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拍手大笑,還在白蛇臉上親了又親。但白蛇在冷心丹效力下,情緒不易波動,比較冷靜。


    “青兒,不用那麽激動。這月姥是天官,我們不能殺人,據理力爭自己尊嚴就好。”


    “可惜我本事小,如果我本事大,我才不管她天官地官,一律殺了算完。”


    “你本事大了,肯定到處闖禍。還是本事小點好。”白蛇笑著撫了撫青蛇的後背。


    這時候對方又有變化,從開著的月亮門中,倏地飛出一個一身墨綠色衣裙的女人,女人頭發也是墨綠色,都盤在頭頂,用一個火紅的金屬圈將頭發攏住,那個紅圈上還一個篆文“天”字。


    白蛇知道,這個“天”字,是天官的專屬配飾。


    青蛇頭發是青色,但是青得比較淺,像是春天剛發芽的青草,而這個女人的頭發,卻是那種濃得化不開的墨綠,像是水潭中的綠藻。


    隻見這個女人一從門裏出來,就徑直飛到飛舟外的透明窗戶外,伸出一根手指在窗戶上點了兩下:“白蛇、青蛇,我是月姥。你們出來,跟你們談談。”


    因為離得更近,青蛇發現這個女人眼睛是血紅色,右眼眶外有一圈桃花,像是紋身。而她臉上也有兩個奇形怪狀的符文。


    青蛇早就聽過管姻緣的月姥,以為月姥是個慈祥老太太呢,沒想到竟是這副年輕又妖冶怪異的樣子。


    青蛇道:“談什麽!你唆使手下用強光照我們,若不是姐姐功力高強,我們眼睛不給你照瞎了!”


    白蛇卻衝著月姥拱拱手:“月君請了,不知您大駕攔住我們去路,所為何事?”


    月姥道:“你能出來說嗎?萬年金仙黎山老母的高足,沒這點膽量嗎?”


    白蛇怎肯墮了師門威風,更何況她現在是行將就木的黎山老母的傳承者,她就迴頭對青蛇道:“青兒你別出去了,我會會她。”


    青蛇不樂意:“不行,我們同進退!姐姐不能嫌棄我本事低。”


    “好好,但你別先動手。”


    白蛇就拉著青蛇一同飛出,懸空站在月姥麵前。


    青蛇冷冷看著月姥:“你這個最沒用的天官,擋我們路做什麽!”


    月姥冷笑道:“我怎麽最沒用了?”


    “情愛姻緣全靠兩人之間發自天然的吸引,何需什麽官來掌管。”


    月姥冷哼一聲,道:“我並非控製姻緣,隻是順勢而為,看哪兩個人有緣,就幫助他們團聚。你根本不懂,瞎說什麽!對於不了解的物事,你還是謙虛一點的好。”


    “我和姐姐有緣,沒見你幫我們。”


    月姥道:“我不幫兩個女人婚配。”


    青蛇一聽就大怒,道:“你也是女人,卻如此混蛋!你竟不知兩個女人之間才是真愛嗎,我勸你也找個女人愛一愛,體會一下。”


    月姥隻是冷笑。


    白蛇捏了下青蛇的手,又對月姥道:“您這位官爺,到底有什麽事呢?”


    月姥也看出來當家人是白蛇,她就對白蛇道:“我有兩件事要說,其一、這是公事,我來告訴你們,你們的妖侶烙印無效,因天帝陛下已經剝奪了天妖宮主持妖侶婚配的權力……”


    “什麽!你放屁!”青蛇大怒,就要往上衝用劍砍月姥。


    白蛇拉住她:“讓她說完,青兒冷靜下,不要總是這麽衝動。”


    月姥哼了一聲,又道:“第二件事,是私人恩怨。”


    白蛇問:“我們有什麽私人恩怨?”


    “你們殺了我兄弟!”


    “你兄弟是何人?”


    “金蟾。”


    青蛇道:“那蛤蟆竟是你兄弟?你也是蛤蟆嗎?”


