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昏黃的燭光,優雅的小提琴聲,酒杯碰撞的聲裏帶著些許曖昧。


    “謝暨白,百聞不如一見。”海藻般栗色的長發到肩膀,藍綠色張揚的抹胸禮裙,將她完美的身材毫無遮蓋的暴露在外,一雙墨綠的瞳孔,讓她脖頸處的寶石都失去色彩。


    趙姝。


    她勾起唇角,纖細的手伸出酒杯,“你一直都這麽板著臉,還是說隻對我這樣。”


    謝暨白倚靠在椅背上,墨綠色的絲綢飄帶襯衫讓往日冷峻的他多了一份邪,袖口上的暗藍色的寶石袖口格外的惹眼,對方的示好。


    他既不拒絕也不同意,垂下眸子,長長的睫羽,似乎掩蓋住他眼底的情緒波動。


    被如此對待,趙姝也不生氣,隻是輕輕抿了一口酒。


    “他們都說謝暨白你性子冷,今日也算是見識到了。”她單手撐著臉,微微揚起的眉眼在他身上來迴掃過,“我不好看嘛?”


    “嗯。”


    趙姝皺眉輕笑道,“可他們都說綠色襯我。”她抬手似有若無地撩著耳後的碎發。“你也喜歡綠色不是嗎?”


    她指尖指著他身上的綠色襯衫。


    “這世上隻有一人才能稱的上綠色配她。”謝暨白冷冷地開口,神色卻望向牆壁上的攝像頭,“你最好換下。”


    趙姝也不惱,反倒是更有興趣了,“你從不看我,卻說綠色不配我,你說的那個人,是姑姑說得東方美人?”


    謝暨白這才舍得將眼神分給她,趙姝嘴角掛著笑,轉動指尖綠色的吊墜。


    “她呢?”


    “你是說姑姑?”趙姝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兩顆虎牙,和她這一身張揚的裝扮著實不太搭。


    “你從一開始就盯著餐廳裏的攝像頭,是有人在監視我們。”趙姝將手中的吊墜收起來,抬手一把鉤住謝暨白的手。


    “別動。”趙姝拽著謝暨白想要抽出的手,“我說謝暨白,我怎麽說都是大美女,你這樣子,感覺我很拿不出手的樣子。”


    她傲嬌地甩了甩頭發,壓低聲音,“既然有人監視,做個樣子你總是要做的吧。否則誰信我們。”


    謝暨白不動神色地甩開她,拉開兩丈遠的距離,“不必。”


    行,她自作多情。


    “你這樣對我,就不怕我不讓姑姑和你合作了?”趙姝當然有這個自信,她可是姑姑最寵愛的侄女。


    謝暨白不迴她,隻是指尖輕敲在桌麵,一下、兩下、


    “好,我說。”是個人都受不了冷暴力,“姑姑說了,你要的合同她幫你解決了。那麽大一筆貨,整個紐約,也隻有你能吃的下。”


    謝暨白這才滿意的點頭。


    “迴去告訴你姑姑,她要的東西一分不會少。”


    謝暨白蔑了一眼攝像頭,轉而正視趙姝。


    這樣的準便讓趙姝一愣,難道是被發現了?


    “你該迴去了。”


    趙姝還沒弄清楚什麽情況。


    服務員走了上來,“這位先生,有人讓我把這個紙條給你。”


    謝暨白並不意外,他看著攤開紙條,神色微動。


    “不是你要去哪?”趙姝懵了,這人怎麽這麽沒有禮貌,說走就走。


    謝暨白剛出門,嚴成便早早等在外麵,“先生,拿到夫人的消息了。”


    “今晚十點的飛機,京城飛往港城。”


    “這消息是真的嗎?”


    謝暨白將紙團捏緊手心,眼神飄向窗外,“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我能攔下阿檸的飛機。”


    從他出來到和趙姝相親,全程都幾波人盯著,不想讓這場相親成功的又許多人,但最不想的人,隻有陳芝蘭。


    謝昀辦事穩妥,嘴巴嚴,可他卻受不了陳芝蘭的求情,所以他一定會把阿檸的下落告訴陳芝蘭。


    沈禾野做了南尋山的局,為得就是破壞他去紐約的合作。為了能得到謝華的信任,他需要獻出一個更大的誠意。


    所以沈禾野才會逼著他自爆和阿檸在意大利領了證。


    這是他的投名狀。


    但這對於他和阿檸來說又何嚐不是一次破釜沉舟。


    他算準了父親和陳芝蘭的心性。


    一個想要解決阿檸,一個先要桎梏阿檸。


    再加上謝司言衝動好麵子的性子。


    謝司言斷然不會吃這個啞巴虧,他大鬧一場,這個婚必定離。


    不論謝家想要如何與媒體說,最後隻有他和阿檸的才是合法的夫妻。


    這已經達到他的目的。


    眼下唯一要解決的隻有一點,那就是阿檸究竟會被送到哪?


    這是他不能控製的。


    所以今日他才會假意同意出來相親。


    隻是令他意外的時,趙姝居然是她的侄女。


    機場。


    “母親,不是說不讓你來了嗎?”謝昀有些頭大,見了麵肯定是要絮叨許久。


    謝暨白不是個安分的主,父親安排的人說了,謝暨白他根本就不是在相親,那是在和父親對著幹。


    遲則生變啊。


    謝老夫人卻充耳不聞,“今日若是不來見一麵,便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檸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父親心裏想著什麽。


    他能簡簡單單地送阿檸離開。”謝老夫人瞪了謝昀一眼,“從此之後阿檸便會被你父親監視著。”


    謝昀沒說話,依照父親的性子本不必如此麻煩,幹淨利落地處理掉才是正常。別監視著活一輩子,總比英年早逝的要好。


    謝老夫人握著手中的拐杖,越是靠近約定的時間,她便越發的焦急。


    “人呢,怎麽還沒來。”


    這下還謝昀急了,他撥通電話,“人呢?”


    “二哥。”


    是謝暨白。


    “暨白,怎麽是你,是你攔下的。”謝昀被氣壞了,“你是要氣死父親,還是要害死姷檸。”


    比起謝昀的急迫,謝暨白卻顯得更外冷靜,隻是他的聲音裏的戾氣好不保留。“阿檸在哪?”


    “人不是被你攔著的嗎?”


    謝暨白沒說話,啪地把電話掛斷。


    他冷眼掃過被控製住的保鏢,“說,人呢?”


    嚴成的電棍抵在對方的脖頸。


    為首的保鏢踉蹌的開口,“我們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按照約定由醫院裏地保鏢帶著人交到他們手上,再由他們的人送往機場。


    可是他們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等到人來。


    他們剛要打電話確認時,謝暨白的人便衝上前,二話不說就將他們全部製住。


    “該死。”謝暨白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波動,他握緊拳頭,一腳踹在牆上。


    “到底是誰。”


    謝暨白咬緊牙關,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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