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往前走,走了兩步,便體力不支,倒在泥濘的馬路上。


    就在時綰綰倔強咬唇,努力想要重新站起來卻沒辦法起來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古董車緩緩駛過來,停在時綰綰眼前。


    時綰綰抬起被雨水打濕的臉,有些怔愣的看著停在眼前的車子。


    “為什麽每次遇到你,都這麽狼狽?”


    車門打開,撐著黑傘的席盞從車上下來,他一身黑衣,俊美的臉上帶著淡淡複雜的望著時綰綰。


    時綰綰嘴唇一片青 紫,無神的杏眸,在看到席盞的時候,帶著些許委屈。


    席盞……


    或許是太絕望和孤單,在看到這個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男人後,時綰綰本能的像是絕望的旅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她朝著席盞伸出手,抓住 席盞的褲腿,沙啞著嗓子道:“席總……救我。”


    時綰綰有她自己的驕傲,哪怕再苦再累,她也不會向別人祈求,可是此時,她卻卑微的求席盞救自己。


    席盞蹲下身體,將時綰綰淩亂在臉上的發絲撥開,妖冶的綠眸帶著淡淡柔光道:“好。”


    時綰綰出神的看著席盞英俊邪魅的臉,眼前一黑,昏倒在席盞麵前。


    席盞看著昏死在自己眼前的時綰綰,他將傘遞給身後的保鏢,不在意時綰綰會弄髒自己的衣服,彎腰將時綰綰整個人抱起往車子走。


    ……


    時綰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鍾。


    雨還在下,豆大的雨水,敲打著玻璃,聲音非常清脆。


    時綰綰頭暈腦脹的撐著床,杏眸迷茫的看著周圍。


    這裏的擺設很陌生,不是時家?


    時綰綰捏著太陽穴,淩亂入幻燈片的記憶,湧上時綰綰的大腦。


    談司冥的無情,方曉月挑釁得意的目光,折 磨著時綰綰的神經。


    時綰綰痛苦萬分的抓住身上的被子,努力深唿吸,才能克製心中那股尖銳的疼痛。


    “醒了。”


    就在時綰綰沉浸悲傷和痛苦之際,席盞涼薄的嗓音,在時綰綰的耳邊響起。


    時綰綰猛然抬頭,便看到隻穿著單薄白色襯衣,手中端著一碗熱湯,朝著時綰綰走過去的席盞。


    男人將熱湯遞到時綰綰跟前,淡淡說道:“傷口已經讓醫生給你處理過了,你發燒了,醫生建議你臥床休息兩天。”


    時綰綰伸出手接碗,無意中扯到了傷口,疼的時綰綰倒吸一口涼氣。


    可是在席盞的麵前,她沒有表現出來,咬牙端著碗,對席盞道謝道:“謝謝。”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席盞每次都能撞到她最狼狽的時候?


    席盞聽到時綰綰沙啞的道謝, 精致的眉皺了皺,下巴微抬道:“不用和我說謝謝,你畢竟是我的女人。”


    時綰綰聽到席盞的話,臉頓時漲成豬肝色。


    “誰……是你的女人?席總真是喜歡開玩笑。”


    “你認為自己不是我的女人?”席盞眯起寒眸,盯著時綰綰,冷若冰霜道。


    這男人……變臉變的有些快,時綰綰完全跟不上席盞的節奏。


    “那天晚上,隻是一個意外,我並不需要你負責,當然,我也不會要你負責。”


    時綰綰有些淩亂的對席盞解釋道。


    席盞看著時綰綰,淡漠道:“方曉月懷孕了。”


    “我已經知道了。”


    時綰綰的手狠狠抖了抖,她掐緊手心,強忍鎮定的對席盞說道。


    “談司冥應該已經將離婚協議書給你了,時綰綰,你是打算硬撐不離婚?”


    “我為什麽要便宜那個賤 人?”


    時綰綰驕傲的揚起下巴,就算此刻的她,狼狽到不行,可是時綰綰的驕傲卻不允許她在任何人麵前示弱。


    “你死拖著不離婚,以談司冥的手段,也會讓你簽字離婚。”


    “時家現在是什麽情況,你應該很清楚。”


    席盞說的沒錯,以談司冥冷酷無情的個性,他完全會做出更加無情的事情來。


    時綰綰的心像是被扔進攪拌機裏麵,疼的厲害。


    “嫁給我,我可以幫時家。”


    在時綰綰陷入沉思和痛苦之際,一雙瑩白修長的手伸到時綰綰的眼前,男人抬起時綰綰的下巴,讓時綰綰和自己對視。


    時綰綰的心猛地一跳,很快恢複常態。


    “席總對每個女人都這麽說嗎?”


    “我隻對你說過這句話。”


    “為什麽娶我?”


    時綰綰並不認為席盞是因為和她一 夜 情所以愛上她了?她不認為自己有這個魅力。


    “因為我需要一個妻子。”


    席盞的迴答,簡單粗暴。


    時綰綰說不清此刻是什麽心情。


    兩人對視良久,時綰綰才平複心情,將席盞的手,從自己的下巴推開。


    “席盞,我隻會是談司冥的妻子。”


    她愛談司冥,哪怕被談司冥一次次傷害,她卻忘不掉談司冥。


    “可惜的是,他並不承認你是他的妻子,要不然,也不會讓方曉月懷孕。”


    “五年的婚姻生活,他從不碰你,卻和方曉月鬼混,時綰綰,你是一個千金小姐,卻被人騎在頭上拉屎,現在還固執的抓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你這是在折 磨他,還是在折 磨你自己?”


    席盞的話,犀利的猶如利刃,刺進時綰綰的刀子,將時綰綰所有偽裝刺 穿。


    “我隻是……不甘心罷了。”


    她和談司冥一起長大,終究抵不過一個方曉月?


    方曉月不過是和談司冥在孤兒院認識,而時綰綰給了談司冥現在的身份地位。


    她不懂,談司冥為什麽愛上方曉月這個惡毒的女人。


    “丁零。”


    時綰綰的話音剛落,放在一旁的手機便響了。


    席盞拿起手機,掃了一眼,遞給時綰綰道;“你家管家的電話。”


    時綰綰臉色變了變,將手機拿過來。


    “管家,是不是爺爺出什麽事情了。”


    “大小姐,你快點過來醫院吧,老爺他……可能撐不住了。”


    “不……不會的,爺爺不會丟下我一個人。”


    時綰綰雙眼空洞的對管家說完,便抓著席盞的手臂,懇求道:“席盞,送我去醫院。”


    女人焦灼粗魯的動作,扯到了包紮好的傷口,鮮血正從女人的傷口滲出,染紅了白色的繃帶。


    可是,時綰綰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表情悲愴又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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