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連沐峪澗都受不了臨湘琴做的東西。沐臨秋有些汗顏,她就不信自己老爹做飯的時候不嚐嚐味道。沐峪澗連自己的糊糊都能吃下去,並稱之為珍饈。那麽,能把阿三爹爹逼到背著他最愛的夫人,偷偷跑出去吃飯的食物,又是何等模樣?


    華胥有些許遲疑,他戳戳身旁的遊淨,“小遊,你當時不也吃的不亦樂乎嗎?怎麽現在放下碗就怪我的不是了?”


    遊淨的心理年紀,在華胥和沐臨秋之間,一直都是最成熟的那個。沐臨秋像是長不大的熊孩子,華胥是跟在熊孩子後麵的保鏢大狗。


    所以,剛才華胥的話,遊淨不免的想到了另一種“偷吃”。並且,大半夜三個大男人翻牆出去,還說是偷吃,任誰都會想多吧。


    想多的去麵壁。


    雖然,臨霄和華胥是安全了,但是沐峪澗。怕是要遭咯,“夫君?你每天吃完我做的飯之後,還帶著胥兒和爹爹出去偷吃東西?”臨湘琴的語氣,簡直比抓到沐峪澗偷吃更傷心,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沐峪澗。


    臨霄喜歡看沐峪澗吃癟,雖然作為女婿。沐峪澗家資頗厚,並且為人也不錯。還是當朝的異姓王,但是,畢竟是偷走了自己心頭肉的偷心賊啊!


    看著臨霄呲著牙樂,庾箏笑著在臨霄腰間下手了,足足五圈。


    沐臨秋看著這一幕,嚇得直吸冷氣。外婆,本來是這樣的嗎?庾箏在臨霄耳邊輕輕低語,“你出去加餐,竟然不帶我一起?”臨霄本來要大唿冤枉,但是轉念一想明白了。看來庾箏對於臨湘琴的大作,也是有些無法承受了啊。


    眼見著臨湘琴眼眶要紅了,沐峪澗嚇得魂不附體,趕忙上去握住她的手,“娘子,你聽我說,為夫也是被逼無奈啊。是胥兒!是胥兒說他晚上餓的睡不著,我們知道你平日裏研究新菜係勞累,又怎能麻煩你呢?”


    沐峪澗言辭誠懇,眼神變得堅定了起來“娘子,是你做的菜實在太好吃了,胥兒和小遊都在長身體,他們總是吃不夠,所以,胥兒才來找我帶他出去的。而胥兒每次帶迴來一份,我本來還以為是他留著自己吃呢,原來是給也沒吃夠的小遊啊。”


    沐峪澗把臨湘琴攬進懷裏,溫柔的撫著她的眼角,臨湘琴抬起頭,泛著淚光的眼睛希冀的看著沐峪澗,“真的?”


    沐峪澗輕輕捋著臨湘琴的長發,“當然是真的。”


    臨霄:nb


    華胥:?師父你騙人,不是你說你指定不行了,非要我拉著你去許老頭麵館吃麵的嗎?第一次大半夜三點了,你都快給人老頭跪下了。你當時吃麵的時候,連蒜都沒吃。


    華胥不理解,但是華胥明白,要是自己拆了沐峪澗的台。估計自己的肋骨就能被師父拆下來,給那個許老頭當柴火。再退一萬步來說,明明咱們兩個剛吃碗麵從外麵迴來,你兜裏還揣著從麵館順的蒜呢!憑什麽都賴到我身上?!


    華胥看著沐峪澗一下子把大鍋扔到自己頭上,他當然不願意。腦子裏瘋狂的想,要是秋秋她會怎麽做?


    沐臨秋不知道,有人要開始模仿自己了。


    隨後,沐臨秋就看見華胥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後牽上遊淨手。看來剛才掐的很用力,眼淚都下來了,“娘親,胥兒實在是不想麻煩娘親,我一個糙老爺們,餓著沒事。可是小遊,小遊可是您的義女啊。”


    沐臨秋:停!小遊是什麽?我的遊遊!現在是我姐了!


    沐臨秋冰塊裏的笑臉一下反轉了,這下好了。後宮裏的甜妹沒了,你這下滿意了吧!你這個冷漠無情的娘親!嗚嗚嗚~~~(咬手帕哭泣)


    遊淨一愣,看了看華胥牽著自己的手,上麵還有華胥燒火時,留下來的黑灰。但反常的沒生氣,反而因為華胥一直在火堆旁,手很暖和。她看著華胥祈求的眼神,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臨湘琴很受用,她覺得自己夫君還有兩個孩子都很喜歡自己的菜,並且還為了不累到自己,半夜偷偷跑出去吃那些那些隻能用來飽腹的糟糠之食。當即就原諒了他們偷吃的事情,並且決定現在馬上給他們三個人做點好的!


    沐峪澗眼睛一眯,不對!有殺氣!


    眼看臨湘琴高高興興的就要出門,庾箏笑著開口,“世人常說,一孕傻三年,雖然你隻有秋秋一個親生女兒。但我沒想到,你把胥兒和小遊當成自家孩子之後。還能在傻三年的基礎上,再多個幾年出來。”


    壞了!三個男人好不容易安下來的心,一下子被放到了懸崖旁。真正的大boss,來了!