    月姥瞪著青蛇道:“我們神蟾家族掌管姻緣已經幾千年了,我是玉蟾,金蟾是我弟弟,他比較貪玩調皮,但罪不至死!你們殺了他,該當何罪?我兄弟吐出來的錢,你們還帶著,對不對!我就是因為你帶著他身體自生的金子才找到你們的。”


    說著月姥咬著牙,眼睛變得更紅了,像是要流出血來,她眼圈的粉紅色桃花也旋轉起來。


    白蛇道:“不錯,是我們殺了金蟾。但他害我們在先,我們不過是後發製敵,合理正當的反擊防衛。你兄弟的錢,我們隻花了不到十兩,剩下的都給你。”


    說著她施法讓裝金子的袋子飛到眼前:“你要嗎?”


    “廢話!你們讓我兄弟形神俱滅了,這是我兄弟最後的物品。”說著月姥一把抓住那個放金子的袋子,打開看看裏麵,就一口把那些金子全吞進了肚子。接著月姥流下淚來,她的淚是紅色,像是在流血。


    青蛇看著直皺眉,莫非這是此綠蛤蟆追思死人的方式嗎?


    白蛇等月姥吃完了金子,才道:“並非是我們要殺令弟,實在是……”


    月姥打斷白蛇道:“哼!我也知道我兄弟有錯,但他罪不至死。她隻是貪玩調皮罷了。你們也忒歹毒,竟然他形神俱滅。我也是昨日用晶球視影才看到。”


    白蛇道:“請你節哀。令弟已死,月君待要怎樣?”


    月姥道:“我也不要你們性命,隻需要你們兩蛇在我月姥宮前一起跪一年,一年中每日向我請安謝罪。並且在三年後的群仙大會上,你們當著三界修士的麵,公開向我磕頭道歉。若能做到,以後我們兩清,互不相欠。我姻緣蟾宮雖不為兩個女人主婚,但你們自行擇配,我也默認。你們兩妖看是如何?”


    青蛇大怒:“你這綠蛤蟆欺人太甚!士可殺不可辱。你那個金蛤蟆兄弟差點把我姐姐咬死,在你眼裏就隻是‘貪玩調皮’!我看你跟那個癩蛤蟆一路貨色。”


    說著話,她倏地張開她的櫻桃小口,吐出十幾支毒液箭來。


    毒液箭還沒打到,月姥就冷笑道“雕蟲小技”,她體外就射出一道綠光,把毒液箭全部卷住,一個迴旋,向青蛇打迴。


    白蛇急忙一揮手,將綠光阻住。


    月姥綠光倏地消失,白蛇也鬆勁,毒液箭都落在海麵了。


    青蛇暗自氣餒:自己的毒液箭隻能對付獵戶,對修士幾乎不起作用,射出來隻是丟醜。她暗下決心,等到獲取真元,開啟氣海後,一定把毒液箭煉到厲害無比。


    月姥瞪了青蛇一眼:“你那點毒液,能射得了誰,別出醜了。”


    青蛇舉劍要砍,被白蛇拉在身後:“青兒,冷靜下。”


    白蛇又對月姥道:“月君不求殺我們,實在是寬宏大量。但我們兩人隻會跪師尊、跪天地、跪始祖媧皇。不會跪一個不分是非的綠發天官,還請月君見諒。”


    月姥“哼”了一聲:“你是黎山老母弟子,功力不俗,也許你鬥法不次於我,但是我要告訴你,你不要得意。我有些厲害的東西,不是你對付得了的,別逼我對你們用出來。”


    青蛇道:“你有什麽厲害的東西?趕快用出來,我等不及了。”


    月姥瞪著血紅的雙目道:“我們神蟾家族可以主持姻緣,使人婚配;也可以拆散姻緣,讓你們麵對麵卻咫尺天涯!不敢上前相認。這是我們的看家本領。別逼我對你們用出來,到時候你們跪著哭求我也晚了。”


