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忽一行,走到了半路,就碰到了莊公派來傳信的人。剛想返迴鄭國,又有一人來了,說是讓他們繼續前往齊國,將天子的國書和百裏奚的話說給了張忽聽。


    張忽本來就很珍視兒子周昌,聽聞天子有這方麵的意思,頓時大怒。


    “狗日的竟然想奪走我的周昌。”張忽大罵道。


    文薑也在一旁十分生氣。


    “你說,這天子是不是腦子有病,自己十幾個兒子,我們就一個,他搶我們的孩子幹什麽。”


    “立為儲君。”張忽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的,他咬牙切齒,全無平日裏的鎮定模樣。把一旁的文薑也嚇了一跳,她自結婚,這還是第一次見張忽這麽憤怒。


    結合百裏奚的分析,他立馬得出了結論。


    這古人過繼兒子的陋習,其實今天還有,可是在古代,這種事情很常見。但張忽還是接受不了。


    我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憑什麽你想要走就要走?就憑你是天子,是天下的老大嗎。


    我告訴你,要論實力的話,我鄭國才是天下第一。平時想著大家同出一脈,也就盡心輔佐你。可誰能料到,你老小子竟然沒憋好屁,給我來了這麽一手。


    好好好,果然是原形畢露了吧,原來當初對我鄭國好,對我這個卿士好就是為了這個?枉我張忽瞎了眼,還把你當做一位好老板來努力為你幹這幹那。


    可是想來想去,他也想不出啥好法子。發現百裏奚的計策果然不錯,雖然沒有想到治本的辦法,但這已然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瞬間他覺得這個比自己大幾歲的青年真不愧是一個治國理政,出謀劃策的好手。


    本來他還想著,鄭國的祭足老了,以後誰來接任太宰之位呢,現在有了,就是這個百裏奚。


    曆史上的百裏奚本來運氣很差,七十幾歲才被秦穆公拜為上卿。而自己這裏,竟然能找到這麽年輕的百裏奚,真是幸運。


    此時的百裏奚,還不太成熟,但也已經才堪大用。相信以後在鄭國的朝堂上,隻要肯向祭足好好學習,將來一定是一位超過祭足的一代賢相。


    他就是家境不好,才華才被埋沒了,不然,百裏奚怕是早就被人給挖走了。畢竟那個時候的春秋,還是很注重出身的。


    當時他在洛陽的時候,就看到過百裏奚的文章,發現他對國家治理提出的意見,很多都與自己不謀而合。而等他找人去尋找時,死活也找不到了,後來隻從他的朋友那裏打聽到,他去衛國謀官去了。


    這不,在衛國,他多留了個心眼,派人尋找百裏奚。


    後來在一摞舉薦官吏的竹簡末位,看到了一個百裏才官。他就納悶,複姓百裏的,當時就沒有幾個人呀!於是叫來一詢問,發現果然是百裏奚。


    原來他是怕自己的名字不受待見,就改了一個自以為藝術的名字。雖有些艱難,但最終還是被張忽給發現了,最後被張忽給帶迴了新鄭。


    感歎完百裏奚的大才,張忽一行,不做停留,繼續向著齊都臨淄進發。


    看著前方不遠處的護城河,張忽就知道:近了,走過這邊,過了那座橋,就能見到那位,和藹可親的齊侯了。那是這世上,除了父親莊公以外,對自己最好的一位長輩了。


    當然,母親對自己也好。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多次功勞,都少不了自己這個老丈人在一旁幫襯,他的確得好好感謝一下他的這個老丈人了。


    這還沒到河邊,就看到遠處規模宏大的儀仗隊向著他們走來了,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張忽發現,對麵的隊伍吹的是竽,就是那個曆史上,東郭先生吹動的東西。還有一個成語,叫做濫竽充數,就是來形容這種眾人一同表演的情況的。


    張忽想到,估計這裏邊也有濫竽充數的人,想到這,他竟然想抓出那些濫竽充數的家夥。


    可是轉念一想,齊侯嚴酷殘忍的一麵還在心裏曆曆在目,他知道,自己一旦找出了那樣的人,那人就一定會被齊侯給處死。想到這,他就收了自己這顆想要探索的心,老老實實地看著大燾底下,立著的那個人。


