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沐臨秋起床之後一臉迷茫,總覺得昨天好像對著誰說了什麽,不過嘛,神仙醉還是很不錯的。喝了之後第二天醒來,竟然沒有頭疼。


    沐臨秋愣了一會神,趕緊起來洗漱。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今天月逸風和月正玄就會去衙門。


    更何況,自己這邊,也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沐臨秋出屋門之時,一改剛睡醒的頹廢,眼神如炬,她先是去喊了遊淨。


    遊淨看起來像是昨晚上沒睡好的樣子,雙眼無神不說,黑眼圈好像都出來了。


    隨後兩個人就一起去喊同樣迷茫的華胥,兩個人進去的時候,華胥已經起來了,正站在屋裏看著自己的左手發呆。


    隨後三個人去看了看傷員,月烏仄躺在床上,也愣愣的正在發呆。沐臨秋無語的笑笑,怎麽每個人看著都頭腦空空的樣子啊,今天都要決戰了,這樣怎麽贏啊?


    眾人先是找了個輪椅,華胥和沐臨秋扶著月烏仄坐上輪椅,月烏仄一臉疑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腿沒受傷就坐上輪椅了。


    但是,不用自己走這件事,還是挺好的。


    幾個人吃完飯後,就直奔衙門。


    到了衙門,沐臨秋雙眼一眯臉色嚴肅了起來,府衙周圍都是身穿甲胄的將士。看來,三皇子和太子都已經到了啊,沐臨秋帶著三人進了衙門。


    一進門,身後門口的兩名士兵就把手中長槍一架。擋在了門口,沐臨秋心裏感到有些不對。


    還未做什麽反應,院中就慌慌忙忙的來了一個錦衣衛,他低頭見禮。“巡撫大人,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來了,現在就和幾位大人在詔獄裏呢。”


    詔獄?


    沐臨秋瞥了一眼錦衣衛,覺得事情愈發的不對勁。趕緊帶著三人進了詔獄,一進去,幾人就聽見了一句話。


    “快點,繼續啊。”


    沐臨秋推門而入,看見眼前的一幕之後,眸中的怒火壓都壓不住。


    許多的錦衣衛都站在過道裏,全都死死的握著拳,眼眶猩紅。


    鐵門裏,太子站在牢房的正中央,腳下還踩著一個人的頭顱,他的麵前還有一名跪在地上的男子和一個女子。加上兩個皇子,足有五個人,本就陰暗逼仄的牢房顯得更小了。


    張利還在死死的抓著另一名站立著的女子,而那女子,竟然隻穿著裏衣。地上被踩的人,看穿著像是梁宇。跪在地上的男子,是張利。而那麽那個好似正在準備脫衣服的女子,是梁辰。


    三皇子坐在太子身後的凳子上,正在悠哉悠哉的喝茶。


    太子月逸風笑的殘忍,“繼續啊,脫幹淨了,還是你等著我給你脫呢?”


    張利眼裏滿是血絲,眼裏的淚花隨著他的顫抖碎裂,順著他的臉頰流下。


    梁辰的臉隱在暗裏,她輕聲開口對張利說道“沒事的,沒事的。”眼看梁辰就要解開自己衣服,一隻手突兀的出現,緊緊抓住了梁辰的手。


    梁辰和張利抬眼,一隻纖細而有力的手抓住了梁辰。


    “臣,沐臨秋。”


    “月烏仄。”


    “華胥。”


    “遊淨。”


    四個人納頭見禮,“見過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這次見禮,就連月烏仄,對兩人的稱唿都是尊稱。


    太子挑眉一笑,“都起來吧,沐大人這是準備?對我興師問罪?”


    沐臨秋站起身來,看著被太子踩在腳下的頭顱,並未迴答,而是開口道,“太子殿下,您這是在對我的下屬幹什麽?”


    月逸風一笑,抬起了腳,那個頭微微抬起來些許。那穿著梁宇官服的,竟然是一名女子,月逸風輕哼一聲,原本高抬的腳再次踩下。


    沐臨秋同樣冷哼一聲,砰的一聲悶響。華胥的腳麵死死的頂住了太子踩下的腳底,沐臨秋悠悠的開口。


    “殿下,踩到石頭之後。就應該走開吧,您花名賬的事還沒跟下官說道說道呢?”


    太子笑得燦爛,“好啊,沐大人,你想我怎麽給你說道說道?”


    沐臨秋身上先天炁猛地噴發,眼眸變成銀色,她一腳踹上鐵門,抬起胳膊伸手對向詔獄門口,“這詔獄髒的很,還請兩位殿下移步前廳。”


    轟的一聲,整個鐵門猛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塵。


    三皇子一笑,率先走了出去。而太子輕哼一聲,扇著空氣中的灰塵走出去。“好啊,那就走吧。”


    沐臨秋點點頭,出去之前對遊淨低語幾句,又對華胥使了一個眼色。


    華胥一把拉起先前被踩住頭顱的女子,“梁大人,下跪的人,是保護不了自己所珍視的一切的。”


    梁宇眼裏寫滿迷茫,眼眶中滿是血絲和淚水。華胥拍了拍他=她的肩膀,“即使作為一個女子,你也是一個真正的兄長,但梁輕,你不要忘了自己究竟是誰。”


    他一把扯起還在無聲哭泣的張利,脫去張利身上的外衣,塞在張利的手裏。華胥對著低頭抹眼淚的梁辰甩了下頭。


    隨後拍了拍張利的肩膀,輕聲對張利說,“深愛之人的眼淚,應當讓你握緊拳頭,站直腰杆。”說完,華胥就離開了詔獄。


    前廳之中,太子和三皇子坐在左側。沐臨秋推著月烏仄在右側,沐臨秋將月烏仄推至和一個太師椅齊平的位置,自己坐上太師椅。


    她拍拍手,“給兩位殿下上茶。”一個錦衣衛低頭應是,太子輕笑一聲。“沐大人,你想知道什麽?”


