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顧一周,從霍老爺子到黃菜花,又看向霍英彪跟吳蓮英,問:“這迴你們滿意了嗎?滿意的話,都走吧。這醫院裏頭都是病人,需要安靜,別吵吵個沒完。”


    黃菜花:“……你……你別弄得好像我們逼你離婚似的!那不是辦個假——”


    “媽!”吳蓮英一把拉住黃菜花,低聲說:“這事能嚷嚷出來?”


    黃菜花閉嘴不說了,皺著眉頭苦大仇深,跟誰欠了她什麽似的。


    “走啊!”夏紅纓不耐煩極了,“還等著我請你們吃飯?燕燕還發著燒,我得守在她身邊,勞煩你們跑這一趟,我謝謝你們了,我給你們鞠個躬,行嗎?”


    她站起來,想給他們鞠躬,卻因為一整天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腦袋突然眩暈了一下。


    有人扶住了她,關切地問:“怎麽了?頭暈嗎?”


    夏紅纓迴頭一看,居然是吳興民。


    他身後,還有霍曉婷和霍剛。


    “你怎麽來了?”夏紅纓問。


    吳興民:“路上碰到曉婷,才知道燕燕出事了。她怎麽樣了?”


    夏紅纓心痛地說:“她……聽不見了。醫生說,可能是窒息太久,傷了聽力神經。”


    吳興民神色一沉,看向對麵那一群人:“剛剛聽到你說離婚,又是怎麽迴事?”


    “你誰呀?”黃菜花瞪著他,“你抓著我兒媳婦幹啥?給我鬆開!”


    吳興民卻穩穩地扶著夏紅纓,看向霍南勳:“你就放任你的家人,這麽欺負她?”


    霍南勳大步走過去,將夏紅纓拉到自己這邊摟著她,說:“吳副鄉長,你是以什麽身份來質問我?”


    吳興民:“夏紅纓哥哥的身份。”


    “嗬!哥哥?”霍南勳冷笑,“我隻有一個大舅子,他叫夏紅耀。怎麽又冒出來一個姓吳的?”


    吳興民要說話,夏紅纓卻打斷他:“霍南勳,我們都要離婚了,就不要說這些了。”


    “我同意了嗎?”霍南勳摟著她的力道似要將她捏斷,“你問過我嗎?”


    夏紅纓看向霍南勳,他額間青筋崩露,表情極為隱忍。


    眼底,甚至還有幾分委屈。


    夏紅纓推開了他,站到了吳興民身邊,說:“剛才,你知道我為什麽讓你大嫂和侄女滾嗎?


    燕燕聽不見了,霍寶珍很開心,就像是得到了一個新玩具。


    她教燕燕跟著她點頭搖頭,然後說,燕燕是個聾子,燕燕跟著她點頭。


    燕燕是個啞巴,燕燕繼續跟著她點頭。


    燕燕是個傻子,燕燕不僅點頭,還衝她笑……”


    夏紅纓說著就哭了出來,隻覺心如刀絞。


    霍南勳看向吳蓮英和霍寶珍,神色冰冷,似風雨欲來,黑雲壓城。


    霍寶珍被霍南勳嚇到了,躲到了吳蓮英身後。


    吳蓮英臉紅脖子粗地說:“小孩子貪玩嘛!寶珍才多大,她懂什麽!”


    夏紅纓:“小孩子是貪玩,也不懂人間疾苦。但是大嫂你也不懂嗎?你幸災樂禍地笑得可開心了,還說燕燕殘廢了,以後霍南勳就會不要我們母女了,不是嗎?”


    吳蓮英眼神閃爍:“你本來也配不上老二!”


    “你算個什麽東西!”吳興民目光如電地看向她,“配不配得上,你說了不算。”


    “你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你什麽人啊!”吳蓮英尖叫。


    “我說了,我是她哥哥,紅纓是我妹妹。”吳興民說,“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們不願意出錢給燕燕治病,我來出。你們沒時間陪她去看病,我帶她去。”


    他跟夏紅纓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市三院,那是我們市最權威的醫院。”


    夏紅纓對城裏的世界一無所知,還真不知道應該去哪一所醫院,更不知道醫院的大門朝哪邊開,遂點點頭,欣慰又心酸地說:“哥,謝謝你。你進去看看燕燕吧,我跟他們說。”


    吳興民進去了。


    夏紅纓深唿吸,擦幹眼淚,又說:“霍南勳,我說跟你離婚,不是氣話,相反,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霍南勳捏著拳看著她,眼神陰沉至極。


    夏紅纓:“當初,我一眼相中了你,匆匆忙忙地嫁給了你,獨自一個人撫養燕燕長大,我沒有後悔過。


    但是到今天我才突然醒悟,女子嫁人,並不是嫁的這個人,而是嫁到他們家!


    人過日子,也不僅僅是兩口子關起門來過,大多數時候,是在一個大環境裏過日子。


    霍南勳你很好,你對我好,對燕燕更好,人又出息又有本事,我對你沒有任何不滿。


    但是,燕燕從出生那天開始,就被你的家人嫌棄,盡管她聰明伶俐冰雪可愛,你爸你媽從來就沒拿正眼看過她一迴。


    她之所以養成這麽怕生內向的性子,與這種被嫌棄的環境息息相關。


    你能想象,以後她真的成了聾啞人,你的家人更會將她嫌棄成什麽樣嗎?”


    霍南勳沒說話,眼裏終是有了一絲皸裂。


    “更別提,你的父母,你的大哥大嫂,天天變著法兒地想讓我跟你離婚。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我也是受夠了!”夏紅纓繼續說,“霍南勳,我不是不講理的人,我不可能逼你跟自己的父母親人斷絕關係,能斷絕的,隻能是我們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


    心口鈍鈍地疼得厲害,像被一隻無形的手反複拉扯,夏紅纓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直視著霍南勳,說:“霍南勳,我們離婚吧。”


    霍南勳一直沒說話,隻定定地看著她。


    等她說完,他走到她麵前,眼睛猩紅,眼尾帶著一種毀滅的暴虐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問:“對你來說,能斷絕的,隻能是我們兩個人?別的,都斷不了,是嗎?”


    夏紅纓不能看他的眼睛,一看就仿佛整個人都要被撕裂一般,偏過頭去,硬著心腸說:“是!”


    聽到她這麽決絕的話,霍曉婷哭著過來抓著夏紅纓的手:“二嫂!不要!你隻是一時衝動,等冷靜下來再說,好嗎?”


    夏紅纓搖搖頭:“我很冷靜。曉婷,這些年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撐下來。不管我跟你哥離不離婚,你永遠都是我妹妹。”


    霍曉婷哭得不能自已:“二嫂,你別走!二哥!你說句話啊!你快告訴二嫂,你絕不會跟她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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