    隻見歡迎的隊伍排在兩邊,用紅毯給他們鋪路,宮女們手捧著花瓶,用柳枝沾著帶著花香的水,給他們灑掃前方的道路,為他們接風洗塵。


    張忽才走了兩步,發覺齊侯已經迎上來了,他也隨即拉著妻兒,快走兩步,向這個老丈人迎了上去。


    沒想到的是,齊侯第一時間並不是看自己,而是跑去看文薑手裏的,他的寶貝外孫了。


    看著齊侯眼中的憐愛,張忽頓時心情有點兒失落。是的,他吃醋了,吃了自己兒子的醋,自己這個兒子,把自己老丈人對自己的愛都奪走了。


    正在他這樣想時,齊侯已經迴過頭來,拉住自己的手說:“我就說嘛,我的女婿將來一定能出王拜相。這不,都做周朝卿士這麽多年了,也讓老夫跟著一起,沾到了好多光。”


    齊侯說著,拉著張忽的手沒有鬆,一直對他噓寒問暖,還一個勁的誇他事情做得漂亮。


    比如就說最近的衛國平亂,硬是以一人之力,加上幾個隨從,就將一個千乘之國的國君給拉下馬了。這給他們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做到,他簡直是個天神。


    張忽趕忙說是齊侯的功勞,要不是有齊國的軍隊在一旁牽製,他也不可能成此不世之功。


    “賢婿過謙了,我齊軍隻是在邊境停留,並沒有與衛國打過一仗,這一次的功勞,全歸賢婿。”


    齊侯說著,絲毫顧及不到別人。


    “爹爹~哼!”


    文薑看著齊侯就看了一眼周昌,其他時間就一直找自己的女婿說話去了,一點兒都沒把她看到眼裏,生氣地撅著嘴道。


    “爹爹把文兒和姐姐忘掉了,爹爹是個壞爹爹,文兒再也不理爹爹了。”說著,作勢要迴鄭國去。


    齊侯看著文薑鬧脾氣,說到:“臭丫頭,子忽這些年忙的從來沒有來過我齊國,而你,每年還能來幾次,我當然要多關心子忽了。”


    文薑聽罷,依然氣道:“哦,我就說嘛,為啥不理我。原來在爹爹心中,姬忽比文兒重要。”


    張忽聽罷,瞬間感覺冷汗直流。


    怎麽迴事,這咋把槍口轉向我了。老丈人呀,老丈人,你說你惹誰不好,偏偏惹文薑,現在好了,我們兩個都要遭殃。


    隻見齊侯聞言,立馬說道:“女子出嫁從夫,當然是子忽重要了。”


    天哪,張忽心道:完了,今晚上怕是不能和文薑睡一個被窩了。


    果然,文薑換了一副慍怒的表情,道:“那就讓子忽做你的兒子去吧。這個老公,我不要了。”


    說著,就轉身要走。張忽趕忙跑去,要拉住文薑。


    文薑一甩衣袖,就將他的手給掙脫了。


    “文兒,父親的意思是,一個女婿頂半個兒,所以他把我看做他的兒子了。”


    齊侯對文薑的反應不明就裏,但是聽到張忽這樣說,也是順勢按著這話的由頭說:“是呀,爹爹我呀,就是把子忽,看做了我的親生兒子。”


    聞言,文薑果然轉過頭來,道:“真的?那爹爹覺得是兒子重要還是女兒重要?”


    “當然是女兒了。”張忽不待齊侯迴答,就立馬搶答道。他是真的怕齊侯再說錯話,到時候,文薑一賭氣,就又要跑。


    齊侯也是反應過來:“當然是女兒重要,爹爹我呀,最疼愛我的兩個女兒了。”


    說著,齊侯把目光還投向了文薑一旁的宣薑。


    宣薑聞言,心中也是歡喜,本來她就在勸妹妹迴來,不要再鬧了。發現父親這樣說,頓時心底一股暖流流過,壓抑在心中多年的委屈,立馬就躥了出來。她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掉落下來了。


    宣薑一邊擦眼淚,一邊作勢要繼續安撫文薑。


    文薑見姐姐哭了,哪還有心情胡鬧,立馬就隨眾人一道迴城,向齊國宮殿走去。


    一路上,一直在安慰自己的姐姐。齊侯也發現,自己當初看人不明,將宣薑錯誤地嫁到了衛國,導致她被那個禽獸霸占,真的覺得對不起這個女兒。此時的他,對於宣薑,內心滿是虧欠。


    “姐姐。”


    隻聽人群中,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傳出,不多時,一個頭上紮著雙髻的女孩子就跑了出來。


    文薑與宣薑看到,立馬跑過去拉住她的手,說道:“小妹怎麽跑出來了?爹爹不是平時都把你鎖在齊宮裏嗎?”


