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臨秋慢慢吃,臨霄慢慢的說。


    外公眼光毒辣,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直刺事情的重點,所有醃臢之物,都無法影響到他。麵不改色以對天崩,帥的很啊。


    臨霄伸出手指,“首先,就是那個把密信交給我們的女子,是誰的人不知道。錦衣衛裏,是否還有皇子們的探子。案發現場,吸引十名官員前去的,是什麽東西,或者說,是誰?”


    沐臨秋吃的差不多了,她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案發現場對不上的血跡,應當是都在那九人的夜行衣上,案發現場的暗香,應當不是給我們證據的那個女子的。應當另有其人,還是要先查一下府衙內部啊。”


    臨霄站起身,拍拍沐臨秋的肩膀,“放手去查,一切有外公在。”


    沐臨秋點點頭,帶著遊淨和華胥前去巡撫衙門。臨霄站在門口,看著三人相伴而行的背影,眼神閃爍。


    一到衙門,梁辰和梁宇就上前匯報情況,“沐大人,先前您讓我二人探查的事情,有眉路了。”沐臨秋看著抱拳的梁辰和梁宇兩人,點點頭,“先起來吧,等到張大人迴來。我們再一同探討。”


    梁辰梁宇又見了禮,隨後在沐臨秋大廳兩旁找地方坐下,沒一會。張利就進來匯報了,按察使張利負責探查兩千難民的來曆。梁辰梁宇兩人,分別去探查先前七名倒黴蛋是不是那禦林軍副將走後門安排進的禦林軍。還有,那些他們裝扮成黑衣人的衣服是不是在家中。


    看來現在,是有眉目了啊。沐臨秋看向梁宇,示意梁宇先說。梁宇去了禦林軍副將家中,同為從二品官員,也就隻有布政使去查驗,才能壓住其餘來打馬虎眼的肖小。“大人,那七名禦林軍,都是由禦林軍副將引薦進的禦林軍。”


    沐臨秋手指輕敲麵前的桌子,“所以,禦林軍副將的職權,能夠插手這種軍事調動?”負責人事和財政的布政使梁宇上前,“我朝規定,任何將軍若無皇上或者禦林軍總統領首肯,是不得私招下屬的。”沐臨秋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沐臨秋看向張利,張利上前,“大人,那些難民,都不是京城的百姓。雖都是尹天國人,但都是一些小村莊的村民。”一提到難民,在場六人就有些氣不順,但凡有些良心,就會對於百姓的疾苦感到心傷。沐臨秋點頭,“也就是,這足足兩千人,竟然從自己生活了半輩子,甚至是一輩子的地方,被人掠走?而京城所有官員,都一無所知?!”


    沐臨秋的語氣夾雜著壓抑的怒火,開什麽玩笑?!京城百官,都他媽是瞎的嗎?或者,有什麽人放了話,讓百官不得不當瞎子。沐臨秋悲哀的看著外麵的天空,四四方方的黑院子下,傍晚的夕陽,在天空上,就像是被潑了一灘血一樣。


    沒有皇室和禦林軍總統領的首肯,不得私招下屬?那不就是說,是太子找的七個無關緊要的平民,七名青年。一邊感恩著太子殿下的賞識,一邊開開心心的當了刺殺朝廷命官的兇犯?兩千難民,被掠進京都,若不是太子發話。怎麽可能沒有人知道,所有人都他媽是瞎的嗎?!


    肯定有人看見了,但是,還沒等到目擊者去報案。可能,就已經太子滅口了。而那些目擊的百姓,他們知道嗎?但他們不敢,他們隻想活著。在京城,你若是想活下去,那就低下頭,安安靜靜的別說話,當瞎子!


    沒有證據,沒有目擊者,那兩千名難民,若是沐臨秋去詢問。得到的答案,估計和臨霄說的一般無二,太子笑眯眯的給沐臨秋倒茶,“哎呀,沐巡撫。不過是些奴隸,那種低賤的賤民,大人您家裏不也有不少嗎?我隻不過是賣的有點貴嘛~”


    沐臨秋不敢再去想,華胥陰沉的低著頭。他的腦中,全都是那個母親臨死前的那句話,“我的娃兒,不髒的。”那句帶有濃濃的口音的話語,是懇求,是痛罵!是這位母親跪在地上懇求不要抓她的時候,那些人販子猙獰的怒罵嗎?


    是不是那位母親,緊緊抱著自己的寶貝的時候,有人對她說出那句,一個小賤民而已,真是髒死了。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再見到華胥的時候,才會說自己的孩子不髒嗎?


    華胥全身顫抖,眼裏苦澀的不行,可是現在。你告訴我,那對母子,就是在這高高在上的官老爺的庇護下,在無數同情的眼神裏。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而我們,對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束手無策?


    華胥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遊淨輕輕的牽上華胥的手。關切的眼神,安撫著少年悲愴無力的心。


    在這種寂靜中,沐臨秋身上的先天炁隨著她的怒火,四散。梁辰上前一步,腰間的香囊隨著沐臨秋的先天炁飄動。“巡,巡撫大人。那些黑衣,都找到了,那些衣服的材質有問題,吸水性極佳。現場消失的血跡,都被黑衣吸幹淨了。”


    沐臨秋笑的森寒,“各位看,人家已經把物證都給我們準備好了啊。讓我們閉嘴,就這樣認下是那幾個禦林軍所為。”


    沐臨秋站起身,“布政使大人,叫上見過昨日假扮戶部尚書主母的女子的錦衣衛。找一個畫師,全城通緝。”梁宇拱手,隨後率先出門。


    沐臨秋看了看梁辰,“道台大人,去取一件黑衣查查衣物的來曆。”


    待梁辰梁宇出門,沐臨秋才看向張利,“走吧,按察使大人,為在下領路去看看,上京城中的裁縫鋪子。看看這種神奇的布料,到底是從哪來的?”


    沐臨秋一動,華胥和遊淨也迅速跟上。張利麵色沉沉,看來也是明白了現在局勢的險惡程度。“大人,請。”四人踏著夕陽,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層血衣。


    詢問了多家裁縫鋪之後,果然。吸水的材質並不少見,吸血應當也是不難,但是據當時的目擊者所說。當時那些人的黑衣上,並無明顯的血跡。這就不對了,上京的裁縫鋪都問完了,竟然都沒有這種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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