    庾箏看著一臉疑惑的臨湘琴,伸手指了一下還在冰塊裏的沐臨秋。沐臨秋被嚇的趕忙閉上了眼睛,外婆怎麽如此可怕了?!“我們來,不是因為。發現秋秋所在的修行室有黑煙跑出來嗎?”臨湘琴被庾箏一提醒,想起來了,她怒氣衝衝的看向沐峪澗。


    沐峪澗笑出聲,死定了呀。


    沐臨秋自然不知,這三年裏。這一大家子,都是住在一起的。


    不過嘛,沒一個正常人。比如,因為沒有沐臨秋的陪伴,開始瘋狂找華胥茬的遊淨。遊淨整華胥,就跟訓狗似的。這樣就導致,武將華胥變得更不聰明了。


    還有,整天研究新菜係的臨湘琴。她為了讓沐臨秋一醒過來就能吃上自己親手做的大餐,苦心鑽研菜式。把擔心沐臨秋,一星期就迴來一次的沐峪澗毒瘋了。


    而臨霄,則是因為。京城這三年,黨羽之爭不僅沒有停止。反而愈加的激烈,三年,整整三年,尹天國竟還沒有新帝登基。明槍暗箭之間,就連沐峪澗和臨霄,都半隻腳踏入了這深不見底的暗流之中。


    並且,每天迴來。還要吃自己小棉襖做的,仙丹?反正臨湘琴是這麽起的名字。實際上,是豆角打成泥,加上土豆和醬油做出來的球。最妙的是,豆角沒熟。一家子修行人,倒是沒被毒倒。但是,臨府的茅廁不夠了啊!


    這些妖魔鬼怪之間,唯一的正常人庾箏,是唯一一個沒有被這些神經病帶偏的。但,可能多少多了點其他的影響。


    臨湘琴一把掐上沐峪澗的耳朵,“對,你們在對秋秋幹什麽?”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臨湘琴這才剛看見,自己的大寶,正被架在火堆上。最恐怖的,就是那個撐起秋秋冰塊的架子。竟然是自己的煉丹用的!


    遊淨低笑一聲,鬆開了華胥的手。小手一指那就是閻王點卯,“娘,我進來的時候,華哥還在往裏加柴火!”


    華胥一抖,丸辣!


    沐峪澗一笑,哈哈哈哈哈。還好我有先見之明,防的就是小遊這一手。庾箏往前一步,“你們說,要是隻有胥兒一個人,他敢這麽做?”


    沐峪澗麵色冷靜,察覺到身後步步緊逼的庾箏,額頭已經有點冒汗了,“你們猜一猜,胥兒是跟著誰一起來的呢?並且,敢點火燒秋秋呢?”


    臨霄把手輕輕搭在沐峪澗肩膀上,沐峪澗還是麵無表情,臨霄幽幽開口,“依我看,那個人一定實力高強,深得胥兒信任。估計胥兒也就是,從犯。那麽你們說,這個主犯到底是誰呢?”


    臨湘琴、遊淨、庾箏看著沐峪澗,同時展顏一笑。臨霄麵無表情的盯著沐峪澗,就連沐臨秋都跟風看著沐峪澗。


    華胥在角落偷偷的蹲下,發現這個修行室的地,那可真是太地了。


    沐峪澗疑惑的扭頭看著四人,“誰啊?誰?誰敢驅使胥兒燒我女兒!誰?!”臨湘琴無語到極點了,她笑出聲來。


    沐峪澗身高一米九,臨湘琴才一米七五的身高,她對著沐峪澗招招手。沐峪澗咽了口口水,咬咬牙低下頭來,啪一聲。臨湘琴這一巴掌又脆又響,她又掐上沐峪澗的耳朵。“見過蠢的,沒見過你這種蠢的翻遍所有書籍都找不出來的蠢貨!”


    沐峪澗開始強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秋秋被冰凍起來了,我和胥兒用火烤秋秋讓冰化掉不是很正常的?”


    臨湘琴冷笑出聲,“你腦子正常,眼睛正常,嘴皮子也利索的很,怎麽合起來就是精神失常?!你看看秋秋,都被你氣的睜眼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了沐臨秋。


    沐臨秋突然被點名,有些尷尬的衝大家一笑,還點了下頭。


    除了沐峪澗和臨湘琴之外的所有人看著沐臨秋窘迫的笑,也溫和的笑笑,迴了沐臨秋一個溫柔禮貌的點頭。


    隨後,除了還在言語進攻沐峪澗的臨湘琴,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不對!秋秋之前是睜眼的?隨後猛地看去,發現沐臨秋正在一臉吃瓜的看著臨湘琴扭沐峪澗的耳朵。


    沉默,是今晚的修行室。


    離譜,是睜眼的沐臨秋。


    夜空中,月光大盛,白霧快速彌漫了整個修行室,“晚上好啊,家人們。”沐臨秋的聲音時隔三年,再次從眾人耳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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