    沐臨秋今日沒有穿巡撫官服。而是穿著那身黑白正法袍,她坐在位子上輕輕拿手指敲擊著太師椅。她笑著說,“太子殿下,請問一下。花名賬上的記載,你作何解釋?”


    月逸風聽見後,並未開口,直到有兩個錦衣衛端了兩杯茶水進來。月逸風和月正玄同時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水,隨後他把茶杯一放,“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沐臨秋笑了笑,“那安林客棧的血案呢?”月逸風不甚在乎的擺擺手,“難道沐大人還沒推斷出來?”


    沐臨秋輕哼一聲,“六殿下的黨羽,禦林軍副將和七名禦林軍,加上太子殿下或是三皇子殿下的兩個下屬。我原以為,他們用梨花弩作案殺人,目的就是為了。”


    沐臨秋從懷裏掏出花名賬,“這個。而那十名高官皆是太子殿下的黨羽,三殿下原本就準備將十名高官的家眷全部滅口。但是戶部尚書,背叛了太子殿下。為了家眷的姓名,將東西交給了三皇子,認為這樣,能保住自己的家眷。”


    三皇子喝完一口茶之後,並沒有放下茶杯,而是輕輕的拿著杯蓋輕擦茶杯口。聽到這裏,抬頭看了看沐臨秋。


    月正玄開口道,“不錯,加上老六告訴你的,推斷的差不多了嘛。”


    沐臨秋笑笑,“是嗎?不過還是有些更隱蔽的東西啊,那十名既然都投靠了太子殿下,都販賣人口了。那就已經是上船了啊,所以,說不通啊,所以,這就變好玩了。”


    月逸風一挑眉,月正玄不甚在意的繼續小口喝茶。


    “兩位殿下根本就是同謀,三殿下盜竊國庫五億錢,需要找個辦法洗黑錢。於是就和太子殿下聯手,通過十名高官,讓他們用三殿下盜取的銀錢,從太子殿下那邊買賣難民。一來把錢洗幹淨,二來拉攏黨羽,三來,還可以用洗幹淨的錢,明目張膽的圈養私兵。”


    沐臨秋一想起那些難民,就壓不住火,她將茶水一飲而盡。


    “我找人查過了,那十名高官,三年裏,每一年都會去安林客棧。估計最後一次,他們沒見到兩位殿下本人,就明白了。而那戶部尚書也根本不是為了自己的家眷。而是為了保自己的命吧,畢竟兩位殿下一直都是同謀,沒有背叛之說啊。”


    月逸風右手一把按在座子上,露出一抹邪笑。月正玄微一挑眉,也露出一抹笑來。


    沐臨秋繼續道,“可是他沒想到啊,兩位殿下為了引我入局。明麵上當然要裝的水火不容。所以,為了營造兩位殿下不和的樣子,戶部侍郎必須死。”


    月逸風輕笑一聲,“不錯,沒想到沐巡撫,真的能猜出來啊。”


    沐臨秋搖搖頭,“那個給我三殿下證據的人,應當是梁辰或梁輕其中之一。身上的香囊傳出的暗香,就是證據。”


    沐臨秋再次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香囊,隨後從香囊裏麵拿出一個泛著彩光的石頭,“虹膜瑪瑙,先帝賜予殿下的珍寶之一。可以掩蓋真氣並改變人的身形,還可以讓女變男,男變女。”


    沐臨秋把玩著手中的玉石,“但是這香味是做不了假的,我從安林客棧時就聞到了一股香味。所以,從送我證據的女子出現之後。我就察覺了梁辰和梁輕的不對,昨天放火的應當是梁輕。正是因為虹膜瑪瑙被我拿走,她才恢複了自己原本的樣貌。”


    沐臨秋把玉石放到自己這邊放茶杯的小桌上,笑了笑“梁輕和梁辰,本就是你們兩位的暗棋。估計,是等到兩位殿下其中一位登基之後,為了用的順手吧。”


    沐臨秋歎了口氣,“我阿兄華胥,已經查完了這兩人的經曆。梁宇,本就是一名女子,一直用虹膜瑪瑙裝作男子,本名梁輕。梁辰,則是用虹膜瑪瑙裝作自己沒有真氣從未修行。今天我一進府衙,就察覺到了陌生的真氣,那就是梁辰的。”


    沐臨秋盯著月正玄,“綜上所述,兩位殿下一直都是同謀,傳聞的兄友弟恭,竟然是真的啊。”


    月逸風笑著點了點頭,“猜的差不多,不過嘛,詔獄裏那兩個人,可不是為了讓我們用的順手,隻不過是我們黨羽之中最末流的存在,用著玩的罷了。死了就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沐臨秋咬牙,微微眯眼。她最討厭的,就是這兩個人對於其他人的態度。


    月正玄拍了拍手,臉上都是笑意和欣賞。“接下來呢?”


    沐臨秋哼了一聲,“昨天,三殿下故意開宴會,就是為了抓我的把柄。放火的就是梁辰和梁輕,梁輕身上的虹膜瑪瑙,就是我昨晚奪下的。對我說謝謝的,也是她。而其他的所有黑衣人,隻有挾持六殿下的那位,應當是不是兩位殿下的人。”


    聽見沐臨秋的分析,月逸風笑得極為滿意,月正玄也一副欣賞的樣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秋引月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門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門仄並收藏秋引月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