去了,待到洗漱完。遊淨躺在床上時,腦中不由得想起華胥的那句想保護你。


    這種保護,是梁輕保護梁辰。還是張利保護梁辰的那種呢?想了一會,沒想出來,於是遊淨也就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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