    青蛇大笑道:“你嚇唬誰?天帝讓你們蛤蟆家族掌管姻緣已是個天大的笑話。你縱容你兄弟到處為惡,也有同罪。我早晚把你這綠蛤蟆用青索劍穿透了撒上鹽燒烤、吃蛤蟆肉。”


    白蛇見識更多,聽聞過月姥有些操控姻緣情愛的秘術,似乎還與巫術和天魔有關,心中不禁有些擔心。就拉著青蛇:“我們不理她,迴飛舟吧。”


    但月姥被青蛇的話惹火了,不放青蛇走:“你這青蛇妖真可惡,我也不用什麽咒術,今日就要你死在這裏。”


    “好!我看看今日誰死在這裏。”


    但見月姥不說話,隻是瞪著青蛇。


    青蛇也戒備起來。


    忽然,月姥衝著青蛇猛喝一聲:“哈!”


    青蛇感到對麵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襲來,就要把她推飛出去,她耳朵上的如意金環立時發生感應,化為一圈白光將青蛇白蛇兩人包裹其中,抵住了襲來的巨力。


    而白蛇想要會一會月姥的功力,就跳出金環寶光外,徑直走向月姥。


    白蛇聽過這是天官都會的猛喝之力,這是幾萬年來天庭的天官神體附帶的神力。幾乎每個天官都會。


    白蛇走到月姥麵前,盯著月姥:“讓我領教一下天官的猛喝之力。”


    月姥又喝了一聲,將白蛇衣裙吹得向後飄飛,襯托出白蛇的好身材來。


    但是白蛇身體卻是一動沒動。


    白蛇冷冷地道:“還有嗎?”


    “還有。”


    說著月姥猛地伸出一隻手:“蟾宮神掌,敢與我對掌嗎?”


    “有何不敢?”


    白蛇也伸出單掌,兩人雙掌相合,立時有一股巨力鼓蕩開來,兩人衣袖都被這股力量捋起,直貼到肩膀,兩人的整個手臂都露出來了。


    青蛇看到月姥手臂上滿是各種符文、紋身,密密麻麻,看得眼暈。


    青蛇不禁道:“姐姐小心一點,看起來這蛤蟆有不幹淨的東西。”


    但很快分出勝負,白蛇一用力,一股大力洶湧而出,將腳下的海水都激蕩得起了巨浪。月姥也哎呦一聲,向後飛退,月姥身上的衣服也被震碎,青蛇看到月姥身上也是滿是符咒。


    月姥飛退了幾十丈,落入海水中。


    但白蛇沒有追她,月姥從海水中躍出,也不管身上未著寸縷,戟指白蛇、青蛇:“你們別得意。你們有下跪哀求本宮的一天。”


    青蛇迴應她以哈哈大笑。


    說罷這段狠話,月姥就倏地飛迴月姥宮,那幾個跟班也趕緊跟著進去。


    進去後,月姥宮忽然精光一閃,消失不見了,整個天海又黑暗下來。”


    青蛇也收迴如意金環,往前抱住白蛇:“姐姐好厲害。”


    白蛇微微笑著:“這個人也不好對付,她功力雖然不怎麽樣,但她會巫術咒術。以後可能還會找我們麻煩。”


    “能把我們怎麽樣?邪不勝正。”


    “不可掉以輕心。”


    “你剛才勝了她,不如做事做徹,直接殺了她、斬草除根。”


    “殺不得,她是天官,有天帝敕命。殺了她,就是和天庭作對。”


    “唉!”青蛇氣唿唿地搓手,“天庭上都是些什麽東西!淨叫人受氣。”


    白蛇輕撫青蛇後背:“世界不是按照我們意願運行的,我們不必為此置氣。我們可以多多用功,讓它變得符合我們心意。”


    青蛇點頭:“我們快去落漈吧。”


    白蛇拉著青蛇進入飛舟,這次沒有遇到障礙,順利到達兩海交匯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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