    那女孩哼了一聲,道:“爹爹想鎖住我,沒門,我自己偷偷跑出來了。”


    “齊薑,不要胡鬧,快迴去。”後邊齊侯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嘛,我要和姐姐玩。”女孩調皮地說。


    眾人才知,這是齊侯的小女兒,齊薑。


    平日裏大家都隻知道齊侯有兩個女兒,其實真實情況是,齊侯總共有三個女兒。前麵的兩個大家都知道,而這裏的最後一個小女兒,才剛剛十三四歲,正是豆蔻年華。


    大家見她,已經生的眉目如黛,齒白唇鮮,加上眼神中有文薑的那份俏皮,十分可愛。


    這齊薑,將來恐怕是一位比文薑還要漂亮的美人。


    這也是文薑當初,想等著長大一點兒,給姬突介紹的女子。


    可後來萬萬沒想到,姬突竟然差點兒拐走了自己的兒子周昌,讓文薑瞬間反感,也就打消了這個計劃。


    齊侯本來是怕她亂跑,被其他人拐跑了,才把她鎖在齊宮裏的。


    在之前,文薑和宣薑還沒有出嫁的時候,齊宮他們幾個還可以一起玩。但直到兩個女兒都出嫁了,齊薑一個人就覺得無聊,天天就想著跑出來到外邊去玩。為此,齊侯還專門安排了侍衛把守。但今天,還是沒有把她盯住。


    齊侯此時心裏想著,等迴去後,一定要把那個不負責任的侍衛給革職查辦。


    但是此刻,大家都這麽開心,他也不好發作。再說,有文薑和宣薑在,他也很放心。


    人群中的公子諸兒,自從聽說了齊侯那句,女兒重要後,立馬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寶寶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大家都開始走了,他還在那個地方站著。


    還是一隻熟悉的大手,將他從愣神中拉了出來。


    “大舅哥,走呀,發啥呆呀!”


    這聲音,他再清楚不過了,這是那個魔鬼,那個打碎了自己夢想的男人。


    隻見張忽拍了一把公子諸兒的背,隨後提醒他該迴齊宮了。


    公子諸兒這才反應過來,來不及迴應,就像個機器人一樣,四肢僵硬地向前走去。


    “是,是,走,不要發呆。”


    聽聞諸兒口中的話,張忽頓時感覺奇怪。怎麽了?這諸兒吃錯的藥,藥勁還沒有緩過來?


    其實公子諸兒是被張忽給嚇的。自從那次張忽來齊國後,對他進行了恐嚇,諸兒就不對勁了。從那時候開始,隻要一聽到大舅哥這三個字,他就如機器人一般,四肢僵硬開來。


    張忽也沒想到,自己當時竟然對這諸兒造成了這麽大的影響。


    但是細想曆史上諸兒對自己的文薑做的那一切,他就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隻是礙於齊侯這個老丈人的麵子,才沒有對他怎麽樣。


    現在諸兒如此,張忽隻覺得他這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另一邊的周王室這邊,聽說了姬忽去了齊國的消息,也就沒有下文了。


    桓王本想催促一下,可一想,姬忽這幾年都沒有去過齊國一次,就連那次在衛國平亂,也隻是在齊國邊境兜了一圈。想著姬忽是真的一心為國,就允許他再多在列國,多待幾天吧。


    想著自己的計劃,尚未實施,桓王就感到一陣失落。


    自己要是有個成器的孩子還好,這沒有嘛,自己可真的頭疼。


    正在桓王頭疼的時候,北方的晉國,又傳來了一件不好的事。桓王聞言,大會群臣,因為姬忽不在,桓王竟罕見地召集了鄭莊公前來議政。


    鄭莊公接到詔令,本不欲去,可誰料百裏奚的一席話,讓他瞬間打消了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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