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走出茶館,那一胖一瘦兩人的手下還等在外麵,他們攔住我,央求我們放了他們的兩位老板。


    他們深知血月的厲害,不敢招惹她,便轉而向我求情。我對這兩人厭惡至極,平日裏,他們想必是橫行霸道、欺行霸市的家夥,此時讓血月教訓一下,也並非壞事。


    我冷冷地沒有理會他們。兩人的手下一人抱住我一條大腿,對我又磕頭又哀求。我心一軟,便對血月說:“要不就算了吧,他們已經得到教訓了,再這樣下去,怕是會出人命。”


    血月冷笑一聲,對那些手下說:“放心,我不會要他們的命,他們的命我可沒興趣。不過,他們狗咬狗到什麽時候能停,就得看他們的造化了。等哪一方咬不動了,自然就會停下來。”


    那幫平日裏囂張跋扈的混混打手麵麵相覷,臉色十分難看。血月嘻嘻一笑,拉著我離開了。我對血月說:“你的懲罰是不是太過分了?照這樣下去,至少有一方會殘廢才肯罷休。”


    血月不屑地說:“你這人什麽都好,也聰明,就是太心軟。對付這種人就得用強硬手段,不然他們好了傷疤忘了疼,說不定過幾天又會去調戲傷害其他女人。他們碰到我算倒黴,可要是其他弱女子遇到他們,後果不堪設想。”


    我仔細一想,覺得她說得在理,不禁為自己的仁慈感到有些可笑,同時也在心裏告誡自己,對待某些人,就得采取特殊手段,不然隻會害了自己和他人。


    我們繼續在城裏的藥鋪尋找那些藥材。路過一家比較偏僻的中藥鋪時,血月把那張藥方遞給夥計。夥計看了兩眼,對血月說:“這上麵有一味藥,我們上午還有,現在已經沒了。”


    血月渾身一震,下意識地問:“來買藥的是不是一個穿得很破舊的老太婆?”


    小夥計奇怪地看著她:“你們是一夥的?既然是一起的,應該知道我們的存貨都被那個老太太買走了。”血月悄悄塞給夥計兩張百元大鈔,說道:“你把老太太給你看過的方子都寫下來,越詳細越好。”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那夥計之前對我們愛答不理,拿了錢後,態度立馬熱情起來。他迅速給我們寫了一張方子,血月看了一眼,匆匆向夥計道別,拉著我就走。


    我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血月和王婆婆到底在搞什麽名堂。隻聽血月對我說:“我猜得沒錯,她四處奔波,果然是要救治一個重傷的病人。”


    以我對王婆婆的了解,她身為陰陽門掌教,掌控著整個陰陽門,憑她的實力,想要什麽東西都能輕易得到,但她卻親自滿世界找藥。由此可見,這些藥材和那個病人,對她來說極為重要。


    血月神秘地衝我一笑:“如果我沒猜錯,她要治療的這個病人,可能和你還有些關係。”


    我對血月這番毫無根據的話很是無語,但她在我麵前總是神神秘秘的,我除了表示不屑,也隻能聽著。


    血月還向夥計打聽了方子上其他幾味藥材可能買到的店鋪,並一一做了標記,然後帶著我前往那幾家店鋪。


    我們一家一家地詢問,每到一處,都發現我們要的藥材已經被老太太搶先買走了。到最後一家店鋪時,夥計告訴我們,有一味藥材不在市區,在郊區的一個小鎮上。我和血月立刻打了輛出租車前往小鎮,此時天色已晚,我們趕到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藥鋪老板正準備關門,我們急忙攔住他,拿出那味藥材詢問。


    店老板上下打量我們一番,欲言又止。血月有些不耐煩地說:“有話就直說,要是覺得藥貴,我們不在乎價錢,隻要能買到就行。”


    藥鋪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留著長長的山羊胡。他捋著胡子,慢悠悠地說:“不是價錢的問題,老夫隻是好奇你們兩個小家夥買這味藥做什麽。你們知道嗎,這味藥不是給活人吃的,是給死人用的。”


    我和血月對視一眼,都很驚訝。血月喃喃自語:“給死人用的?難道老太婆要救的人有問題?”


    藥鋪老板說:“這味藥很稀有,在本省城,隻有我們家敢賣,知道為什麽嗎?我們家祖上不是賣藥的,是做喪葬生意的。這味藥是從屍體上提取的。”


    我問藥鋪老板:“有沒有一個老太婆來買這味藥?”


    藥鋪老板笑著說:“我們是百年老店,幾十年來,你們是第一撥上門買這種藥的。”


    血月沉思片刻,又問老板:“既然這樣,我再問您一句,一般用這味藥是治療什麽病症的?”


    藥鋪老板把我們叫過去,壓低聲音說:“這話可不能外傳,這味藥的作用很特殊,是給失去陽氣的活人用的,用來防止屍體腐爛。”


    我覺得很奇怪,照老板這麽說,難道王婆婆要治療的人是具屍體?她不是在治病,而是為了保存屍體不腐?藥鋪老板接著說:“我看兩位也不是普通人,跟你們說實話,這味藥你們最好別輕易碰,不然會惹麻煩。”


    血月立刻拍板:“這味藥我買定了,有多少我要多少。”


    藥鋪老板有些猶豫:“你不是開玩笑吧?”


    血月嚴肅地說:“你算算這藥值多少錢,我全買了。”


    藥鋪老板在紙上寫了個數字,我嚇了一跳。血月挑眉道:“好,這些藥我都要了,我現在去取錢,在這期間你不許賣給別人。”


    我懷疑不是藥鋪老板瘋了,就是血月瘋了,就這麽點藥材,竟然要30萬人民幣。


    這時銀行已經下班了,我們去鎮上附近的幾台取款機取走了所有現金,整整30萬。我們提著一塑料袋錢迴到藥鋪,老板還在等我們。他數清錢後,到藥鋪後麵搗鼓了一陣,拿出一個方形盒子遞給我。盒子不大,我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塊顏色像牛糞的東西,我大吃一驚,就這破玩意兒,值30萬?我感覺被耍了。


    血月拿了那東西走出藥鋪,高興得不得了,就像中了彩票一樣。


    我有些同情她,心想這姑娘長得好看,刺紋術也厲害,可惜腦子不太正常。


    血月突然斜了我一眼,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腦子有問題,花30萬買了攤牛糞?”


    我撓撓頭,不置可否:“反正錢是你的,你愛怎麽花就怎麽花,跟我沒關係。”


    血月狠狠敲了一下我的腦袋,生氣地說:“你這笨蛋,有時候看你挺聰明,有時候又笨得要命。你想想,這味藥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麽,但對王婆婆來說,可是救命的東西。我們拿著她最需要的東西去換《玄天寶錄》,你覺得有勝算嗎?”


    我對《玄天寶錄》已經有了一定了解,拿著這麽一塊東西去換那麽珍貴的東西,我很懷疑王婆婆會不會答應這筆交易。血月得意地說:“那就要看那個人和《玄天寶錄》在她心裏,哪個更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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